九彩耀甲不断钻破脏腑,吞噬其中异蛊,只见勾漏神婆身躯剧颤,口中发出连声惨嚎。
但惨嚎的声音很快便低了下去,逐渐变成断断续续的痛吟,最后终于彻底寂然无声。
众人眼见勾漏神婆七窍之中流出污血,显然已经送了性命,各自惊骇之余又感慨莫名,万没料到古恋红靠着九彩耀甲报了血仇。
宋北溟更加心胆俱裂,止不住便溺齐流,无限惊惧之下,当场晕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艳芳姬总算祛尽体内毒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先将阴阳紫阙揽入怀中,这才叹笑道:“舍命不舍财的老姐姐呀,看来是你命苦福薄,这等宝物镇它不住,终究还是要给了我啊。”
说罢艳芳姬微微一顿,又向米崇尧道:“行啦这位小哥,待会儿你恢复气力,便把你的同伴放出来。天心草我给你们留下,权当抵偿小丫头替我挨的那一掌,以后咱们两不相欠,可别来找我的麻烦。”
米崇尧知道奈何不了艳芳姬,只能沉哼一声作为回应。
艳芳姬抿嘴一笑,正待扬长而去,此时忽听虚空扬声道:“艳前辈请留步,古姑娘身受重伤,片刻都耽搁不得,恳请前辈放贫道出来救她性命。”
艳芳姬本来并未将虚空放在眼里,但一瞥之下忽然心中一动,走上前去一阵仔细端详。
虚空被艳芳姬看得大不自在,脸上发烧的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万请艳前辈相助,贫道衷心感激不尽。”
艳芳姬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转身从宋北溟身上找出钥匙,打开牢门之后,又把虚空提出来,放在古恋红身旁。
虚空自然千恩万谢,方悦奴等人则暗暗称奇,全然不知这妖女为何会如此青睐虚空。
虚空已经恢复了几分气力,捉住古恋红的腕脉诊治片刻,眉头紧皱的道:“古姑娘脏腑重创,须得以内力贯通血脉,尽快疗复内伤,否则一旦脏腑衰竭,必定性命不保。”
众人闻言心下一沉,只见米崇尧跌足长叹道:“可惜我武脉被封,至少三天没法动用内力,而虚空道长和金苹师妹的修为……唉!古姑娘妙手仁心,难道老天当真无眼?”
正自众人悲憾之际,忽听艳芳姬悠悠的道:“其实我倒可以为小丫头疗伤,你们何不求上一求?”
米崇尧登时一滞,金苹则恨声道:“你这妖女少卖关子,古姑娘正是被你害的,难道你没义务救她?”
艳芳姬不以为然的道:“方才我已经说过,大家两不相欠,你们想让我出手救她,总得再拿出一些彩头来。”
米崇尧把心一横,郑重抱拳道:“罢了,只要前辈肯予施救,在下但凭差遣,绝无二话。”
艳芳姬瞟了米崇尧一眼,吃吃媚笑道:“这位小哥体格不差,可惜已经不是童身,我的兴便大打折扣了。”
米崇尧脸上一热,暗骂这妖女无耻,金苹也红着脸啐了一声。
艳芳姬舔了舔嘴唇,径向虚空道:“这位小道长,若是我没有看错,你应该是天生的‘药师金童’体质吧?”
虚空暗自一惊,只能硬着头皮道:“前辈慧眼如炬,贫道幼时的确有一位道长批过此命。”
艳芳姬眼中尽是贪恋之意,咯咯娇笑道:“如此甚好,只要小道长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帮忙救活这小丫头,不知小道长意下如何?”
虚空隐约猜到几分,难掩局促的道:“前辈请说,倘若力所能及,我必定不会推辞。”
艳芳姬娇媚一笑,挺胸凑近过来,在虚空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虚空立刻胀红了脸,吭哧着刚想开口,艳芳姬已经咳声道:“小道长还请谨慎决断,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若答应的话,小丫头便能活,你若不答应,我掉头便走。”
虚空仿佛面临一生中最重要的抉择,方悦奴等人也都替他担心,六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终于只听虚空叹了口气,抱拳为礼道:“还请前辈为古姑娘施治,只要古姑娘能保住性命,贫道便依前辈方才所说。”
艳芳姬得意一笑,勾住虚空的下巴道:“小道长果然识,那咱们一言为定喽~”
虚空只觉全身一阵乏力,看着艳芳姬扶起昏迷不醒的古恋红,掌抵背心缓缓将内力渡入,欣慰之余又横生忐忑——这番旖旎风流阵仗,红粉骷髅劫数,看来是逃不过了……
方悦奴等一行人易容改扮,经过约摸七日星夜兼程的赶路,终于返回昆明境内。
此刻但见一辆篷车如飞奔行,车内坐着方悦奴主婢三人和古恋红,负责赶车的则是米崇尧。
方悦奴看到碧荷神思不属,忍不住调笑道:“怎么啦碧荷,在想虚函小道士么?”
碧荷轻啊一声,难掩惶恐的道:“小婢不敢,请殿下恕罪。”
方悦奴因为家门在望,心情十分舒畅,当下抿嘴轻笑道:“行啦,回去我便跟娘求情,放你和虚函小道士双宿双飞,让你们做一对恩爱夫妻。”
碧荷又惊又喜,顾不上再矜持,双眼发亮的道:“真的?那小婢提前谢过殿下,多谢殿下成全!”
方悦奴笑眯眯的道:“没办法,虚函小道士非你不娶,已经下定决心还俗,顺便向太玄道长禀报啦。”
碧荷闻言更是大喜过望,脸上满溢着幸福之色,这时只听古恋红忧心忡忡的道:“虚空道长被那名妖女捉走,希望太玄道长得讯之后,及时前往解救,千万别出事才好。”
古恋红的伤势近乎痊愈,说话间难掩关切之意,方悦奴心下了然,轻咳一声道:“古姑娘别担心,太玄道长的本事那么大,那名妖女绝对惹不起,只能放了虚空小道士。”
古恋红微一颔首,隐见羞赧的道:“那名妖女当真无耻,只盼太玄道长别饶过她。”
方悦奴暗自失笑,金苹则莞尔道:“总之虚空道长身不由己,古姑娘千万别责怪他。”
古恋红愈发局促,垂首讷讷的道:“金苹姑娘这话好没道理,他舍身救我性命,我哪有理由责怪他?”
金苹不敢太过撩拨,就坡下驴的道:“是小婢多嘴,古姑娘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