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出汗,一出汗就有味儿,训练的时候没法洗,导致舞蹈队的人都不愿意配合她,有一次当着乐队和舞蹈队所有人的面,朱克毫不顾忌她的颜面,直言她身上很臭,并拒绝跟她继续训练。
所有人都在笑她,只有林跃没有,当场撂挑子不干了,还为这事儿跟廖队长吵了起来,说他根本就不稀罕进什么乐队,一个破领队,牛你大爷啊,真有种,以后别演奏他写的那些歌,也别把他给文工团带来的荣誉写进报告,给自己脸上贴金。
那件事闹的很大。
大到最后上级把廖队长给调走了,原因呢,有三个。
第一,林跃是文工团的第一才子,他写的歌驼铃、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绒花获得过很多重量级奖项,领导非常重视他,军种级的文工团抛来橄榄枝都给他婉拒了。
第二,林跃和廖队长一直不对付,俩人掐架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次直接爆粗,还动手了,没的说,只能二选一,留一个。
第三,廖队长会的他都会,原以为他就会拉二胡,后来突然会弹钢琴了,拉小提琴的水平也直线上升,再后来乐队里的乐器就没他玩不转的。
第一才子?呵呵,“天才”还差不多。
反正他又赢了,打那儿以后乐队和舞蹈队的人也不敢得罪他了,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有可替代性,而林天才只有一个,这也是为什么林丁丁离间刘峰和林跃的事情发生后,林峰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调查组的人很快就公布了处理结果,息事宁人的原因。
当然,廖队长和林跃的冲突不是关键,关键是事后林跃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给了她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半瓶透明液体。
他说为了这点东西,他跑了几十里山路,只要洗完澡,用谁稀释一下往身上抹一些,那些人绝对不会再嫌弃她,不仅如此,这玩意儿还有招桃花的效果。
她带着好奇拧开盖子闻了闻,脑海闪过一个词“香水”,然而林跃却说这不是香水,是他根据祖传秘方调制的生物药剂。
一开始她是不信的,虽说这玩意儿挺奢侈的,但是作为一个北京人,继父家庭条件也不错,她没有用过不代表没有见过,没有听过。再高级的香水,出了一身大汗,那香味也早冲散了,更不要说林跃告诉她的使用方法是稀释后再涂抹了,如果真有大量出汗后也能维持效果的香水,那得多少钱啊。
事实证明林跃没有骗她,用水稀释以后,那股让人陶醉的香气确实淡了一些,不过在持久方面真的是怎么说呢,简直匪夷所思,即便是大量运动过后还能做到始终如一,连衣服都透着一股香味。
这种变化让舞蹈队和宿舍里的人啧啧称奇,郝淑雯问她是不是用香水了,她说不是,遵照林跃的吩咐,解释为吃了一种秘制中药,可以调节分泌系统,让汗水变得有香味。
对这样的说辞,郝淑雯等人将信将疑。
从那以后,虽然跟郝淑雯等人的关系没有变好,不过在排练舞蹈的时候,大家也不再表现出厌恶和嫌弃。
再后来,有一次在澡堂洗完澡往身上涂抹药水的时候被林丁丁发现了,林丁丁告诉她早就注意到她的反常了,每次洗澡都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原来是为了偷偷地往身上涂东西,还说不是香水?
林丁丁说可以为她保密,不过作为交换,必须献上一瓶作为封口费。
何小萍记得林跃说过的话,这是他走了几十里山路才搞到的,嘱咐她省着用,对于林丁丁的威胁坚决说不,一口咬死这就是一副药,是别人的祖传秘方。
林丁丁一气之下把这事儿上报团里,还说她这是的东西,事情闹得挺大,何小萍就是不说东西哪儿来的,关键时刻林跃站了出来,说东西是他给何小萍的,方子嘛,也是源于家传,不信的话大可以把东西带去化验所检查,看看它是什么成分,完事矛头一转,指责林丁丁勾搭吴干事和张医生,还脚踏两条船,收了别人两块表。
结果可想而知,化验报告显示香水近似一种生物体液,跟社会卖的香水完全不同,而林丁丁呢,确实从宿舍里搜出两块表,被判个人作风有问题,当着全团人的面做深刻检查,并勒令她退回所收礼物。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直接导致林丁丁和林跃关系恶化,为她离间刘峰和林跃的操作埋下伏笔。
“小萍,往哪儿走?你想什么呢?”
“啊?哦,我在想以前的事。”何小萍指指右侧:“这边走。”
刘峰没有多想,毕竟林跃刚回来,她的情绪一时半会儿平静不了,有心事实属正常。
何小萍跟刘峰买了一点熟食回去,林跃又下厨炒了几个菜,众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好的。
吃完饭又坐下来喝了会儿茶,随便聊了聊,快十点的时候,几人起身告辞。
知道林跃会在北京住一段时间,本着来日方长的心思,朱彬没有留他,因为外面比较黑,自己腿脚不方便,于是打发何小萍去送。
郝淑雯早就没了精神,出门就要林跃背,说起来他也特有耐心,真就把她背在身后往胡同口走,更让何小萍无语的是,没两步那位大小姐就睡着了,别人困了是一沾枕头就着,她是一沾林跃的背就着。
萧穗子注意到她脸上的不自然,小声解说一番当初林跃把郝淑雯从敌占区带回来的细节,她一下子懂了,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什么叫安全感,以前在训练室排练,就算周围有无数白眼,只要看见乐队里那道身影,她就什么都不怕。
“你现在住哪儿?”
“小芭蕾和朱克的舞蹈团不是在老商场里租了一块地吗,我就把杂物间清理出来一块地,在那儿打地铺。”
“我跟郝淑雯住的小市口胡同那边还有空房,明天你跟朱克和小芭蕾辞职后把东西搬过去吧。”
“这不”
“这是命令。”
“你已经退伍了。”
“但你还欠我一条命。”
“”
听着前面两个男人的对话,萧穗子和何小萍相视而笑。
来到巷口,林跃和刘峰跟何小萍告辞,朝着前方主路走去,萧穗子没有立刻动身,待二人走远一点,看着路灯下随主人奔跑的八顿说道:“虽然这两年来是你一直照顾八顿,不过我是不会就这么把他让给你的。”
何小萍没有说话。
半年后。
沙子口老街。
红艺舞蹈团的演出十分顺利,朱克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叠钞票在那五十一百地数。
小芭蕾拿起暖壶,往茶缸里倒了一杯水。
“如果以后都能像这个月一样,那就好了。”
朱克说道:“对了,之前上海来的梁振宇你还记得吗?”
“就是那个从国外回来的,眉眼很像林跃的华侨老板?”
“没错。”朱克说道:“那天他看了舞蹈团的演出后跟我讲了几句话,这一周我翻来覆去想了好多,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小芭蕾走到茶几旁边坐下,把茶缸往他面前一推:“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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