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未能把差事办好,请大汗治罪!”范文程跪在地上,低着头请罪。
见状,皇太极从桌子后面绕过来,走到范文程跟前,伸出双手搀扶起范文程,同时嘴里面说到:“你已经尽力了,谁能想到虎贼发现了你们的行踪,还好你没有出师,不然本汗可要失去自己的孔明先生了。”
说完,还不忘伸手去给范文程掸去身上的灰尘。
“大汗!奴才对不起您。”范文程感动了流下了眼泪。
自己没办好差事,还折损了不少大金的勇士,回来后不仅没被怪罪,还被大汗关心,此刻他心里都是暖的。
皇太极宽慰道:“回来就好,而且这一次你的差事也并非没有办成,虽然大明的使臣死在了虎贼手中,但结盟的事情大明已经同意,也算是达成了你这一趟去大明的目的。”
“明国那边虽然答应结盟,可惜明国的使臣死了,就连明国的国书也落到了虎贼的人手中。”范文程觉得美中不足。
皇太极放开范文程的双臂,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嘴里说道:“这件事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没有国书和使臣,大金与大明的盟约只存在于口头上,短时间内看上去不够稳妥,但从长远来看,对大金算是一件好事。”
没有国书一类的文字记录,将来大金反悔,或者再对付大明,这在他看来连借口都不用找了,更不用担心别人拿结盟的事情说嘴。
范文程心里也是不缺少弯弯绕绕的人。
一听到皇太极的解释,立刻便想到了大金和大明将来的关系,这让他心里好受了许多。
投奔大金这么多年,直到皇太极登上了汗位,他才算是被重用,如今他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大金的一份子。
至于自身地位被大金很多八旗出身的贵族看不起,甚至折辱,这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在大金他也勉强算得上是人上人了,而且他看重的是未来,将来大金入主中原,他作为大金开国功臣的一员,不仅能施展自身的抱负,更有青史留名的机会。
“范先生一路赶回来肯定很辛苦,不如先回家中休息几日,待身体恢复好了,再来本汗这里当值,顺便和本汗说说大明那边的情况。”皇太极和颜悦色的说道。
人见到了,态度也做出来了,没有必要继续把范文程留在这里,便主动让范文程回家中去休息。
“奴才不累,能为大汗做事,奴才就算是累死了也愿意。”范文程忠心耿耿的说道。
皇太极语气和煦的说道:“范先生的忠心本汗感受的到,可汉人还有句话叫做皇帝不差饿兵,本汗自认不比大明的皇帝差,自然就更不会苛责那些对本汗忠心的臣子,所以范先生你尽快回家中安心休养,养好了身体继续为本汗做事,本汗的身边可不能缺了你这个肱股之臣。”
一番话说下来,范文程心中只剩下了感动。
没有再忤逆皇太极的好意,主动告退离开了皇宫。
出了皇宫,范文程没有走出多远,便碰上了从远处骑马而来的豪格一行人。
范文程急忙避让到路边,微微躬身,低着头,准备让豪格等人先过去。
然而,豪格的马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狗奴才,你还有脸活着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马背上的豪格举起手里的马鞭狠狠地朝范文程身上抽了过去。
啊!
一下鞭子下去,范文程嘴里发出了一声惨叫,脚下不稳的坐在了地上,肩膀上多了一条血绺子。
“贝勒爷,奴才做错了什么,为何要用鞭子抽奴才。”范文程疼的吸溜着凉气,嘴里仍不住的质问起豪格。
“他娘的,居然还敢顶嘴,爷今儿非抽死你不可!”
豪格挥舞起手里的马鞭,再次朝范文程抽了过去。
一鞭子接一鞭子的往范文程身上抽。
疼的范文程在地上打滚,嘴里一个劲的求饶。
抽了差不多有五六鞭子,遏必隆从皇宫方向跑了过来,同时嘴里面不忘喊道:“贝勒爷快住手,不要再打了。”
等他跑到近前的时候,范文程身上又多挨了三鞭子。
“还请贝勒爷停手,大汗让范先生回家中休养,贝勒爷要是把人抽坏了,大汗会怪罪的。”遏必隆嘴里说道。
豪格可以不在乎别人,但不敢不在乎自己的阿玛。
他一转手腕,收回了鞭子,盯着范文程嘴里骂道:“算你这个狗东西运气好,滚吧,本贝勒不想再看到你这个狗东西。”
“谢贝勒爷,谢贝勒爷。”
范文程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往远处跑去。
豪格问向遏必隆,道:“我阿玛这会儿忙吗?”
“大汗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公务要处理,就连见范文程也是挤出来的那么一点时间。”遏必隆说道。
豪格道:“阿玛什么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这样下去早晚会把身子累坏,以后你们这些奴才要多给阿玛弄一些补身体的东西吃。”
“奴才记下了。”遏必隆应道。
豪格又道:“随我去进一下阿玛,正好有事情和阿玛说。”
说完,他带着人朝皇宫走去。
另一边,范文程强忍着疼痛回到了自己家中。
一进屋,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倒在了床上。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满身都是伤。”范文程的夫人见到范文程的样子,心疼坏了。
“这是被鞭挞了,家中有没有伤药?”
同样在范文程家中的范文寀对范文程的夫人说道。
闻言的范文程夫人脸色微苦,道:“家里哪有什么伤药,外面的药价那么高,家里根本买不起药。”
“你去我那,找你嫂子,我家中还有一些伤药。”范文寀说道。
听到这话的范文程夫人眼中多了些希望,感激道:“多谢大伯了。”
“快去拿吧,宪斗身上的伤还等着上药。”范文寀催促范文程的夫人抓紧去拿伤药。
范文程夫人离开了屋中。
屋子里只剩下范文寀呢范文程兄弟两个。
范文寀伸手把范文程身上被血迹浸湿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