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日上三竿。
花峰还在跟周公的女儿谈对象时,院子外面一片嘈杂之声。
“谁呀,大早晨就这么吵,花伯,花伯……。”花峰喊了好几声。
花伯急急忙忙过来,问:“少爷,怎么了?”
“家里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少爷,是东兴楼的伙计们,他们人来的不少,正在砌炉子盘锅台,准备正午的一切应用。”花伯说。
“我都给忘了,看来这赖床的毛病得改改了,人要是连自己的起床时间都控制不住,还谈什么将来。”嗜睡是每个少年发育阶段都要度过的一个青春期,这很正常。
花伯听完这话,脸上的神色有点不可思议,明明有话说,却又欲言又止。
花峰看见,问:“有话就说,别那么吞吞吐吐的。”
“少爷,起床这话从您嘴里说出来,老奴听着还真有点别扭。”
“哦,这话从何说起?”花峰问。
花伯不好意思的说:“本来这话不该我说,我只是一个下人……。”
“说重点,别扯那些没用的。”
花伯呵呵一笑,说:“要想戒赌,除非入土,要想起床,西出太阳,少爷这话老奴现在还记得。”
“这话是我说的?”花峰问。
“是少爷说的。”
花峰鄙视前世,读的书都读到狗身上了,尽说些没用的废话,不过,这废话还合撤押韵的。
“那是以前,自从爷爷过世后,少爷我就改过自新,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前的那些混账话,你就当被大风刮走了。”
花峰整整衣服,很潇洒的走出去,后面的花伯点点头,说:“终于有盼头了。”
院子里,东兴楼的伙计们忙的热火朝天,见本家少爷来了,纷纷见礼。
花峰大手一挥,说:“兄弟们辛苦,中午大家用点心,把菜做好,我重重有赏。”
东兴楼的伙计头,连忙跑过来,说:“少爷,咱们的客人们什么时候到,有没有忌口的东西。”
“哦,没有,就按照你们平常的做法就行。”
花峰站在台阶上,说:“兄弟们,按说我花家的老宅,地方也不小,大家都看到了,两三进的院子,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们来内宅做饭吗?”
伙计们摇头,有懂规矩的,心里也纳闷,内宅的院子,通常不绝对不会让外人进来的,这是规矩。因为内宅里面住的全是家眷,让外面的人看到不好,就是对门邻居来串门,内宅也是不允许进的。
“我让你们到内宅来就是想让我的客人们吃到放心的饭菜,让他们看着你们做。他们没有问题,我也没有问题,如果他们从饭菜里面挑出来一点不干净的东西,那么对不起了兄弟们,不要怪我无情。”
花峰站在台阶上喋喋不休,就怕一会儿吃饭的过程中有人挑三拣四,说饭菜不行,他要先未雨绸缪,把以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都扼杀在摇篮当中。
“当然,我说的兄弟们可能有些苛刻,不过没关系,我这里有三点,只有大家按照我说的去做,这顿饭菜基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一,在做饭的过程中,如果掉了东西或者饭菜,掉了就掉了,不用去捡。千万不要再捡起来放到锅里,我知道大家都是勤家持家的好男人,不过这顿饭非比寻常,千万马虎不得。”
“第二,今儿一天,凡事大家在内宅见到人,除了我和花伯,其他一概不用理,只管做你们的事,如果有人问也不要说话,言多必失,出了事你们自己负责,我只是把丑话说到头里,先说的丑话不算丑嘛。”
“最后一点,也还最重要的一点,一会儿烧开水,大家把手和脸仔仔细细的洗上一遍,尤其是一会儿要端菜跑堂的兄弟,一定要把自己捯饬的跟新姑爷一样,那都弄的漂漂亮亮的,好吧。”
花峰说了很多,把今天可能发生的状况一一讲了一遍。
听得伙计们的双腿只打哆嗦,要求这么严格,难道这是皇上要来?
听了花峰的话,下面还真有人议论。
“三哥,你说,这花少爷说的这么厉害,到时候万一俺出了啥错误,可咋办啊。”
“这我也嘀咕呢,啧,到时候操点心吧。”
快到快到正午的时候,来了第一波客人,鸿寿粮行的陈寿老爷子,带着陈家的总管陈孝。
花峰就在门口迎客,看见陈寿连忙迎上去,说:“陈员外,您是第一个,里面请。”
陈寿本不想来,可是,他与花朋义真的是难兄难弟。
后裔家里有事,他是真的坐不住,这不,看见花峰的请帖,就急急忙忙的来了。
陈寿什么都可以不往心里去,但唯独这个称呼,让他心里很难受。
自从花峰给他签了退婚书,这爷爷俩字就在也没有听见过,陈寿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听自己孙女说,花峰去骗昌信布行的钱,这心里就更难过了,埋怨花峰不懂事。
其实陈寿这次来得目的就是要好好的说说花峰,不去青楼打架了,改学骗人钱财了。
“小峰,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跟你爷爷是生意场上的兄弟,虽然你和素英做不成夫妻了,但凭着我跟你爷爷的关系,你喊我一声爷爷总不为过吧?”
花峰这次到没有拘礼,双拳一抱,喊道:“陈爷爷,里面请。”
“好、好、好。”陈寿连续喊了三个好,在陈孝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往里走。
毕竟岁数太大了,花峰心想叫你一声爷爷,身上又不会掉块肉,叫一声又怎么样。
站在门外迎客的花峰,迎到最后,十桌竟然还摆不下。花峰从来不知道吗,他爷爷的好友,尽然有这么多。
连忙跑到院子里跟东兴楼的头商量。
东兴楼的头临时又给凑了两张,等于又多了两桌。
花峰心里只掉眼泪,是谁说古代人花钱不利索的,是谁说贞观时代的东西是最便宜的,全都是骗人吧,本来还想着能留一百多两银子呢。
到头来一毛都没有剩下。
“唉,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