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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杀戮

动乱,原有的秩序就会紊乱。

正道可以高举为名除害的旗帜,行杀戮之事。

魔头也可以以报仇雪恨为借口,发泄压抑的兽性。

高高在上的大侠与平民百姓,本是两条平行线。

大侠们除魔卫道,名扬江湖,百姓们掰着指头计算着柴米油盐。

两个不同的世界,会被当地的地痞流氓,用他们独特的手段,连接起来。

他们无所事事,最爱看热闹,东窜西窜,消息灵通,借着大侠的名气,附庸除魔为道的口号,搜刮着自己的利益。

大侠的名声,有时候就是以这种口口相传的方式,使天下闻名。

风萧条,冷清。

原本热闹的大街,没了商贩,没了行人。

偶尔有一两个,也是探头探脑,四下张望,生怕突然窜出一個贼人,收走自己的小命与银子。

赵启皱着眉头,满怀心事,似乎不忍心,不愉快。

领路的校尉,以前是个车夫,专门帮人运送货物,对此地很熟悉,不停地介绍以前的盛况。

后面跟着两位斗牛服锦衣卫,都是通玄境的大高手。脸像冰块,目不斜视,亦步亦趋地跟着。

车夫校尉见赵启兴致不高,领着他转入一条小道,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是陈大善人的府邸,陈大善人乐善好施,饥荒时,灾民总能在这里讨到一碗米粥。”

朱门紧闭,门口两只花石狮子,口中少了石珠,没了往日的神气。

“杀人了!杀人了!快拦住他!”

赵启刚刚顿足,宅院内恰巧响起了哀嚎、尖叫!

眼中闪过奇异,看了一眼带路的车夫校尉,脚尖一点,像一只蝴蝶,翩翩起舞,跃过了高墙。

两个斗牛服紧随其后,像两只火箭筒,直冲了上去。

车夫的心脏好似被人握住,赵启那奇异的目光,仿佛将他看得通透。

三人神奇的武功,只在说书的口中听到过,真正见到时,像第一次见到裸露的女人,好奇,紧张,向往。

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又露出恐惧,悔恨,无奈。

他没有本事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赵启,等待着自己的未来。

从天而降的赵启,像天神一般,落在院子里。接着又落下两尊护法。

蒙面刺客一惊,见到锦衣,往前的身子一顿,转身冲向后面追赶的陈府护卫。

长剑直刺,剑光闪过,一分为二。最前面的两个护卫脖子上鲜血咕噜咕噜直冒,双眼慢慢失去神采。

蒙面剑客纵身一跃,脚尖点在死去护卫的肩膀上,如飞鸟一般,跃过其他护卫,上了屋顶。

好快的剑,好快的轻功。

赵启双脚凌空虚点,似乎踩着空中隐藏的楼梯,一步一步走上了屋顶。

两个斗牛服一跺脚,像炮弹一样,也上了屋顶,

屋顶下得护卫,像痴傻一样看着。

池塘,静水。

接天荷叶,映日红花。岸边绿柳低垂。

蒙面刺客脚尖轻点在荷叶上,荡起一重重波纹。平静的池水,在明媚的日光下,波光粼粼。

赵启化作一阵风,吹动了荷叶,跃过池塘。

两个斗牛服在泥土上踩下深厚的脚印,未到池边,四根空心竹竿像利箭从荷叶下,疾驰射出。

蹭——

刀光闪过,竹竿全部从头到尾一分为二。

两个斗牛服,一往无前,冲向池塘,刀光横扫而出,刚出水面的两颗人头,飞出了数米远,扑通掉进水里。碧绿的荷叶上,鲜红的血珠不停游荡。

两道剑光,从水中冒出,眨眼间,到了两个斗牛服的眉心。

两人疾退,右手挥刀,荡开长剑。

柳叶飘荡,树上四柄利剑,从不同方位,直刺两人,角度刁钻,封锁了所有退路。

长巷,幽静。

蒙面刺客穿梭其中,没有一点脚步声。

赵启越追越近,他有信心,在刺客逃出这条巷子前,截到刺客。

突然,高墙上,四道剑光闪过。

赵启顿足而立。

蹭——

拔刀,斩劈,刀光化作一轮圆月,吞噬了四道剑光。

扑通——

四具尸体,像下饺子一样,直同时落了下来,额头上各有一道浅红的血线。

咻咻咻

四根绳索像四条蟒蛇,瞬间缠住了赵启的手脚。另一根绳索,卷走了他手中的弯刀。

绳索的另一端,四名一流高手辗转腾挪,将赵启围绕着,禁锢住。

墙上另有四个剑客蓄势待发。

又一个蒙面汉子,手持弯刀,翻身下墙,站在赵启的身前,露出的双眼,满含得意,笑道:“赵总旗,得罪了。”

赵启手臂用力,牛筋做的绳索,韧性十足,根本挣脱不开。也不强求,沉声道:“你认识我?”

蒙面人更加得意,并不回答,笑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赵总旗何必穷追不舍。”

接着打量着手里的弯刀,叹道:“七杀魔刀,二十年前名闻天下,赵总旗能驾驭这把魔刀,也算和咱们有些渊源,打生打死,着实不妥。”

赵启笑道:“原来你们是魔道中人。”

蒙面汉子不答,沉声道:“诸葛神君灭了魔刀门,咱们肯定是要报仇的,只要赵总旗能够袖手旁观,咱们也不为难你。”

赵启笑道:“这么说,我得感谢你。”

蒙面汉子笑道:“那也不必。”

赵启突然冷脸,平静道:“如果我说不呢。”

蒙面汉子眼露杀机,牙齿紧咬,冷声道:“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赵启嘲讽道:“魔道贼人,不都是心狠手辣么?”

蒙面汉子一愣,接着又说道:“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启笑了笑:“我什么酒都不吃。”盯着蒙面汉子,眼露怜悯,轻声道:“可惜!”

蒙面汉子愕然道:“可惜什么?”

赵启笑道:“可惜,你话太多了!”

深吸口气,内力鼓荡。双眼泛红,脸色变成青绿色,邪气凛然。

鬼哭,魔泣,悲鸣,诡异的声音,传遍整个巷子。

狂风呼啸,整个天空变得阴沉。

所有蒙面汉子,衣服猎猎作响,耳孔开始流血,接着是嘴角,眼睛。

鲜血伴着狂风,血雾弥漫。

墙上的四位剑客,倒头栽下。手持绳索的四人,瞬间没了力气,绳索从手中溜走。

弯刀坠地,前一刻趾高气扬的蒙面汉子没了声息。仰面倒下,比其他人,多坚持了片刻。

声歇,风停。

赵启又变成了俊俏少年的模样。仿佛刚才杀人如麻的魔头不是他。

魔恸天哭大悲咒!!

这是升为总旗时,得到的满级魔功。今日初露锋芒,的确是一等一的音杀魔功。

当然,还有一门移天转地移移穴法。这门武功,除了转移穴位,还可以让真元自动运转,免去苦修。

正因如此,这段时间,赵启的修为已经到了通玄七层的境界。

没来的及欣赏自己的杰作,两道身影,疾驰而来。

斗牛服上满是鲜血,当然,都是别人的鲜血,两人对满地尸体视而不见,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属下来迟,还请大人赎罪。”

赵启笑道:“起来吧!”

两人起身,解开赵启身上的绳索,看着满地的尸体,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

“保护赵大人!”

“快,快,快!”

“别让魔头走了!”

……

一群汉子,涌进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