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是汴京来的信。”
“哦?”
原本还在视察营地的杨骁,收到了一封书信。
是刘玉仙寄来的家书。
家书上说,刘承训和刘知远先后染病,已经卧病在床,病情还不容乐观。
这让杨骁的心情颇为沉重。
刘承训,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至于刘知远,有可能活到第二年的开春。
只是,对杨骁而言,刘知远突然殡天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杨骁固然已经成了大明军节度使,手握重兵,坐拥四州之地,威震西北。
但,刘知远这一驾崩,刘承佑又成不了大器,镇不住局面。
如之奈何?
按照历史的发展趋势,在刘知远死后,李守贞、赵思绾、王景崇这三个人会趁机举兵叛乱……
届时,杨骁又要何去何从?
他能拼得过郭威吗?
杨骁看到家书的后边,心情还算宽慰一些。
继卫凤娇之后,符二妹也有了身孕。
子嗣绵延,这算是现在最让杨骁高兴的事情了。
“吁——”
就在杨骁看完一封家书,陷入沉思的时候,一名牙将飞骑而来,到不远处滚鞍下马,来到杨骁的跟前禀告道:“主公,党项人的米擒氏遭遇雪灾,冻死了不少牛羊骏马。”
“王判官派属下来询问主公如何处理?”
闻言,杨骁皱了皱眉头道:“让王朴调拨一批毛皮、冬衣、粮食,带上兽医,前去救灾。”
“诺!”
“等等,我要亲自去。”
今年冬天,大概是几十年来,河套最寒冷的一個冬天。
竟然有几个部落遭受了雪灾的侵害,被冻死了不少的畜牧,有的人甚至被冻死。
杨骁能对此置若罔闻吗?
不能。
至少,他现在需要跟诸蕃打好关系,彰显自己的仁德。
如此恩威并济,才能让杨骁彻底在这个地方站稳脚跟,赢得所有蕃人的一致拥戴。
……
杨骁旋即马不停蹄的前往银州龙泉县一带,慰问了受灾的米擒氏部落的党项人,并支援一批冬衣、毛皮和粟米,让兽医们妥善医治被冻伤的牛羊骏马。
这使得米擒氏部落的党项人为之感动,纷纷向杨骁下跪,磕头行礼。
杨骁也是坦然接受了。
这物资不能白花!
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来回奔走之后,杨骁终于返回了节度使府,正准备休憩一下,却见到了一个让他几度魂牵梦绕的女人……
符大娘子!
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显得主人的城府深不可测,让人觉得好一个绝美又不失温婉的女子。
她穿着一袭雪白色的狐裘,站在雪地中,头上戴着高顶雪绒帽,脸上红扑扑的,唇角一抿,笑靥如花的凝视着杨骁。
“金盏,你怎么来了?”
“潇哥儿,看见妾身,你不高兴吗?”
“不,不是。”
杨骁摇了摇头,旋即走下府门口的台阶,下去握住符大娘子那温润如玉的手,缓声道:“金盏,外边天冷。走,跟我进去烤火。”
杨骁旋即拉着符金盏的素手,一起进了节度使府。
负责守门的牙兵见状,不禁一脸疑惑的神色,对李从益询问道:“将军,这是我们主公的夫人吗?”
“真美,好似画里走出来的绝世美人儿。”
李从益笑了笑道:“她不是主公的夫人。”
“啊,那……那是姘头?”
“滚!”
李从益没好气的踹了这个牙兵一脚,说道:“你个小兵痞子,懂什么?人家符大娘子跟主公,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
顿了一下,李从益语重心长的说道:“或许,在诸夫人当中,主公最爱的就是这符大娘子。”
“哦……”
这牙兵摸着有些疼的屁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没有名分,不是姘头是什么?
外室夫人?
不都一样吗?
……
杨骁拉着符金盏,进了内堂,还亲自点燃木炭,就这铁盆在那里烤火取暖。
“给。”
杨骁递给了符大娘子一杯热茶,让她喝下暖暖身子。
“金盏,你怎么到明州来,还不跟我说一声?”
“潇哥儿,你忘了吗?妾身负责打理符氏的生意,这一次到明州,是来经商的。”
符金盏喝了一口茶水之后,还抿着唇角,笑盈盈的说道:“还希望你这个大明军节度使,能给些关照。”
一听这话,杨骁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金盏,你堂堂符王千金,富可敌国,根本不愁没钱,何必这样不辞劳苦的跑到明州挣钱?”
“谁会嫌自己的钱多?”
符大娘子把茶杯放到一边的案几上,柔声道:“潇哥儿,这一回妾身从中原带来了不少东西。”
“丝绸、茶叶、美酒且不说,还有盔甲五千副,战刀八千把,箭簇十万枚,其余马具若干。你吃得下吗?”
“……”
杨骁怎能不诧异。
符大娘子这是做“军火”生意的?
“金盏,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是我现在稀缺的?”
符大娘子掩嘴轻笑道:“潇哥儿,你在信中跟妾身说,整编了蕃军八千人,还自备武器盔甲和马匹。”
“马匹就算了,蕃人哪儿来这么多武器盔甲?”
“尤其是盔甲,蕃人多使用皮甲、铜甲,制作出来的铁甲防护性也不好,质地较差,哪儿能跟中原一带的铁甲相媲美?”
“箭簇、马具,也一样。”
“妾身一猜,就知道你军中定然稀缺盔甲、战刀、马具和箭簇。”
知杨骁者,符大娘子也!
有这样的红颜知己,夫复何求?
杨骁把符大娘子抱在了怀里,感慨万千的说道:“金盏,你真是我的好娘子,真是我的及时雨。”
“你不避艰险,带着如此大宗货物,从兖州一路来到明州,辛苦你了。这一路可还顺利吗?”
符金盏点了点头道:“潇哥儿,你放心。还没人敢难为我符氏,这一路上,并无官吏盘查,有盘查的,只管花钱打发。”
“或是搬出我父王的名头,谁敢为难?”
“不止如此,沿途还有不少的节度使、刺史、县令还派兵护送,并无贼寇敢打劫。”
杨骁想了一下,颇为疑惑的询问道:“金盏,你上哪儿搞来这么多的武器盔甲?”
“我父王给的。”
符大娘子笑盈盈的说道:“潇哥儿,妾身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该如何报答妾身?”
闻言,杨骁挤眉弄眼的问道:“肉偿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