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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齐婷,苗春兰

车辆行驶在路上,秦飞刚才已经联系了齐婷,表明身份想要见一面,一开始遭到了对方的拒绝,不过在秦飞提起梁易之后便答应了。

见面地点是齐婷自己选的,焦城的一家湖景咖啡馆,几人不认识路,导航前往。

不近,需要半个小时。

“陈益,还有一个和梁易联系比较频繁的人叫颜哲,是侦查大队的副队长,再之后就是刑侦支队长姚槐了。”

车内,何时新未曾停止调查,此时开口。

副驾驶的陈益不关注姚槐,看着窗外说道:“姓颜,不多见啊。”

他喜欢坐副驾驶,主要是抽烟方便。

见得陈益提起颜哲的姓氏,何时新明白他不想深入聊这两个人,转移话题道:“王大茂这个人,问题不小吧?”

陈益道:“他的眼神很冷,已经被同化了,我们带着问题来,现在基本已经得到了答案。”

“首先,关彩亮不是死于车祸,而是谋杀。”

“其次,王大茂是否受到了胁迫,现在我可以给出否定的回答,绝对不是。”

“最后,指使者到底是谁?应该是武勇,因为他点名道姓畏惧武勇,且对武勇的实力非常有自信。”

何时新点头表示同意:“正如王大茂自己所说,他只是一个小人物,那么,我们可以根据这个小人物挖出更多的人,从这一条线上抓到武勇,再借助武勇搞定武德山,路子对不对?”

陈益:“教唆杀人只是其一,我们要查的不止这些。”

“其实焦城这个案子啊,看似一团迷雾但轮廓非常清晰,我们永远不会有陷入僵局的时候,相对于查办辉生集团,我现在更关心梁易在哪。”

自己人在感情上更为亲近,尤其是一身正气的自己人,虽然他们目前还不知道梁易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刚刚举报到帝城便无故失踪,其中的原因显而易见。

何时新略微沉默,说道:“我还是觉得,他们的胆子应该没有那么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陈益:“行为和风险正相关,胆大包天的行为,代表着极强的危机感,直觉告诉我,梁易应该是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左右都是死,不如孤注一掷。”

何时新想了想,说:“从顾先生所给的资料看,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还不足以让辉生集团遭受毁灭性的打击,顶多是垮台和牢狱之灾,也就是说辉生集团的水,其实深的很?”

陈益点头:“梁易的事情告诉我,应该是这样。”

何时新轻吸一口气,道:“那我们也有危险啊,一旦查到了案件核心……”

陈益:“不必太过担心,至少武德山不敢这么做。”

“我们和梁易不同,调查组的侦查人员要是出了事,那辉生集团可就摊上大麻烦了,到时候他们面临的就不是调查,而是镇压。”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想看到他们狗急跳墙,也省了我们不少事,怕死吗老何?”

闻言,何时新笑了笑:“穿上这身衣服,命就不属于自己,而属于头顶的警徽。”

陈益转头:“秦飞呢?”

秦飞郑重开口:“不论发生任何危险,我以性命保护陈队,用鲜血和罪恶作斗争。”

他没有提何时新,这让何时新有点尴尬,谁让人家只认陈益呢。

陈益含笑递过来两根香烟,三人点燃,整个车内开始充斥烟草的味道。

很快,目的地到了。

来到湖景咖啡厅,陈益远远看到了水边座位坐着一位女孩,带着橘黄色的圆帽,身穿洁白的连衣裙,鼻梁上还架着墨镜。

身材很好,皮肤很好,长相还看不出来。

齐婷心事重重,对面前的咖啡视若无睹提不起兴趣,看到三名男子向她走来后,她摘掉了墨镜。

陈益这才看明女孩长相,不能用漂亮来形容,但气质给她加了不少分。

“齐小姐吗?你好。”陈益微笑,很自然的坐了下来,视线随意扫过她纤细的右手,停留一瞬,重点是她的拇指和食指。

齐婷抬手又摘掉帽子,打量陈益:“你是调查组的陈队长?”

陈益点头:“是我。”

得到肯定,齐婷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找我也没用,我也不知道梁易在哪,而且关于辉生集团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之所以来见伱,只是想让你死了这条心,不要期望从我身上得到突破口。”

她说的很直白不准备打哑谜。

这番话,让陈益准备好的几个问题顿时搁浅,他说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呢?”

齐婷:“我不想和陈队长撒谎,我爸的公司还想在焦城继续存在下去,所以很抱歉。”

陈益:“意思就是,不相信我们了?”

齐婷:“我应该相信吗?梁易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你们告诉我他在哪?如果能找到他,那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陈益嘴角含笑:“齐小姐,我们初来乍到,就算要找,总得给点线索吧?比如……你最后一次见梁易,是什么时候。”

齐婷回忆了一会,回答道:“大概一个月前。”

陈益:“他有什么异常吗?”

齐婷摇头:“没有。”

陈益:“他在查什么?”

齐婷:“不好意思陈队长,我不知道,请不要再试探了。”

陈益不强求,说道:“好吧,那我们也算认识了,关于焦城的事情你可以静观其变,中途如果想说点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

“既然都来了,那就随便聊聊,说说你和梁易是怎么认识的吧。”

齐婷脸上流露出一丝难过,她打量这家湖景咖啡厅,开口道:“我和梁易……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陈益:“哦?怪不得你会把见面地点选在这里,他当时在执行任务吗?”

齐婷点头:“对,在抓人,我当时受到了惊吓差点掉进湖里,是他把我拉住了,自此我们相识,相知,相恋……”

说到这里,齐婷语气中有了哽咽,她转头拭去眼角冒出的泪水,这一幕让何时新和秦飞暗暗叹息。

陈益表现的比较“冷血”,说出了很刺耳的话:“你对梁易感情也不怎么深啊,担心报复,拒绝回答关键性问题,梁易和你父亲的公司之间,你选择了后者,是吗?”

何时新秦飞下意识转头,齐婷亦是有了怒意:“陈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怎样?再失去父亲吗??道德绑架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陈益盯着齐婷:“抱歉,是我表达不当,你最后一次和梁易通话,说了什么?”

齐婷对陈益有所不满,没好气道:“他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可能遇到了危险,让我小心点。”

陈益:“具体的呢?”

齐婷:“他没有多说。”

陈益:“他对你的感情怎么样?”

齐婷:“很好,我们都快订婚了,他爱我胜过我爱他。”

陈益:“你觉得梁易还活着吗?”

齐婷目光波动了一下,缓声道:“我希望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如果陈队长有朝一日能找到他的下落,请马上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陈益:“你给过梁易钱吗?”

此话让齐婷皱眉:“陈队长,我们是因为爱情在一起,而不是钱,你能不能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焦城虽然有阴暗的地方,但大部分还是光明的。”

陈益并不在意齐婷对自己印象,他之所以问出尖锐的问题,当然有自己的道理。

“梁易是自己住吗?”他问。

齐婷虽然有些失去耐心,但还是忍住回答:“我和他住,自从他失踪后,我就回家住了。”

陈益:“我们能去他的家看看吗?”

齐婷:“当然可以,他又不是我老公,你们有搜查的权利,门锁的密码是三九四零二五。”

陈益:“这个数字有什么意义吗?”

齐婷:“是他qq号的前六位,他很多账号的密码都是用的这个,你们可以随便登录随便查,我只想知道他去哪了。”

陈益点头:“好的,非常感谢齐小姐今天能来和我们见面,请记一下我的手机号吧,可以随时联系我。”

存上陈益手机号后,齐婷开口:“我可以走了吗?”

陈益:“可以,再见。”

齐婷离开。

陈益回头盯着齐婷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联系苗春兰,我们去见她。”

秦飞:“好。”

……

午饭之前,陈益在一个小区家里见到了苗春兰,对方三十多岁的年纪,打扮时尚但难掩土气,给人一种东施效颦的尴尬感。

资料显示,苗春兰高中毕业,没有上大学便进入社会工作,后来认识了王大茂,两人登记结婚。

离婚后,很快再婚了,而且找了一个小公司的经理,经济状况不错。

此人叫刘语堂,已经死了,财产全部由苗春兰继承。

资料显示是自杀。

当然,陈益不会去怀疑刘语堂的死和苗春兰有关,问题应该出在王大茂身上。

很简单的逻辑,他在得知刘语堂死亡的那一刻,便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王大茂是货车司机经常不在家,苗春兰独守空房出轨率还是很高的。

离婚,火速再婚,然后刘语堂死了。

可合理怀疑,刘语堂的死恐怕和王大茂有点关系。

之前见王大茂的时候,他就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不同一般人的狠辣,表面的憨厚,根本掩饰不住。

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大茂又经历了什么,需要全部搞清楚。

也许在调查王大茂的过程中,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推动查办辉生集团的进展。

“刑警找我干什么?”

对于陈益三人的到来,苗春兰非常的疑惑,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她是有点蒙的。

陈益微笑:“打扰了,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和苗女士聊一聊你和王大茂的事情。”

听到王大茂的名字,苗春兰蹙眉:“我和他已经离婚很多年了,有什么好聊的?”

陈益:“为何离婚?”

苗春兰抗拒:“这是我们的隐私,可以不回答吗?”

她对警察内心存有畏惧,所以说话比较客气。

陈益道:“我们刚从王大茂那边回来,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找你只是进一步确认,因此你回答与否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

闻言,苗春兰暗骂了一句难听的话,随即开口:“好吧,我出轨了,他整天的不着家怪谁啊?家里的田不用耕的?”

话糙理不造,每个人不论男女都有生理需求,但这不是出轨道德败坏的理由。

陈益不会去和苗春兰掰扯这种事,问道:“你老公怎么死的?”

苗春兰叹气:“自杀的。”

陈益:“因为什么?”

苗春兰:“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儿子呗,他知道了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就寻了短见上吊了。”

陈益:“……”

何时新:“……”

秦飞:“……”

这可真是新鲜,一个男的知道自己儿子不是亲生的,直接上吊了,逻辑根本不通。

“孩子既然不是刘语堂的,那就是王大茂的?”陈益开口。

苗春兰:“好像是吧。”

陈益:“什么叫好像,你作为母亲不知道?”

苗春兰:“我上哪知道去?反正不是王大茂的就是刘语堂的。”

陈益理清了苗春兰当时的心路历程,说道:“面对王大茂的时候,你说是王大茂的,面对刘语堂的时候,你说是刘语堂的,对吗?”

面对三个男人的目光,苗春兰低头尴尬:“是……”

陈益明白了,如果孩子不是王大茂的,那么死的人可能就不止刘语堂一个。

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肯定很戏剧,他现在比较关心刘语堂的死,以此撬开王大茂的嘴。

“刘语堂是什么时候知道孩子不是他的?”陈益问。

苗春兰:“上吊前两天吧,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跟我吵了一架,说要去做亲子鉴定,我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家里上吊。”

陈益心中冷呵,漏洞百出的案件过程。

焦城一案虽然复杂,但调查难度并不高,一上午的时间全都是疑点,这伙人并不是什么高智商犯罪者。

之所以能发展至今,靠的不是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