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虽然看向花无缺。
但是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今天在这里,他真正的敌人,根本就不是花无缺,而是移花宫的邀月和怜星。
就算是能够打赢花无缺又如何?
难道他能够杀死花无缺?
移花宫主怎么肯为了道义,坐视自己的弟子,真正的死在自己的手中?
而花无缺要杀死他,又有谁肯为他出头?
小鱼儿会这样想,完全是人之常情。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邀月、怜星根本就不会出手,她们两个人和花无缺之间的关系,担保是神仙来了也想不到,江小鱼当然更加想不到。
所以,在他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反而根本不可能发生。
邀月一双玉手紧握,雪白如玉般的脸庞,忍不住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之色,双眼灼灼的看向面前的一对少年,似乎恨不能以身代之,却又竭力的想要进行忍耐。
十几年的仇恨,十几年的屈辱,即将在今天彻底结束,她的心情澎湃激荡,以至于有一些控制不住。
怜星的脸上则是分外复杂。
本来按照她的想法,兄弟相残,乃是真正的人间惨事,为了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眼前的事情。
发生在眼前的花无缺和小鱼儿的大战,她怎么能阻止?
眼前花无缺对上小鱼儿,根本不是因为她们姐妹苦心孤诣所想出来的父母的仇恨,而是为了一个女人。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花无缺如何可以退缩?
他不仅不能够怯战,甚至让其他人代劳也做不到。
这一战已经势在必行,她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请!”
花无缺面色平静的看向小鱼儿,轻轻开口吐出一個字。
小鱼儿看向花无缺,一瞬间,心里面所有有关于父母的仇恨,全部都汹涌了出来。
虽然心里已经恨的扭曲。
但是小鱼儿不能不强装镇定,他根本不能够暴露自己滔天的恨意。
如果不暴露恨意的话,他仅仅只有花无缺一个敌人,移花宫主未必在意江枫的一个儿子。
而一旦暴露了自己的恨意,很可能连整个移花宫,也不得不杀了他!
沧浪!
一言不发之间,小鱼儿已经拔出了后背上的宝剑。
整个人的气势,阳刚霸道,锋芒毕露,一人一剑犹如是匹练一般,向着面前的花无缺杀了上去。
这一剑之迅捷,就仿佛是长虹经天。
这一剑之气势,就仿佛是龙蛇起陆。
只是一剑出手,所有人的面色都大变。
祢十八、萧女史等人,无不是露出了振奋莫名的神色。
萧女史充满赞叹的道:“原本以为中原武林,人才十年一现,那一个所谓的人杰,必定乃是花无缺,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一个小鱼儿,竟然是不逞多让?”
无名岛上,另外一个大高手东郭生郑重道:“他毕竟是天下第一大侠燕南天的唯一弟子,拥有这样的武功,不难理解,但是要说他能够胜过花无缺,这我却并不怎么相信。”
“不错!”
狂狮铁战放声大笑道:“这小子虽然有些门道,但是又怎么是我的女婿的对手?”
虽然花无缺和小鱼儿还没有比出真正的胜负。
但是狂狮铁战心里早已经认定,只有花无缺,方才够资格成为自己的女婿。
虽然面前的狂狮铁战,脸皮略微有一点点宽厚。
但是无名岛七大高手,各自面面相觑,倒没有反驳狂狮铁战。
因为小鱼儿和花无缺的表现在那里,如果是换了他们几个处在铁战的位置,也会选择花无缺而不是小鱼儿。
转眼之间,小鱼儿和花无缺已经斗在一起。
不同于绝代双骄,小鱼儿与花无缺之间的最后决战,小鱼儿经过多次交手,以及邀月、怜星暗中传授破解移花接玉的招式,对于花无缺的武功,早已经熟悉万分,在同等级的交手之中,武功招式,甚至隐隐克制花无缺。
此时此刻。
小鱼儿可以说是第一次和花无缺交手。
他从来也没有见到过大名鼎鼎的移花接玉,诚然移花宫移花接玉威震武林,然而只要是没有亲自领教过,不论是任何人,都根本不可能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拥有这样不讲理的武功?
小鱼儿心怀傲骨,本来就不相信移花接玉,拥有传说中那样厉害。
此刻又得到了燕南天的传承,更加不相信,燕南天的传承会比不上移花宫的武功。
所以。
他虽然明知自己打出去的攻击有可能会反弹回来,反而会伤到自己。
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他坚信只要自己的利剑够快,够稳,够辣,花无缺绝对无可奈何。
然而。
挥手第一剑,小鱼儿便完全失算!
只见花无缺面对这一道凶悍绝伦、气势非凡的攻击,反而是从心底绽放出来了一丝微笑。
身形一闪,拂袖便已经挥出一道攻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小鱼儿的剑锋上面。
小鱼儿一身刚猛霸道的嫁衣神功的功力,一往无前,竟然几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攻击。
手中宝剑的剑锋不由偏转几分,向着花无缺的身侧攻击了过去。
一击交手,小鱼儿固然是大吃一惊。
连带着花无缺也微微感觉到吃惊。
他万万也想不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次攻击,竟然仅仅只是影响到了小鱼儿的攻击方向,根本没有将他的宝剑反弹回去。
花无缺有所不知。
小鱼儿所修炼的嫁衣神功的功力不仅仅刚猛绝伦,但凡是攻击的时候,必定会凝聚前所未有的气势力量。
在可怕的气势的凝聚之下,手中剑锋会无限坚定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击杀。
普通的四两拨千斤,根本就不可能产生丝毫的作用。
哪怕是威震天下的移花接玉,也不可能完全转移小鱼儿的攻击之力。
他能够微微改变小鱼儿的攻击方向,已经是因为两人功力仿佛,移花接玉神妙的原因。
一招经手之后,两个人心里都已经清楚,他们两个人不仅内功方面不相伯仲,而且,就连在招式神妙,攻击力度方面,也是不相伯仲。
当下两个人各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江小鱼每一次出手,都仿佛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倾尽了自己的一切精气神意,似乎是每一剑都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力量。
而花无缺每一次出手,却优雅华贵,仿佛是从容不迫,仅仅只是轻描淡写的拂出一道真气。
两个人的真气虽然是无穷无尽,但是一个人的精神,却难免拥有极限。
小鱼儿不停凝聚气势,对于精神的损害何等巨大?
虽然花无缺也差不多,但是他的损失,明显不如小鱼儿。
大约是100回合过后,小鱼儿的攻势已经完全落入下风,此时此刻,他的利剑攻杀,非但根本不可能伤到花无缺,反而是每一剑杀出,都必定惊心动魄般射向自己,他必定要险之又险的躲开自己的剑锋不可。
只见霹雳般的一剑再次划破长空!
花无缺面上的笑意更甚,轻轻挥手,状若波澜不惊的一拂袖,小鱼儿的长剑再次折回。
这一次折回的速度不仅仅快到极致,疾射小鱼儿咽喉所在,同时,更是携带着花无缺连绵不绝的后招攻击。
因为花无缺已经看出来了,小鱼儿的攻击,已经成为了强弩之末,在这一招攻击过后,他便将陷入真正的绝境。
此时此刻,已经是他进行反击的最佳时机。
花无缺武功盖世,加上上半个回合的交手,他对小鱼儿已经有了绝对的了解,既然是他认定了的事情,当然不会有错。
果然。
小鱼儿连自己反弹回来的一道攻击也根本没有挡住。
只见长剑划过,直直的射向小鱼儿的咽喉所在,殷红的鲜血,骤然间直飞而出。
剑气划破了小鱼儿咽喉上的皮肤。
只需要稍稍有所偏差,这一剑,甚至有可能要了小鱼儿的老命。
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攻守易势,花无缺从一开始不动如山,变得动如雷霆。
他的攻击固然是优雅从容,却仿佛排山倒海,让小鱼儿陷入了不能止息的惊涛骇浪之中。
十招之中,他固然是能够拿出三两招进行反攻,但是,不仅仅不可能伤到花无缺,反而是轻而易举,被花无缺随手一抹,联合花无缺的攻击一同攻向自己。
出手反击,非但没有办法化解危机,反而让他此刻的局势更加恶劣。
一开始的时候,十招之中,小鱼儿最少可以还手三四招,此时此刻,他简直连一招都发不出来。
而刚猛无伦,越挫越勇的嫁衣神功,竟然连还手攻击也做不到?
这一场交手的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
观战的祢十八等人,全部都是多年前归隐武林的老江湖,对于面前的局势看的清清楚楚,小鱼儿落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小鱼儿自己当然更加清楚。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这两年,他虽然深受燕南天的调教,学习到了燕南天的所有武功。
他虽然借助慕容家的灵丹妙药,弥补了根基上面的缺失。
他虽然借助嫁衣神功的神奇,破而后立,功力前所未有的提升。
然而即便是三个方面结合起来,面对花无缺,他竟然还是有所不如。
虽然双方交手差不多已经拥有300回合。
花无缺也是在300回合开外方才艰难取胜,双方的差距根本不大,顶多就是差一点罢了!
然而这差一点儿,就是输赢和强弱之间的差别!
砰砰砰!
小鱼儿前胸、小腹、左肩、后背四处中掌,他口吐鲜血,整个人都横飞了出去。
简直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花无缺神色潇洒,外表看起来,方才的一场大战,对于他来说,竟然好像没有丝毫的影响。
邀月脸上的兴奋,已经连肉眼都可以观看得到,娇躯甚至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杀了他!”
邀月颤抖着向花无缺下达命令道。
陆叶抿一口茶水,并没有多话,这个时候,花无缺杀了小鱼儿,真相大白,却也没有什么,因为这个真相,就算晚上一段时间,也会显露出来,对于陆叶来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怜星的脸上满是不忍,似乎已忍不住要行走出来。
“是!”
花无缺看向邀月,恭敬的点了点头。
他当然想不到,邀月想要让他杀死江小鱼,其中还拥有一段十五年前的恩怨。
他所能够想到的是,今天江小鱼的所作所为,大大损害了移花宫的威名,他作为移花宫的弟子传人,而邀月作为移花宫的掌门,他们两个人,为了捍卫门派的威名,不得已非得要江小鱼付出代价不可。
花无缺按照一般人的朴素逻辑,觉得自己应该要听从大姑姑的吩咐,杀死小鱼儿。
此时的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要动手。
萧女史等几个人已经不忍再看!
小鱼儿年纪轻轻,便已经拥有如此的武功造诣,可以说是江湖中后起一辈,最最顶尖的英雄豪杰。
假以时日,给他20年,30年,必定又是一个大名鼎鼎的燕南天。
任谁也想不到,未来即将名满江湖的“小燕南天”,竟然会在这里,以这样一个方式黯然落幕。
七个人全部都是年过古稀的老人,他们对于江小鱼的结局充满了无尽的同情。
然而,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七个人非但没有出手,简直根本没有做声。
因为不论他们曾经是什么样的声名,什么样的来历?
此时此刻,他们这些人的心中,已经仅只剩下了正义和仁善。
他们七个人,全部都是武林中罕见的正派人物,亲眼看到小鱼儿抢亲,亲眼看到两个人交手,亲眼看到小鱼儿败北?
小鱼儿输得堂堂正正,死的理所当然!
就算是他们有七个人,就算是他们七个人武功盖世,又拥有什么办法替小鱼儿求情?
小鱼儿好像已经非死不可。
然而。
就在花无缺上前,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
突然间,一道身影扑上,不顾一切的抱住了花无缺,阻止住了他的动作。
铁心兰颤声道:“无缺,不要杀他,我请你放了江小鱼,不要杀他,让他走吧!”
铁心兰当然知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
会给花无缺,乃至是在场的所有人留下什么样的印象?
估计是所有人,包括花无缺在内,都会把她看成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明明已经要嫁给花无缺,明明已经和小鱼儿一刀两断。
然而在这无比关键的时候,她竟然出手,阻止花无缺对小鱼儿动手。
她喜欢的到底是花无缺还是小鱼儿?
她到底是小鱼儿还是花无缺的妻子?
估计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简直连铁心兰自己都不清楚。
花无缺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实际上,小鱼儿今天所做的事情,虽然大辱他和移花宫的尊严,但是,花无缺是个心胸无比开阔的奇男子,对于这一点点儿鸡毛蒜皮般的小事,根本就不怎么放在心上。
小鱼儿可杀也可不杀!
可杀是为了移花宫和邀月的命令。
可不杀,是因为花无缺表面上平易近人,实际上骨子里要比邀月还要高傲得多。
即便是大名鼎鼎的小鱼儿,堂堂的天下第一大侠燕南天的弟子,在花无缺的眼中,也不过就是那样一回事罢了,好似蝼蚁一样。
一个蝼蚁侮辱了自己,自己难道一定要找蝼蚁报仇?
虽然邀月的命令很重要。
但是心兰当着这样多的人,不顾一切的恳求自己。
花无缺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面前的小鱼儿,可不杀!
“大姑姑!”
花无缺扭头看向充满期待的邀月,似乎是在恳求她的谅解。
邀月果然不愧是战力95,智商只有5的大反派,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也完全理解不了花无缺的心思。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尤且开口质问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是想要等我动手不成?”
花无缺恭敬道:“大姑姑,小鱼儿虽然是狂悖无礼,但是,所幸他对于我们也没有造成任何的损失,我们如果杀了他,就难免和天下第一大侠燕南天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恨,以弟子看,不如看在燕南天的面子上,看在他曾经和心兰有所交情的份上,放他一马,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小鱼儿必定感恩戴德,日后他如果再来找我们移花宫的麻烦,天下间的武林中人,都知道正义到底掌握在谁的手中。”
“什么?”
激动了足足有大半晌的功夫,邀月仿佛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样。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的她,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的花无缺。
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花无缺不是说过,自己和怜星两个人,乃是他最为尊敬和信赖的人吗?
不是他们两个人,吩咐他去做什么事情,或者是完成什么样的任务,他都义无反顾?
那个燕南天的藏宝图也就不说了。
花无缺出宫的第一件事,可以说是办的一塌糊涂。
非但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反而是和真正的报案的歹徒打成一片,甚至是成为了歹徒手中的工具。
现在自己第一次命令花无缺杀一个人?
而且完全就是合情合理的要求。
花无缺竟然根本不鸟自己!
邀月突然之间,对于花无缺所说的尊敬自己,信赖自己,产生了浓浓的怀疑?
花无缺就是这样尊敬自己,信赖自己的?
此时此刻的邀月,只觉得自己养了十五年的狗,根本就不像是一只狗,反而是一只白眼狼。
邀月怒不可遏的道:“无缺,你说什么?”
花无缺硬着头皮道:“请大姑姑恕罪,弟子请求大姑姑放掉江小鱼!”
邀月一双眼眸,犹如是厉电一样射向花无缺身后的铁心兰,咬牙切齿的道:“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违背我的命令?我来问你,在你的心中,究竟是这个女人重要,还是一手将你养大,教导你武功,传授你绝艺的两个姑姑重要?”
花无缺几乎连想都没有想,道:“当然是两位姑姑更加重要。”
“很好!”
邀月轻轻点头。
随即就观看到花无缺面色拥有一些迟疑的道:“只不过在无缺的心中,心兰也很重要!”
祢十八、萧女史、东郭生、俞子牙……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诚然,花无缺是一个君子。
因为他在自己的心中,早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对天下间的每一个女人都好。
对待邀月和铁心兰,当然更加有所不同。
可是!
此时此刻,他的回答,却并不怎么符合当代人的道德和认识。
因为在祢十八等人看来,邀月不仅仅是花无缺的师长,更是他的养母,可以说是一身兼备了师父和父母的职责。
不论是任何情况下,在任何境地,花无缺都应该将邀月放在首位。
相比较起来,铁心兰算是什么东西?
明人重视“忠孝节义”,又有“天地君亲师”的伦理道德。
只看忠孝节义四个字就知道了,铁心兰排在哪里?
而天地君亲师,亲也指的是自身的父母,从来就不是未过门的妻子!
花无缺此时的反应,不是很符合七个大佬的价值观,原本对于花无缺高看一眼的七人,突然间发现。
相比起花无缺的道德来说,似乎小鱼儿的阴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武林中人,可以不在乎小节,却不能不在乎忠孝和大义!
花无缺当然也知道他这番话说出来,对于他自身的名望的打击,然而他却非说不可。
因为他自身的名望可以受损,但是却绝对不可以对不起铁心兰。
说出这番话,才是真正的花无缺。
他如果不说这番话,那他就不是花无缺。
邀月怒火中烧,双眼犹如喷火一般看向面前的铁心兰,甚至已经顾不上江小鱼的生死。
反而是充满嫉妒的看向铁心兰,大声的叱咤道:“花无缺,杀了她,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的姑姑的话,立刻杀了这个女人,我就当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果你执迷不悟,依旧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我……我便一起宰了你们。”
“什么?”
狂狮铁战怒不可遏。
花无缺惊得呆了。
连怜星都失神的看向自己的姐姐。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怒火中烧的邀月,竟然突然说出了这样一条命令。
就凭邀月?
不是陆叶小看她,就她那一点点儿的影响力,让花无缺杀小鱼儿都根本没有办法做到,还想要让花无缺杀死铁心兰?
只能说是,下辈子吧!
可以说,邀月从一开始抚养花无缺的时候,就跳入了一个大坑的里面。
注定要被面前的两兄弟坑的一无所有!
此时此刻,她已经亲眼见到了花无缺的态度和决定,竟然还不知道迷途知返,反而一错再错,逐渐是失去了最后一点儿的理智和判断。
面对众人的质疑,邀月更加怒火中烧,冷冷看向面前的花无缺,道:“我让你杀了他,你还在等什么?天下间的美貌的女人多的是,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你杀了她,我就把自己贴身的宫娥,许配给你!”
邀月曾经的贴身的宫娥,乃是花月奴,那是一个温柔秀婉,美若倾城的女人。
此时此刻,贴身的宫娥,则是铁萍姑,李大嘴和铁无双女儿的女儿,是一个冷若冰霜,却热情如火的女人。
讲道理而言,铁萍姑身上的闪光点,比铁心兰还要多的多,而且美貌也不差,难怪邀月会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花无缺的性格,以及他对待铁心兰的痴情,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只见花无缺毕恭毕敬的道:“恳请大姑姑收回成命,大姑姑教诲,无缺终身不敢或忘,今生无缺的一颗真心,已经属于铁心兰,再也不会容下任何人。”
“再也不会容下任何人?”
邀月踏前一步,气势冲霄道:“既然你这样说,现在我就打死她,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容不下第二个人?”
话音落下,她凝聚功力,竟然真的想要出手。
怜星蓄势待发,已经下定了决心,不顾一切代价,也要阻止姐姐。
“够了!”
陆叶骤然起身,大声怒咤,面色冷如寒霜,先是看向花无缺,随后看向邀月,气愤无伦的道:“你们两个人是在做什么?”
“首先是花无缺,作为弟子,你怎么样和自己大姑姑说话,对待师长的命令,难道就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是!”
花无缺连连点头。
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感觉到万分的羞愧。
但是陆叶深知他的性格,他虽然认错态度良好,但是下一次邀月依旧如此吩咐的话。
该反抗的还是会反抗!
陆叶叹一口气,无奈看向邀月,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杀了铁心兰,你是想要当着天下武林中人的面,和自己的弟子反目成仇吗?”
“况且无缺深爱铁心兰,乃是一件大喜之事,彼此都已经准备大婚,你怎么能够命令他杀妻?”
邀月目光露出寒光,深深看向陆叶,骨子里散发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气息,道:“你是在责备我?”
陆叶叹息道:“我们移花宫大敌如云,宫中美人无数,燕南天、魏无牙全部和我们仇深似海,更有无数江湖败类,贪图移花宫的武功和美人,花无缺是后一辈之中武功最高的人,留下他,可以抗衡燕南天等人,你把他逼走,岂不是自断臂膀吗?”
众人见到这一幕,虽然明知道陆叶一番好意,乃是为了维护移花宫,搭救花无缺和铁心兰。
可是以他们对邀月的了解,万万没有可能,会因为惧怕燕南天,而留下花无缺。
反而会因为在乎自己尊严,向所有人证明不畏燕南天,而真正出手。
陆叶这一番劝谏,岂不是在逼迫高高在上,桀骜不驯的邀月彻底翻脸?
然而,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听到抗衡燕南天五个字,邀月原本怒的颤抖的身躯,竟然一点点儿平静下来,深深呼吸道:“好,我不杀她,也不怪罪花无缺,那么你来说说,这件事应该怎么做?”
陆叶道:“婚礼如期,至于小鱼儿,来两个人扔出去,不要让他打扰我们正事。”
“还有心兰!”
陆叶无奈笑道:“你大姑姑因为无缺不遵命令的原因,一时妒忌,口不择言,我代她向你道歉。”
铁心兰一怔,哪里敢接受他的道歉,连连摆手道:“不,不是,是我做的不对,多谢两位姑姑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莪和无缺。”
众人无不是吃惊看向陆叶,随后又看向邀月。
却没有想到,邀月竟然依旧没有说话。
众人无不暗自叹息,看样子,不论是多么厉害的女人,但凡是嫁了人之后,任何的桀骜不驯,都难免要随之收敛,竟然连移花宫主都不例外。
然而只有怜星才知道!
邀月肯在此刻忍耐一时之气,却并非是真的变了性子,而是她定然已经想通了,一昧想要杀铁心兰,逼迫花无缺,根本全无作用。
想要真正完成计划,邀月自己根本就不行!
非得要陆叶着手处理不可。
天音山庄之内,陆叶言出法随,他的话音落下,果然立刻有人过来,将身受重伤的小鱼儿扔了出去。
同时,花无缺和铁心兰重新拜堂。
小鱼儿连中四掌,此刻早就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虽然奋力想要挣扎,想要起身,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对新人进入洞房。
花无缺虽然放了他,他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充满了长江之水都没有办法洗干净的屈辱。
……
入夜!
邀月怒火中烧,向陆叶叱咤道:“你这是什么鬼办法,非但没有让花无缺杀了江小鱼,还让他娶了铁心兰,岂不是等同于给了小鱼儿一道护身符?”
陆叶冷然道:“你讲不讲道理,我不让花无缺娶铁心兰,铁心兰活着,就没有影响了吗,我给他娶铁心兰,正是要施恩给他,这才是真正的火中煎熬,你们的恩义越多,花无缺越是没有办法逃出掌控。”
“我不管!”
邀月道:“总之这件事你尽快给我解决!”
陆叶双眼一转,突然生气道:“你不说这个还好,今天我已经制定好了的计划,险些就被你搞砸了,你还好意思向我发脾气,我还没有发脾气呢,今天你不好好说清楚,赔礼道歉,这件事我也不管了,你就自己命令自己的好弟子去杀江小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