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理不是不说，是她不知道说什么。
方圆有几千万？她不知道。
陈婉有公司？她也不知道。
看着凌佳易一摞摞地往茶台上摆钱，她心里越来越犯恶心。
有钱人就这样？
方圆就算真有几千万，看起来也只是个普通的大男孩，没这么重的铜臭味。
凌佳易点着手指头数了数。
“四十五万了，凑个整。”
又从保镖擎着的皮箱里掏出五摞。
“五十万，一口价。
就那俩问题。
陈婉背后的那个男人是谁？
陈婉和李木子什么关系？
一个问题二十五万，作为一个老师，我相信这应该是你一辈子回答过最值钱的问题了。”
李理轻叹：“我只能回答一个。”
凌佳易端起杯笑道：“没关系，一个一个来。”
“方圆和陈婉真的是姐弟。”
凌佳易眼角抖抖，冷下脸放下杯：“你耍我？”
李理摇头：“没有，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李木子是谁，更不知道陈婉背后有男人，甚至都不知道她有两家公司。
就算我说了，也只是骗你。”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刚回答的那个问题也是错误的。
她知道陈婉对方圆有好感，但他俩到什么程…总不至于发生什么了吧？
凌佳易突然想起老爸最近总念叨的那句诗。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他拿起李理的电话，和自己记录的陈婉的号码比对一下，用李理的手机拨了过去。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第二套方案了。准备换地方吧。”
擎着电话打了好几个，凌佳易脸越来越黑。
“你俩真是好朋友么？为啥打电话她不接？”
李理感觉脑袋有点晕，揉揉太阳穴说：“她心大，不总拿着手机。”
凌佳易招招手，要来保镖的手机，又拨了过去。
一连五六个，就是只通不接。
他编辑了几条短信发了过去，最后把电话递给保镖：“盯着点。”
“走吧李老师，我们换个地方，等她来找你。”
李理皱眉：“去哪？”
凌佳易笑道：“时间也不早了，总不能让您在这干坐着，该休息得休息。
世纪春天大酒店，总统套，很豪华，您一定满意。
这是我的待客之道。”
一个保镖凑过来，小声说：“总统套被人长包了，没订到。订了旁边的商务家庭套房。”
凌佳易有点尴尬：“都一样。差不多。”
“你们要干什么？！”
李理搂住发抖的沈宁飞，面色不善：“喝茶是我们同意的，酒店我们不去。你用强就是绑架！”
凌佳易摇头：“您又误会了，我是好人，从头至尾对您都很客气不是。
“还是那句话，总得找个舒服的地方等着。
“绑架……不会的，你们只是喝酒喝多了而已。走吧。”
四个保镖上前，李理扶着沈宁飞起身，步步后退。
“我们没喝酒。”
凌佳易指指茶杯：“一会迷糊了我们帮你灌点儿。”
李理咬牙切齿，她也有点怕了：“无耻，你们！”
“李老师，你俩都是大美人没错，但我是个生意人，只对钱和顺从的女人感兴趣。
要么你们自己走，要么让他们四个抱着你们走。”
李理和沈凝飞同时感到脑袋发沉，脚底发轻，的确是被下药了。
她说：“我们自己走，别碰我。”
下了楼，凌家兄弟俩和她们分开上了两辆迈巴赫。
凌佳山哆嗦着问：“哥，拘禁？强上？这也犯法吧？”
凌佳易点根烟，看傻子似的看着弟弟：“你有病？”
凌佳山说：“没有。倒是能干动。可我不敢，要不咱放她俩走吧，她不像说谎的样子。”
凌佳易无语极了。
“我他妈就敢？别想美事了，就是吓唬吓唬，了不得最后拍几张照片押着。我是想见陈婉，难道去她家敲门拜访？”
“也不是不行啊。”
凌佳易深吸口气，保持淡定，说：“行，明天你帮哥哥去把她家门口那俩车里的安保偷偷解决掉，老爸肯定奖励你，没准能帮你去跟婉瑜家提亲。”
凌佳山叹道：“我发现自己不喜欢婉瑜了。”
凌佳易奇道：“又换谁了？”
“哥，我觉得五中是个很神奇的学校，好看的女学生总是隔三差五就蹦出来一个。
我准备再好好发掘一下，得找到准确目标再去追。
哥，你和爸赶紧把现在的事弄完吧，不然五中他都不让我去，天天无聊死了。”
“……”
——
茶杯上涂的迷药很有限，不会让人真的昏过去。
李理和沈宁飞只是感觉头重脚轻有点恶心，咬着嘴唇保持清醒。
到了酒店，套房的确很大，三个卧室，客厅至少有五十平。
她俩一直相互搂着。
坐在沙发上，李理说：“我们就呆在这里，不会逃跑。你不要伤害我们。”
凌佳易搬个椅子坐在对面，笑道：“李老师，商人最重诚信，我说到做到，这件事若非实在没办法，本也是麻烦不到你的。
我只等陈婉，她只要来了，你就可以走，还有她。”
他指了指沈宁飞：“这姑娘是个苦命的，我原本也不认识，后来下面人汇报我才知道她爸欠我点钱。
不多，两万多块，今天她和你绑在一块，陈婉来了，这账也抹了。
为表诚意，我再送您十万块钱压惊。怎么样？我真的很厚道。”
沈宁飞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李理说：“你把电话给我，我联系别人，看能不能找到陈婉。”
凌佳易摇头：“我给她留言了，这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么？一旦警察裹进来，解释起来就会很麻烦。”
李理问：“如果陈婉不来呢？”
凌佳易道：“对，这个问题很重要，李老师脑筋真快。真那样……”
他从保镖拎着的黑布包里掏出一台单反相机。
“到天亮，她如果还不出现。这玩意像素不错，咔嚓咔嚓，策反你们，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回去帮忙再约呗。”
李理明白他什么意思，气得浑身发抖，从脚心开始发凉，下意识搂紧了抖得更厉害的沈宁飞。
“她还是个孩子。”
凌佳易奇道：“拍几张照片而已，又不是让她做不成孩子。”
说着，他又要来保镖的电话，给陈婉拨了过去。
“草，停机欠费了！”
凌佳山早就慌得一批，拍照就能保证人家不报警么？
大哥好歹也是成年人了，怎么这么幼稚？
听见这话，他连忙问：“那咋办？哥，她是不是没看到消息啊？要不散了吧。”
大哥白了他一眼，跟一个马仔挥挥手：“去，出去看看买张充值卡，妈的，话费还得咱帮着交！”
看了看手表，他对两个抱成一团的姑娘说：“别急，还不到九点，天亮早着呢。要不…斗会地主？”
——
方圆是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只是在家和两个大美妞斗了一会地主等人，就能把人给等丢了。
从金笑笑事件开始，到卢文峰被撞身亡，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自认为心态已经改变很多了，至少不会再仗着重生的身份就肆意妄为，随意人生。
尤其是决定暗斗凌家之后，他更是不计花销，每个月近三十万大洋把身边围成铁桶。
他自觉已经尽量做到凡事三思而后行了，可千算万算，谁能料到凌家卑鄙到连李理这个普通朋友都不放过，关键的是自己还不能不救。
李理然后呢？
李响？
还是公司的其他什么人？
怪不得都说越成功的人越薄情寡义。
往后但凡有点关系的都能成为要挟自己的目标么？
锦衣夜行，的确很重要。
到了酒店楼下，方圆问：“几楼？”
邹安：“三十六楼。”
“总统套？”
“不是，旁边的商务家庭套房。”
方圆点点头，在思索。
邹安问：“我们直接上去？”
方圆仍在思索。
本来他是想等警察的，可大套房都开了？？
想到李理大好一棵白菜已经有了被拱的风险，方圆不想等了。
李响从后排碰碰他的肩膀，方圆回头看着凑过来的一张小脸。
她说：“怕她出事。”
言简意赅，语气温柔，吐气如兰，就是眼睛冒着寒光。
方圆似下定什么决心，把手伸向吴庆华：“卫星电话给我。”
又对李响说：“别急，再等几分钟。”
邹安问他要干嘛？
接过沉甸甸的电话，方圆打开副驾前面的小箱子，找到凌厉的电话，按了几下。
“都别吱声，我要开始装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