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说了会儿,垂花门处又走进来两人,杨小涛从窗户往外看,“呀,孙主任也来了。”
徐远山抬头看去,正是王国栋和孙国一起过来。
随后三人一起出去,就见杨小涛快步上前,很是客气。
“孙叔,你这一走,好久不见啊。”
“哈哈哈,是啊。”
孙国打着哈哈,当初他选择离开轧钢厂,前去分厂当厂长就是抱着宁为鸡首的心思,当然也与杨小涛的步步高升有关。
他是个骄傲的人。
却不想,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跟徐远山见过,两人眼中竟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
几人回屋坐下,又是一番见面寒暄。
最后才是刘怀民和杨佑宁一起过来,这下屋子里更是热闹了,不时传来呼喊声。
没一会儿,赵传军也赶过来,这一进四合院,原本还在院里看热闹的人,顿时声音弱了三分。
保卫科长,狠人一个啊。
杨小涛再次出来迎接,赵传军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两人快步进屋。
而这,也是自从刘怀民、徐远山离开后,轧钢厂的高层头一次这么齐。
杨小涛让众人先吃着瓜子,自己告罪一声,跑到厨房忙活。
前院。
阎阜贵看着门口一溜的吉普车,心理发苦。
听着身旁人的恭维感慨,脸上还得维持着虚伪的笑容。
看看这架势,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就知道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这院子里,也只有杨小涛,能够有这地位了。
“老头子,吃饭了,赶紧进屋别看了。”
三大妈站在门口吆喝着,“看多少眼也没用。”
阎阜贵听了低着头,慢腾腾的回到屋里。
留下前院一群人看热闹,说着发酸的话。
“你说,这杨小涛到底是啥运道,这,简直就是一飞冲天啊!”
“看看那些人带的东西,这次吃饭都用不上,这家伙,赚大了。”
阎阜贵坐在椅子上,看着出锅的窝窝头,神情暗淡。
一旁的阎解放同样耸拉着脑袋,杨小涛越厉害,他心里越后悔。
同龄的王小虎跟杨家走得近,保不齐就找份好工作。
而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后院,议论声同样不止。
刘光福揉着胳膊,看了眼刘光天,又瞅了眼二大妈,最后还是无奈的低头啃着窝窝头。
“光天,你大哥有消息了没?”
二大妈小声问着。
自从刘海中被送走劳改后,家里的日子每况愈下。
刘光天这唯一的成年男人,也因为找不到固定工作,没有稳定收入,只能靠供应粮过日子。
好在家里还有些积蓄,勉强维持着。
但坐吃山空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刘光齐身上,让这老大帮把手。
上次老大给家里递了一封信,说是工作需要,调到石城工作,过些天休息时候回四九城,可让二大妈好一阵欣喜。
他们夫妻俩,可是在老大身上花了不少心血。
这老大出去这么多年,终于有消息传回来了,对二大妈来说,心理就多了个依靠。
“你啊,就甭想那不切实际的事了。”
刘光天拿着窝窝头吃了一口,“就他?走到时候什么都不管,一句话不留,还拿借钱拿钱的,留下烂摊子。”
“你指望他帮忙?”
“妈,清醒一点吧,这家,现在,就只能靠我了。”
刘光天郑重的说着,二大妈牵强笑笑,“光天,妈知道,这不就是问问嘛。”
“问也就那样,要找你让老三去找,我这还忙着挣钱呢。”
刘光天说着,刘光福闻言直接来了句,“我不去,又没介绍信,谁能去。”
二大妈闻言,无奈摇头。
“妈,还有鸡蛋没,煎个鸡蛋,我今晚上要上夜班,补充点油水。”
“啊,还有一个了,我去给你做。”
二大妈起身往厨房走去,刘光天又拿起一个窝窝头,末了看了眼刘光福,“老三,你那情况咋样?”
“还能咋样?又这么一个落后的爹,又有那么多人抢饭碗,哪能轮得到我。”
刘光福头也不抬的说着,刘光天听了也是无奈。
“这家伙,害人不浅啊。”
刘光福听了点头,“可不是,当初他干那事就是错的,还沾沾自喜,这是官迷蒙了眼,掉坑里都不知道。”
兄弟俩又是将刘海中抽出来狠批一顿,这才解气。
良久,刘光福才小心问道,“哥,你说,老大这次回来是干嘛?”
“干嘛?哼。”
“估计是知道老爷子被抓走了,回来抢这房子吧。”
“什么?他敢!”
“他怎么不敢,以前那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刘光天说着,想起刘光齐在家的时候,他跟刘海中做桌子前,吃的是煎鸡蛋,可他跟刘光福,只能在一旁吃窝窝头。
什么地位,哥俩心理门清。
“哥,你放心,这次他要是敢回来继续作威作福,咱哥俩就把他打出去。”
刘光天狠狠点头,“对,这房子,是咱哥俩的。”
“对,咱俩的。”
“对了,哥,你说工作的事,我们要不要去求求杨小涛?”
刘光福想起这些天的遭遇,还是说出内心的想法。
刘光天把地瓜一扔,“你吃屁呢,那人,什么心你不知道?”
“看看贾家那样,还有老头子做的事,你觉得他会儿帮你?”
刘光福听了,想到贾家的情况,顿时没了心思。
中院,秦淮茹看着杨家里的热闹,心情复杂。
那些人,她认得。
正因如此,才不敢靠前。
当年她为了进轧钢厂,做的那些事,若是被秋后算账,她也不用在这住了。
门口,棒梗趴在门框上,小当领着槐花,三个人五只眼睛都盯着杨家。
下一刻,秦淮茹伸手将棒梗拉回家。
“妈,他们做了好多肉。”
“我要吃肉,我要肉。”
棒梗独眼里都是贪婪渴望,闻着香气更是不自主的往外走。
“棒梗,等妈挣了钱,给你买啊。”
说着将棒梗三人拉进屋里,关上门。
棒梗挣脱开,昏暗的屋子里面色狰狞,“不,我就要吃,就要现在吃。”
“他们家为什么天天有肉吃,为什么我们就吃不起?还得等着。”
说着更是盯着秦淮茹,“都怪你,没本事,连肉都挣不到,你就是个废物,笨蛋。”
“我就要吃肉,我不要这个家了,这个家没肉吃。”
“我要去吃肉,我去吃肉。”
棒梗喊着,小当抱着槐花哭着,秦淮茹呆立当场。
啪
猛然间,刚走到门口的棒梗身体一个趔跌趴在地上,左边脸肿起来,嘴角更是流出鲜血。
脸上露出一抹惊奇。
不可思议。
秦淮茹却是目光泛冷,手上更是握着烧火棍。
“你再说一遍,不要这个家了?”
这一刻,棒梗眼中,秦淮茹哪还有记忆中的温柔模样?
这一刻,棒梗只觉得浑身泛冷,他忘了,自己还是个孩子。
啪
结实的一棍子砸在身上,棒梗捂着大腿嗷嚎叫起来。
“妈,我不敢了,不要肉了。”
啪啪
啊~~
“妈,我错了,我不敢了~~”
啪啪啪
不管棒梗怎么求饶,秦淮茹手上的烧火棍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要这个家了,哈哈哈。”
“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给你吃最好的,给你最好的。”
啪啪啪
“你不要这个家了,哈哈。”
“整个家里,三个姓贾的,哈哈,你不要这个家了?好,哈哈”
啪啪啪
“我,呜呜~~~”
棒梗哭着,秦淮茹只是冷着脸癫狂着,手上的烧火棍根本不管棒梗的求饶,一次次落下。
旁边的小当吓得所在墙角,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晚被劫持的一幕。
她的这个娘,心,狠着呢。
贾家的动静很快引起一大妈的注意,她见杨家这事,也怕秦淮茹受刺激,就一直看着。
听到动静赶紧进来,这才将棒梗解救下来。
但此时,棒梗已经是遍体鳞伤,蜷缩在地上,呜呜的哭着。
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
当大人没了那股怜悯之心,就是一个杯具。
“淮茹,你,你干啥啊这是。”
一大妈将棒梗抱到床上,看着失魂落魄的秦淮茹,也是无奈。
秦淮茹却是充耳不闻,口中呢喃。
“错了,当初就是错了。”
“生下他,更是一个错误。”
“若是没有这孩子,他还会那样对我吗?”
“错了,错了,越来越错了。”
这一刻,秦淮茹仿若祥林嫂般,失魂落魄。
...
中院里轧钢厂的工人聚在一起,纷纷咋舌。
这是,轧钢厂领导大聚餐啊。
好事者纷纷猜测是啥事,要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聚餐?
周奎被围在中间,众人都打听着。
可刘玉华知道事情紧要,连周奎都没告诉,所以面对大家的询问,周奎只是笑着摇头,一个字不说。
众人见了只能在心里猜测。
莫非,这杨小涛又要高升了?
屋子里,饭菜上桌,酒水摆上,杨小涛端着酒杯,“各位叔伯,光临寒舍,无上荣幸。”
“薄酒一杯,望各位叔叔伯伯...”
“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拽什么文啊你。”
杨小涛话还没说完,陈宫就出演打断,周围人更是笑起来。
“直接干一个,咱们聚一块,不容易啊。”
杨佑宁更是端起酒杯来,也不管杨小涛那无奈的样子,直接俱到半空中。
“对,先干一个。”
刘怀民也附和着,众人都拿起酒杯。
杨小涛也连忙凑上去。
砰
啪
酒杯砰在一起,众人仰头一口闷。
“吃两口,这酒不对味啊。”
杨佑宁感觉喉咙火辣辣的,赶紧拿起筷子吃了两口。
“不像是二锅头,咦,是二锅头啊,怎么味不对啊。”
王国栋也觉得嗓子火辣辣的,拿起一瓶酒看看。
“小涛,这酒不会是掺水了吧。”
杨小涛翻个白眼,这可是他特意从空间取出来的二锅头,为此还特倒腾了瓶子。
不过却是后世的53度那种,比起现在65度的度数要低一些,但胜在量多啊。
要是敞开喝,今晚得造多少?
“放心,绝对是二锅头,纯粮酿造,不掺水。”
杨小涛说着,又给杨佑宁倒满。
徐远山是喝酒的行家,听了后点头,“味没那么冲,但尝起来,应该是二锅头。”
“还是徐叔懂酒,来来,给您满上。”
赵传军也是点头,“跟以前部队里喝的差不多。”
众人听了也没在意,随后便是觥筹交错,酒没少喝,菜也吃的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