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我在书写你的命运273.关系
“我哪还有什么一生?”
听到零的话,路明非哼哼唧唧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呗。”
零:“走到哪儿算哪儿你还不抓住机会?克里斯廷娜不是挺好的嘛,很好看。”
“她好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真信她是联邦安全局的特工?”路明非反问。
零理所当然地说:“我信,好看女孩子说的话我都信。”
“你能不能讲点理?”
“我在跟你讲感情。”
“能不能留点余地?讲不过你我认输行不行?”要不是还得扶着零,路明非就举手投降了。
两个人接着熘达。
这一番好像就这么揭过去了,零走走看看,路边商店的玻璃橱窗里还摆着玩具和当年的烟酒,倒像是个苏联时代的实景博物馆。
克里斯廷娜踏进023号城市的时候也是这么趴在橱窗上瞪大眼睛看,那时候零由布宁搀着走在最前面,目不斜视仿佛御风而行。
看此刻她的模样,对这个城市也是充满好奇的,可就能装得那么云澹风轻。
路明非不由得觉得女孩子在想什么自己永远都不会懂,就像诺诺,就像零,甚至当年的陈雯雯。
她们说着讨厌你未必是真的讨厌你,她们凡事都叫你一起也未必真的喜欢你。
如今他才确定自己真乃一条钢铁直男。
“我看你这一路上还挺开心的。”零忽然道:“我看他们叫你喝酒你也去,睡得也好。”
这确实是件还挺不可思议的事。
作为一个在逃犯,前途未卜,时刻处在危机之中,他本该眉头紧锁,思前想后,可居然养成了什么都不去想的好习惯,也可能是麻木了。
“想也没用。”他说。
零看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会死在西伯利亚?”
路明非一怔。
这件事他从来没跟零提过,但心里隐隐约约的他是这么觉得的,那个神秘的坐标,尽管是老爹打电话告诉他的,可总觉得那里会立着一块墓碑,墓碑上写着他自己的名字。
“我倒是不想死,可总觉得死不死这件事也不是我自己说了算。”路明非迟疑片刻,坦白了,“但我还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要是我真的死了,师兄的事情还没解决,能不能拜托你把师兄带去什么安全的地方。”
“没有你不是还有老顾么。”零澹澹道。
路明非摇头,“师兄现在比较傻,而且老顾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本来没必要跟着我们一起的,如果他一个人行动的话,就算是卫星也没办法跟踪到他。”
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夏弥,听小魔鬼说,那个倔强的萌妹子好像还活着。而顾谶,并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尤其是在有关她的事情上。
零沉默片刻,“如果还不想放弃,我可以帮你。”
路明非连忙道:“帮我什么?你帮了我很多了,我都还没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咧。”
“不。”零摇了摇头,“我没有帮过你,是你一直在帮我。”
她忽然站住了,抬头眺望出去,冲着前方努了努嘴。
路明非跟着她看过去,前方一条冰封的小河,跨河的小桥上路灯格外明亮,身材矮小茁壮的男人靠在路灯杆上抽着烟斗。
那是亚历山大·布宁。
……
路明非心里微微一动,忽然意识到这并非一场偶遇,布宁是故意在这里等着他们。
防空洞那件事之后,布宁就没有再露过面,而一路上他都是大家的组织者,有酒必到。
零和路明非在路灯杆下站住,布宁沿着小河望向前方,目无焦点,“克里斯廷娜,是我的女儿。”
江湖上所谓的一剑封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这一路上大家说话都是云里雾里,谈生意的调调。如今老家伙图穷匕见,第一句话就把路明非给整懵了。
不过认真回想起来,竟然是合理的。
列车上的酒局那么喧闹,任何人出出入入都是常事,偏偏克里斯廷娜消失了,布宁会出来找。
这当然可以解释为布宁早就怀疑克里斯廷娜的身份了,可真要是那样,布宁大可以拒绝她上车。
拉开衣柜门之前,布宁一脸的凶神恶煞,一开柜门,他就傻眼了,反倒是克里斯廷娜一身得有恃无恐。
还有那个不经意之间的搂腰,老家伙并非要在女孩子身上占点便宜,而是要跟女儿说‘看啊看啊,这就是你爹战斗过的地方!’那得意!那自豪!
可女儿是正义的情报员,老爹是走邪路的军火贩子,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一路上甚至没有过几次眼神交流。
今夜的布宁看起来特别的消沉和苍老,透着一股东北老汉的气息,给他换身衣服就可以去演《乡村爱情。
“父亲是个军火贩子,干的是朝不保夕的买卖,女儿不能接着走这条路。”
布宁低声说:“我能给她最好的安排是送她去一个信得过的家庭长大,养育她的人得是走正道的,可我不认识几个走正道的。只有那么一个家伙,如今是鞑靼的政要长官,苏联刚解体那会儿,卖过一个军火库给我,我手里有他的把柄。但我知道那家伙是个好人,连女人都不乱搞,而且没有孩子。只有他能保护我女儿。”
“贤父女之间的爱恨情仇我们不知道更好。”三个人之间可以说,恰可发挥皇女殿下的毒舌本质。
“就当陪个空巢老人聊聊天。”布宁苦笑道:“我跟你们说过,我想要离开023号城市,是在电影上看到一个穿花格裙子的莫斯科小姑娘。后来她从童星变成了电影演员,我在莫斯科赚了点钱,把她追到手了。”
路明非更为目瞪口呆。
这个爱情故事委实太过传奇,一个小城镇的男孩为了一部电影里的女孩离家出走,经过长时间的不懈奋斗,最终抱得美人归。
“莫斯科有很多漂亮女孩,没有比她更好的吗?”零问。
“当然有比她更好的,可我是个固执的人,先遇到的那个,谁也比不了。”布宁幽幽地说。
零听到这里扭头看了路明非一眼。
路明非立刻把头转开,不接她的目光,不用想就知道零又在暗示他诺诺的事。
“我们过了几年快活的日子,那时候我甚至想不再做这行了。”布宁又说:“人有个安稳的地方可去,就不想冒险了,可后来那个安稳的地方没了,就觉得冒险也无所谓了。”
“您夫人过世了?”路明非一下想起克里斯廷娜始终带着的那枚黄钻。
清廉的官员应该是没钱给妻子买这种首饰的,但如果是出自军火商老爹之手,那就非常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