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这个派对不适合我们参加。”
凯撒的眼神也有点呆滞,显然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得不轻,他掂了掂手里的乌兹,“就凭我们现在的装备,去参加这场派对只是给人家送吃的。”
“你们按撤退路线去跟明非汇合,顺便找找芬格尔。”顾谶说:“我在下一层出去。”
“你疯了?”凯撒急声道:“我知道你是想去救象龟,可他身后有蛇岐八家支援,轮不到我们!”
“我是想去看看橘政宗。”顾谶说。
电梯开始下行,包裹铁皮的电梯门上忽然出现了锋利的凸起,似乎有巨大的尖锥正在从外面击打电梯门,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凸起。
还好电波塔的建造标准是军事标准,如果是普通的电梯门早就给戳破了。
“我就说吧,这个派对不欢迎我们。”凯撒低声说。
“放心吧,我们都能从深海生还不是么。”顾谶轻轻一笑。
电梯高速下行,凯撒和楚子航并肩而立,流着冷汗。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他们目送顾谶走出去,朝他们挥手暂别。
……
“王将的遗产吗?”
特别瞭望台,源稚生和橘政宗后背相抵。
“深度进化,龙形死侍!果然他的技术还是超过我的!”橘政宗叹息。
绝对的深度进化,眼前的死侍不仅进化出了蛇尾,甚至进化出了膜翼。
在无数古文明的传说中,不论能否飞天的翼都是象征着龙类超越生物而接近于神魔的标记。
在这些死侍的身上,人类的成分己经很少了。
“回电梯里去!”源稚生说着,自己却忽然突进,长刀在高速的斩击中带出扭曲的弧光。
当前的那名死侍收拢双翼,像是暴怒的石像鬼那样顶着刀刃扑来,但还没有飞跃栏杆就撞上了源稚生的长刀。
失去了蜘蛛切,源稚生还有与之相配的童子切安纲。
死侍从塔顶坠落,将近地面的时候裂成了两半,童子切安纲把它的身体一分为二!
电梯竟然不在这一层,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在下面召唤电梯,这不仅带走了他们逃生的希望,也带走了里面的各种武器。
橘政宗和樱同时滚地翻身,拾起了地上的武器,虽然伤痕累累,但这种时候有武器总比没有强。
源稚生退入室内,长刀空挥,抛去刀上的黑血。
三个人重新聚集起来,樱双手握刀,橘政宗平端着两米长的长枪,枪首宛若新月,那是宝藏院的新月枪。
“坚持住,乌鸦他们会想办法。”源稚生扯开领带。
有句话他没有说,那就是他们还有一条退路,由那个男人所带来的退路。只是不到最后,他不想再麻烦对方了,人情欠多了总是不好。
就在这时,所有的落地窗在同一刻崩碎,死侍们裹挟着闪光的玻璃碎片扑了进来,嶙峋的骨翼猛地抖开,像是一具具古代邪神的雕塑。
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正当午夜十二点钟。
钟声听在耳朵里异常地寒冷,东京在这场暴雨中似乎变成了鬼影重重的中世纪欧洲城市,教堂上的青铜古钟在轰鸣,魔鬼在阴影中嘶声狂笑。
源稚生直盯着死侍们的武器。
它们己经没有手了,被某种外科手术摘除,取而代之的是弯曲的金属弯刀,刀刃上带着凶险的锯齿。
“去地下车库,我把车停在那里了。”源稚生说。
“我的车也停在那里。”橘政宗虚弱道。
看得出他的状态并不好,龙血给予了他类似王将的愈合能力,但伤口高速愈合的同时,他也变得非常虚弱。
死侍们发出尖细的啸声,俯冲下来,仿佛悬在头顶的黑色云山坍塌了。
源稚生笔直挥刀,巨大的威压在一瞬间压制了前方的死侍,它振动骨翼想要闪避,但已经来不及了,童子切带着清光扬起,死侍的骨翼瞬间连着半边身体裂开。
在这种情况下,死侍的生机仍然没有断绝,手腕上的金属刃贴着源稚生的肩膀斩入地面。
源稚生肩膀受伤,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似随手转动长刀,空气里回荡着打铁般的当当声,童子切在死侍的身体上砍出点点火光。
他的每一刀都能破开鳞片和肌肉,直接和骨骼撞击,死侍的骨骼可以和钢铁相比。
死侍终于倒在了地上,犹如一具邪神雕像倒塌了。
樱和橘政宗叶同时发动攻势,将死侍逼退。只不过他们一个是精通刺杀的忍者,一个当下虚弱,所能做到的极其有限,远不如源稚生。
源稚生从风衣中抽出黄金镶嵌的柯尔特左轮枪,这柄名为‘西部守望’的大口径手枪能把冲过来的野牛一枪碎颅,发射的动静就像是一道暴雷。
弹头钻进死侍的头颅爆炸开来,水银被火药加热,弥漫出一片白色的水银蒸气。
死侍不畏死亡,却会本能地闪避水银,被水银溅到的死侍则立刻用金属刃把被溅到的身躯砍下来,这样才能阻止白色的水银斑蔓延。
更多的死侍正翻越栏杆爬上来,密密麻麻的鳞片闪着微光。除了龙形死侍,还有无数的蛇形死侍,它们都向着瞭望台汇集而来。
这种时候,惊悚和恐惧都毫无意义,将刀挥得更快才有意义。
橘政宗把新月枪挥舞成巨大的枪圈,逼退近身的死侍,源稚生一边挥刀一边开枪点杀。
这时,风压从上方传来,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直升机终于抵达,曰本分部的精锐们站在起落架上倾泻弹雨,密集的火力一时压制住了死侍群。
这应该是乌鸦的安排,也是源稚生的想法,下行的道路已经封死,只能从空中撤离,所以他优先攻击龙形死侍,提前清除掉可能威胁到直升飞机的目标。
直升机缓缓接近瞭望台,执行局的计划显然是用弹幕开道,让他们三个直接跳上飞机。
直升飞机放下了悬梯,进一步逼近瞭望台,部下们拼命地招手,让源稚生快点跳上来。
忽而,道道黑影如箭一样射出瞭望台,咬住了悬梯,起落架上的干部们都惊呆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那些怪物还有这样的智慧,它们看似被弹雨完全压制,其实是在等待机会。
为了血食,它们是能用命去换的。
干部们正对着咬住悬梯的死侍射击,之后的死侍又咬住了前一名的尾巴,即便被打成蜂窝也不会松口。
越来越多的死侍咬住前者的尾部,用金属刃钩着它的身体往上爬,它们组成了狰狞的悬梯,一道又一道黑影游进了驾驶舱。
源稚生默默地看着直升机晃荡着远离瞭望台,像一只受伤的鹰要去找地方疗伤,但没有飞出多远,它就完全失去平衡,向着广场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