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
魔山大公感觉自己的心态快崩了。
明明自己这一段日子搜刮了那么多炮灰,然后还造出了一身极品装备,本以为兵强马壮,是八百万对六十万,优势在我。
结果,从战争一开始,就一路邪门。
往日那些自己甚至不屑与去正眼看的家伙竟然开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左右横跳,让人火大上头。
而海量炮灰用那么久,甚至没有摸到城墙的边。
等到自己受不了,亲自上阵之后,才发现对面一点武德都没有,全他妈的都是套路。
此刻眼看一个乞人厌憎的大只光头佬抓个锤子就跳出来,他眼睛都瞪直了你妈的,说好了堂堂正正的来比试一场呢?
还要不要脸!
可现在,铁光铺面,已经不由得他再去犹豫。
就在他手中,权杖猛然横挥而出,裹挟着万钧重力横扫,熊神巨力同魔山的重量碰撞在一处,澎湃的气浪将魔山大公建造数百年的宫殿彻底倾覆在了尘埃中。
眼看自己的无数收藏和功勋埋入尘埃,魔山大公看着理查德的眼珠子都烧红了,锃亮。
他妈的,天堂有路你不走!
如果理查德真要像是前些日子一样死守着索拉诺阵线不放,他可能还会头痛,可如今对方竟然膨胀到胆敢踏入自己的领域之中。
真以为自己是近身之后任人宰割的弱鸡么?
简直
“不知死活!”
魔山大公狞笑,权杖一震,将熊神之锤格开,紧接着,层层厚重的甲胄就覆盖在了残缺不全的庄严礼服之上。
在统治者的意志笼罩之下,群山震动着,无穷尽的力量汇聚而来。
轻而易举的将熊神压制在下。
而手中浮现利刃的权杖,已经变成了古老斑驳的重剑,再度崭露锋芒!
在从雷霆之海授勋魔山之前,他可是纵横地狱的灰血骑士!
而眼看着对手的气息越来越强,理查德的笑容竟然越发的愉快,白须如火焰那样升腾着,无风自动。
“对啊,老兄!”
他抿着胳膊上裂口渗出的血,大笑:“这才带劲!”
耀眼的光环从他的头顶浮现。
来自索拉诺防线的源质灌注从天而降,令巨熊的虚影再度浮现,这一份非人的力量无止境的向上攀升。
诚然,使用熊神化身的话,应对庞大的对手定然更加得心应手可眼前的魔山大公最擅长的就是转化物质,侵蚀本质。
真傻到用那么笨重的形态和他去对拼,那才是不知死活,恐怕打到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变成魔山的一部分。
哪里有抡起锤子来开瓢爽快!
更何况
他停顿了一下,笑容越发嘲弄:“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一个人了?”
万丈血焰,陡然从死寂的夜空之中降下!
猩红的火柱里,手握长矛的枯瘦男人走出,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鏖战,胸前还残存着一个贯穿的大洞。
而就在破碎的人皮之下,只能看到无穷鲜血涌动,隐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剥皮之主希佩托特克!
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来自美洲谱系的强援从天而降!
“来的好慢。”
熊神咧嘴:“我差点等不及,一个人去送了。”
“别急啊,理查,我这边可是十万火急赶过来了啊。”
剥皮之主手握着黑曜石刀和长矛,脚下血色如海涌动着,倒映着他毫无温度的笑容,还有无数尸骸惨烈挣扎的幻象。
“来的时候,羽蛇让我告诉你赶快动手”
他说,“迟则生变。”
“两个人就胆敢在魔山之上同我为敌么?”
眼看对方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魔山大公几乎气得笑出声:“很好!非常好!今日便让尔等领受雷霆之海的力量!”
伴随着嘶哑的咆哮,魔山的最深处,雷鸣的巨响迸发。
无穷熔岩所汇聚的庞大山体中再度迸发出崭新的力量,纯粹的黑暗自他身上升腾而起,在双方的围攻之下,竟然毫无动摇!
而无穷的引力,再度向外迸发!
作为统治者,他所被赐下的威权便是转化和吸收,确切的说,是聚合。
将一切地狱之力聚合在自己的身上,哪怕是无数尘埃汇聚在一处,也能够堆砌成巍巍魔山!
只要魔山尚在,他便毫无匮乏的可能,反而占据了天时地利。
当高亢的号角声再次从山巅吹响,来自魔山大公的命令毫无阻碍的传达到了每一个大群和军团的灵魂之中。
喝令所有的怪物舍生忘死的向着近在咫尺的防线发起进攻!
就在开启的山缝之中,再度流出无数的黑潮,如同蚁群那样密密麻麻的攀附在了索拉诺防线之上。
双方的交火并未曾因为三人的对决而暂时休止,反而越发的惨烈和胶着。
每时每刻,都有无穷鲜血泼洒,死亡那样稀疏平常的现象降临在每一个人的头上。
当魔山和防线都重叠在了一处之后,再无任何战场纵深可言,所剩下的便只有最直白的厮杀。从高空中所见,只有漆黑和猩红的色彩不断舞动着,在沸腾的战争大釜中掀起一片片的泡沫和涟漪。
魔山大公嘶哑的大笑。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疆域在随着大群的进攻不断蔓延,无数的死亡和尸骨融入了魔山的土地,为他带来了源源不等等?
为什么忽然断了一下?
在厮杀中,他的动作迟滞一瞬,头盔险些被熊神的巨锤砸了个正着!
正当他大怒反击的时候,却发现,来自魔山的供应,竟然又他妈的断了一下?
这一次他没那么好运了,被剥皮之主的毒蛇之矛瞬间刺穿了甲胄的缝隙,在胸前留下了一个血流不止的腐败伤口。
可在匆忙的躲避中,他的鼻尖,却在无数硝烟和熔岩的恶臭中,闻到了一丝沁人心脾的花香。
如此芬芳和甜美。
哪怕再怎么细微,可依旧令人着迷。
闭上眼睛,这种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境界油然浮现在眼前
可当他回过头的时候,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睚眦欲裂。
“混账!!!!”
此刻,就在魔山的山顶,那一片遍布硫磺的焦土之中,竟然渗出了一丛丛刺眼的嫩绿,迅速的生长和扩展,借着从天而降的雨水和鲜血,生根发芽。
远远望去,仿佛一顶充满生机的帽子一般。
无数鲜花从其中冒出,缠绕在尸骨之上,旺盛生长,远远望去,竟然一时间让人心醉神迷。
而就在那一片美不胜收的花草之间,勤劳的园丁仿佛察觉到他震怒的视线,抬起头,露出憨厚的笑容。
老乡,我又来啦!
“我要杀了你!!!”
魔山大公嘶哑的怒吼上,强行分心,升起山峦巨手向着他压下,可那一张讨嫌的笑容瞬间闪烁,从阴影中消失,又瞬间从另一片地方钻出来,然后开始麻溜无比的种草。
他根本追之不及。
现在,来自大司命的生态圈已经随着槐诗一路上不断的影葬从穿梭,漫山遍野的洒落在了魔山之上。
就趁着兵荒马乱一片混乱的时候,从一个个战场之间神出鬼没的闪现,根本不和任何敌人纠缠,只是一路上将无数生机洒下,埋入土中,然后便有一片又一片的嗜血植物迅速的生根发芽,彼此衔接在一起,汲取着原本属于魔山的力量,疯狂生长!
绿了!绿了!全他妈的绿了!
更令他感觉到惊悚的,不是来自战场的源质供应变少,而是自己和魔山之间的连接,竟然也开始随着无数花草的生长而变弱了。
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刀子藏在厚重的山体之下,耐心无比的将他所有埋藏的脉络一根根的斩断。
随之而来的,就是灵魂之中的衰弱。
仿佛被切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有一根吸管伸进来,贪婪的将灾厄的精髓撮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啃食着自己!
可自己偏偏被两个该死的家伙纠缠在一处,没有办法脱离!
只是想到这一点可能,他就忍不住毛骨悚然!
可他不是没想过转移战场,可当他每次一旦动了这个念头,剥皮之主就仿佛未卜先知一样,看向了他想要移动的方位,提前封堵和拦截而与此同时,熊神便会磕了药一样疯狂猛攻,逼得他不得不全神贯注的去应对。
而槐诗,负责在不远处搔首弄姿,吸引他的注意力。
打我呀来打我呀诶,你打不着
气不气?就问你气不气!
此刻,就在山腹之中,无穷岔路和迷宫之间,那些阴暗的洞穴和走廊里,已经被苔藓和无数藤蔓所笼罩和覆盖。
黑暗。
归墟的黑暗如同洪水一般的蔓延,悄无声息的渗入到了每一个地方。
感受到那纯粹的深渊精髓和厚重的地狱灾厄源源不断的流入自己的天阙中去,槐诗就忍不住兴奋的搓起了小手。
赚了啊,赚了啊,这一把可赚的真不少!
现在他就连之前不得已浪费掉的那些驳杂源质都不心疼了。
反正干架是不可能干架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干架的,只有种草种花才能维持的了生计的样子。
正面战场那么多防线和神迹刻印,根本不缺自己这一个,而魔山大公那边自己的等级还够不着,去了也是添倒忙,还不如深入敌后,打一点野食回来,也算是曲线支援了!
想到这里,他就立刻又操纵天阙往魔山里面猛撮了两口。
这可是统治者的灵魂本源,自己进阶所需要的深渊之种,哪怕和进阶所需要的数量比起来太过稀少,但起码是个肉啊!
还要什么统治者的遗骸?
鲜切的岂不更好?!
现在他看向魔山大公的眼神都变得温柔如水起来,恨不得立马回象牙之塔去摇人,来把他抓回去养着了。
否则找遍地狱,到哪里再去找一个这么好吸的?
只可惜,属性不太搭,抽多了也没用。
想到这里,他遗憾的叹了口气,回头吩咐道:“轻拿轻放嗷,都给我小心一点!千万别磕到碰到了!”
“圣哉!!!”
鸦群呐喊,齐声回应。
此时,一群扛着一整套八成新灾厄熔炉的鸦鸦们从战场的边缘悄悄路过。
紧接着,另一群扛着巨大宝箱的鸦人也悄悄路过
然后再一群又一群
就在魔山大公悲愤的视线中,他的宝物,他的收藏,他的战利品,甚至还有他昨天刚换的裤子就在他的眼前,被一群耀武扬威的乌鸦人,拆迁一样的全部扛走了!
眼看着自己的家底儿以如此迅捷的速度蒸发,魔山大公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不知何时,心中从一开始的狂怒,变成了无助的祈求。
别搬了,求求你,别搬了,给我留点吧!
好像听见了他的祈祷,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没有乌鸦再从里面钻出来了。
哦,不对,原来后面还有一个,正扛着自己的宝座
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