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咸咸的海风带来一层薄薄的云朵,好像在港岛的天空中蒙上了一层细纱,璀璨的星光变得暗淡起来,皎白的月光也显得有些朦胧。
早已经结束了聚会的楚恒此时正站在文华酒店总统套房会客厅的窗子前,静静地凝望着不远处灯光绚丽的维多利亚港,想要亲眼见到邦纳号的出现。
“踏踏踏。”
刚刚洗好澡的岑豪这时从盥洗室里出来,瞧了眼都在窗子边站了好一会的他,也没去打扰,自顾自的去冰箱里拿了瓶可乐就转身回房了。
会客厅里又安静了下来。
如此过了良久。
就在时间快要到十二点的时候,站了半晌的楚恒突然动了一下,目光迅速偏移,锁定了一艘从黑暗中缓缓驶入灯火通明的港口的巨大船只。
他连忙拿起放到一旁的望远镜,端在眼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艘宛若匍匐在海面的巨兽般的轮船,很快就在船身上发现了它的名字,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背锅侠邦纳号。
“这船可真够大的”
楚恒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后,嘴角飞速上扬,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雀跃,随即便收起望远镜,哼着小曲去了盥洗室,简单的洗洗涮涮一番就回了卧室准备休息。
躺在被窝里,一想到自己就要回家了,他心中那一直被压抑着的思念之情便潮水般的涌了出来,使得他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冒出他的大胖儿子,一会又是仙女般的媳妇,然后秦京茹、虎妞、聋老太太、傻柱、郭开、韩大姨、孙大姨……
无数的身影在他脑海中穿梭,让他恨不得立即长出一双翅膀,飞回那片让他爱的深沉的土地。
……
翌日清早,还不到六点楚恒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按照以往的习惯,他醒来第一件事应该是先抽根烟,可这一次他觉没有,而是一溜烟跑到会客厅,站在窗边拿着望远镜观察着不远处的维多利亚港。
当见到邦纳号已经消失不见,楚恒咧嘴笑了笑,本就不错的心情变得更加灿烂了,他乐呵呵的回卧室洗漱了下,又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要了几样早点,便去了会客室里,窝在沙发上优哉游哉的看起了杂志。
不一会,岑豪也醒了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去了酒店的健身房练功。
差不多七点钟,服务员送来了早点,楚恒吃了没几口,岑豪带着满身臭汗回来了,闻到屋内飘荡着的属于炒肝儿的浓郁味道,他连澡都没去洗,屁颠颠跑进餐厅,找来碗盛了满满一碗就开吃。
“滋溜溜!”
一口气吃了半碗炒肝儿,岑豪才满足的擦擦嘴,用筷子夹了根油条咬了口,边吃边对楚恒问道:“楚爷,今儿干嘛去?”
楚恒咽下嘴里的包子,本着以防万一的想法,沉吟了下道:“今儿你自由活动,我自己一人出去办点事。”
他接下来要去干的事,不好让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如果让岑豪跟着的话,暴露的风险将会极大的提高,所以还是独自行动方便些。
而岑豪闻言后,立即就明白了这货可能是要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于是点点头回了声哦就继续闷头干饭。
不多时。
楚恒吃饱喝足,抹抹嘴站起身,回到卧室换了身衣裳,又跟岑豪打了個招呼后,就离开总统套。
当他乘电梯下楼来到大堂,昨天晚上在酒店值班的阿东见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岑豪并没陪在身边,心中顿感疑惑,随即连忙小跑上前,殷勤的问候道:“楚先生早,您是要出门吗?”
“嗯,随便逛逛,忙你的吧。”楚恒轻轻摆了下手,就在大堂里一众员工们的问候声中背着手溜溜达达出了酒店。
他沿着街道闲庭闲步的走着,欣赏着街市上渐渐浓郁起来的人间烟火气,就好像真的在遛弯儿似的。
兜兜转转的逛了好一会,楚恒来到太平山下,他鬼鬼祟祟的张望了一圈,见四下没什么人,便进了边上的一片茂密的树林中,等他在出来时,已经乔装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
而后,他便迅速离开了太平山范围,来到了大路上,又在路边等了一会,才打到一辆的士车,向着新华社大楼而去。
十分钟不到,车子将他送到地方,楚恒随手塞给司机五块钱,说了句不用找了,就匆匆从车子里下来,进了稍显安静的大楼。
楼下看门的保安见他的模样陌生,连忙起身迎了上来,问道:“先生您有什么事?”
楚恒压低声音道:“我急事找你们社长。”
“您有预约吗?”保安审视着他。
“没有,劳烦老兄你去通报一下。”楚恒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一张五元钞票。
保安眼神闪烁了下,瞄了眼四周,见没人后,才迅速接过钱揣进兜里,态度也变得热情许多:“先生您贵姓?”
“免贵,姓李。”楚恒道。
“那您在这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找社长。”说着,保安便转身快步上了楼。
楚恒望了眼他迅速消失的背影,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了声有钱真好,随即便点了根烟,一边等待着,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瞅着。
几分钟后。
保安去而复返,来到他面前,笑道:“跟我上来吧,李先生,社长现在正好有时间。”
“麻烦了。”楚恒冲他笑了笑,便与他一边随口闲聊,一边往楼上走,没一会就来到了社长办公室门外。
“咚咚咚!”
敲了下房门,在得到答应声后,保安带着他推门走了进去,对里面正在坐在办公桌后写着什么东西的一名中年男子道:“社长,李先生来了。”
“哦,好。”社长闻言放下笔,打量了楚恒几眼,确认自己不认识后,疑惑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楚恒没说话,瞥了站在他身边的保安,意思不言而明。
社长见状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才对保安挥挥手:“你去忙你的吧。”
“好的。”保安应声离开。
待房门重新关上后,社长再次看向楚恒,问道:“说吧,什么事?”
“社长同志,是我,楚恒。”楚恒忙从兜里拿出一块蘸了药水的手绢,用力在脸上擦了擦,几下就把脸上的伪装卸了下去,露出他那张英俊刚毅的脸堂。
“楚同志?”见竟然是这个货,社长顿时愣住,随即心里顿时一突,紧张的站起身,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还化妆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