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肉好吃!”
“香!”
“哦,上帝,你们快尝尝这个海参,我保证你们会吞掉自己的舌头!”
“这糖醋鱼也倍儿地道!你尝尝?”
“艹,岑豪你把盘子给老子放下!再护食抽你丫的信不?”
“一品豆腐怎么就做了这么点?”
餐桌上,楚恒、岑豪、马丁、那道辉四人狼吞虎咽的争抢着桌上的那些美味佳肴,都差点打起来。
这四個货里,有三个是许久没吃道这么地道的家乡菜了,这好不容易吃上点称心的,一时有点忘乎所以。
而马丁这个老外更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地道的华夏菜,直接就吃嗨了,什么带刺的糖醋鲤鱼,装过屎的九转大肠,那是来者不拒,吃的喷香。
那老头却是没有加入争抢的行列,他甚至没吃多少东西,基本都是每道菜吃几口尝尝就罢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再跟成喜喝酒聊天。
用鲁树人先生的话来说,他大抵吃的是回忆,而不是味道。
一杯酒一个故事,一口菜一段往事。
将近二十年未见,老哥俩有说不完的话,从穿开裆裤时的友情,到分开后的经历,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亦是唏嘘不已。
楚恒他们也很识趣,吃饱喝足后也不打扰他们,要么悄然离桌,要么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竖着耳朵听。
不知不觉,一个钟头的时间转眼即逝,俩老头也都喝的醉醺醺的了。
“活了这么大岁数,我算明白一个道理,人生如行路,步步要谨慎,但凡行差踏错一步,弄不好就是万劫不复啊。”
已经满身酒气的成喜用手臂勾着那老头的肩膀,眯着眼长吁短叹着:“就说我们酒楼老板,兢兢业业的干了多少年才攒下那一身家底?好嘛,去年也不知听了谁的忽悠,突然就去玩儿什么股票去了,现在赔的棺材本都没了,连开了几十年的酒楼都要卖。”
“呵,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个贪字作祟罢了。”那老头冷笑着撇了嘴。
“您这话精辟!”成喜听了眼睛一亮,竖起大拇哥点了个赞。
劲儿劲儿的吃了半晌瓜的楚恒闻言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就凑上来对成喜问道:“成老爷子,怎么茬?您那酒楼要黄?”
“可不嘛,这几天正谈着呢,听说买主要把酒楼改成夜总会。”成喜不舍的叹了口气,他在那间酒楼干了十多年,早就有了感情了。
楚恒听了脸色一喜,连忙问道:“那您怎么办啊?”
那老头闻言放下酒杯,斜睨向这货,面上似笑非笑,已经看出丫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回家哄孙子去,干了这么些年,也六十好几了,该颐养天年了。“成喜一脸意兴阑珊。
“别介啊,就您这岁数,这身子骨,可还没到金盆洗手的时候呢。“楚恒顿时急了:“要不您来我这吧?您放心,就凭您这手艺,工资肯定高高的!”
“这……”
成喜面露为难之色,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这酒店什么样他又不是没看见,客人都没几个,后厨那帮人闲的都快生蛆了,弄不好哪天就得黄铺儿!
他到这块来,那不纯纯是属于屎窝挪尿窝吗?
意义何在?
“这什么这!”那老头到底是向着自己徒弟的,见他犹犹豫豫,不是很愿意的样子,当即眼睛瞪成了牛蛋大,骂道:“这是老子徒弟开的买卖,让你来帮衬帮衬,你特娘的还在这拿上乔了?找抽呢!”
成喜缩缩脖子,赶忙对老友赔笑道:“没没没,我哪敢在您那爷面前拿乔啊?我就是有点放不下我那几个徒弟。”
楚恒倒是看出老头在担心什么了,闻言笑道:“那没事啊,我这正好缺人呢,您直接领徒弟来就成,工资都按个工位的顶格算,而且您也不用担心我这的生意,甭看现在冷冷清清,可这都是暂时的,过一段就好了。”
见这师徒俩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成喜哪还能再拒绝,当即就点了头:“那成,往后我就在你手底下吃饭了。”
“哈哈,我敬您。”楚恒眉开眼笑的端起酒杯,有成喜这么一个鲁菜大厨加入,他酒店的餐厅也能成一大特色了。
“啪!”
“算你老小子识相!”
一杯酒饮尽,那清远抹抹嘴站起身,对楚恒道:“行了,今儿就喝到这,你赶紧去给我们哥俩开一房间,今儿我们住一屋,好好聊聊。”
“得嘞!”
楚恒忙站起身来,到客厅里用酒店的内部电话给前台交代了一声,没一会就有服务员上门,带着那老头他俩去了其他房间。
等这俩人走后,楚恒喝杯茶醒醒酒,见时间还早,便对在客厅里聊天的那道辉跟岑豪招呼道:“走啊,杜老志再来一场?”
“成啊。”岑豪赶紧回屋穿衣裳。
“这……这不好吧?要是让你嫂子知道了,还不得撕了我!”还从没去过风月场的那道辉忐忑的搓着手,想去又不敢,心里猫爪似的痒。
“嗐,您不说,我不说,她上哪知道去?走走走,您可甭扫兴啊。”楚恒不由分说的的上前拉着他就往出走。
“哎呀,不好,这样真不好,咱还是别去了。”那道辉嘴上拒绝着,腿上却很诚实,小脚步迈的倍儿轻快。
“等我会儿啊。”
岑豪这时也穿好衣裳追了上来,没一会三人就乘着电梯下楼,坐着酒店的车直奔杜老志而去。
那道辉全程坐立不安,一会抽烟一会喝水的,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不多时。
一行人来到杜老志。
楚恒哥俩作为这里的常客,员工们早就了解了他们的喜好,都没用他们吩咐,位置、吃喝、姑娘,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楚先生,今天怎么个玩法?”
“你们说了算!”
“那就老样子呗,玩色子,我们输了亲您一口,您输了一百块!”
“冇问题啊!”
“豪哥,我们也玩好不好?”
“成啊,反正又不输我钱。”
那道辉僵硬的坐在卡座上,瞅着与姑娘们饮酒作乐的楚恒哥俩,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俩姑娘,没经历过这场面的他实在有些放不开,于是喝了几杯酒后,就拉着姑娘聊起了天。
“你多大?”
“怎么年轻轻轻干这个?”
“以后怎么办?”
“还是攒点钱做点小生意吧。”
岑豪瞅瞅他那傻了吧唧的样子,突然就有种在照镜子的羞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