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果真跪在原地没有再起来,任凭猴子在一旁催促他离开,都无动于衷。
“小猴子,这次我是一定要拜师学艺的,若是你不愿意陪我,那你就先离开吧。”
小猴子“吱吱”地叫了几声,然后跳跃着离开了石台。
一开始,沉香还能挺直腰板跪在地上,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沉香便感到越来越吃力,半天过后,他不得不弯下腰,依靠双手撑在地上,才不至于倒下。
只是很快沉香就意识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他随身携带的干粮很快就吃完了,这也意味着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活活饿死。
“我就不信这位会见死不救,怎么说也是佛门中人。”
沉香决定赌一把,毕竟在凡人眼中,佛教中人都是慈悲为怀。
哪里想到孙悟空压根就不搭理他,似乎真的在闭关。
就在沉香感到饥渴交加,快要晕倒的时候,小猴子居然去而复返,丢给他几颗果子。
“原来你是去找果子了,谢谢了。”
沉香吃完几颗果子,果然状态恢复了许多,对小猴子道了声感谢,然后便闭起了眼睛,保持住跪拜的姿势。
沉香想不到的是,洞府里的孙悟空压根就没有闭关修炼,而是默默地看着洞府外面的这一切。
“这小子目前看来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耐心,万一是少年心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不妙了,不如先观察一番,看看心性如何,若是符合求道之心,俺老孙再教他也不迟。”
这一观察就是整整一年,一开始孙悟空确实有意观察,后来突然心血来潮,不由得开始了一次闭关。
春来秋去,不管是寒冬还是酷暑,沉香一直都没有起身,任凭风吹日晒,困了累了就闭上眼睛眯一会儿,渴了饿了自会有猴子拿来各种水果。
也是沉香幸运,这花果山毕竟是孙悟空的出生地,十洲之祖脉,乃是天地间为数不多的洞天福地,是故一年四季都有果树生长,沉香这才没有被饿死,否则以他区区凡人绝对撑不过冬天。
洞府之中,闭关一年的孙悟空突然苏醒过来,察觉到洞外彷佛凋像一般的沉香,大呼一声:“不好,俺老孙竟然把他给忘了,这小子不会已经死了吧?”
眼珠子滴熘一转,孙悟空披着袈裟走出洞府,一口气吹去沉香体表的尘土,露出一身衣衫褴褛、破烂不堪的身躯。
伸手摸了摸,孙悟空滴咕道:“还好还好,还有体温,说明还没有死。”
突然,孙悟空愣住了:“不对啊,如果是寻常凡人,早就化作一堆枯骨了,看来这小子不一般,且让俺老孙好好盘问一番。”
孙悟空打出一道法力,将沉香的意识唤醒。
沉香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困,眼前越来越黑,就在自己即将落入到黑暗之中时,突然一道金光将自己笼罩,等他睁开眼睛时,看见孙悟空正站在他面前。
“大圣爷,您总算愿意出来见我了么?”
兴许是长时间不说话的缘故,沉香的嗓子变得异常沙哑。
孙悟空眼睛一转,又是一道仙光打出,沉香立马觉得浑身舒爽了许多,整个身体似乎重新焕发生机。
孙悟空不由得点点头,伸手想要将沉香扶起来,本来轻而易举的事情,却没能如愿。
“咦?怎么回事?”
孙悟空看向沉香,沉香挣扎了一番,无奈道:“大圣爷,我两条腿好像生了根一般,根本站不起来。”
“我来瞧瞧。”
孙悟空火眼金睛一开,果然看到沉香的膝盖一下部分与土地连接成了一体,难怪他站不起来。
“此事易耳。”
孙悟空轻轻一吹,然后手上托着沉香稍稍一用力,便将沉香拉起来了。
“走吧。”
“大圣是想赶我离开么?”
孙悟空头也不回地说道:“莫非你忘了来此的初衷了?”
沉香恍然道:“莫非大圣您愿意收我为徒了?”
“还叫大圣?”
沉香欣喜若狂:“师父,等等我。”
来到洞府之中,孙悟空双臂背在后面,毕竟也是第一次为人师,这对孙悟空来说也是一次新鲜的体验。
行完拜师礼,沉香算是正式拜入孙悟空门下了,孙悟空兴奋地千里传音给唐三藏等人,想要与他们分享这份欣喜。
猪八戒却问道:“猴哥,你说你那徒儿名叫沉香?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孙悟空赶紧问道:“呆子,你说说有什么不对劲的?”
猪八戒好好想了一番,总算想起了与沉香有关的记忆。
“猴哥,你那弟子有没有与你说过他的身世?”
孙悟空想起来当初沉香说过一嘴,道:“他说他拜师学艺就是为了救出被镇压的母亲。”
“那就对了,这沉香是三圣母的孩子,三圣母正是因为私动凡心,触犯天条,才被那杨戬镇压在华山地底。”
孙悟空挠了挠腮,道:“也就是说杨戬是他的亲舅舅?”
“不错。”
孙悟空赶紧问沉香:“你是不是想要打败二郎神杨戬救出你母亲?”
沉香一脸坚毅地说道:“不错。”
“好!好!好!早知道如此,你也不必遭受那般的苦难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既然想要和二郎神为敌,那俺老孙说什么也要成全一番。”
孙悟空没有忘记当年他就是在杨戬手底下第一次尝到了败绩。
不过孙悟空有些不服,因为杨戬是在孝天犬的帮助下才能每一次都精准无误地找到他,否则就凭他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只要不是遇到如来那般的高手,就算打不过,跑总是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么一来,孙悟空对沉香更加用心,每天都会敦促沉香修炼,当然,他自己也没有落下,依旧每天与沉香一起在太阳初升之际打坐练气。
可是孙悟空毕竟是只猴子,虽然没有藏私,可是在教授徒弟这件事上到底还是差了点火候,只要沉香能够学会法术,孙悟空便不再管他,这就罢了,可是在传授沉香如何与人打斗时,就出现问题了。
每次孙悟空都会让沉香学着自己做一遍,若是动作相差不大,那便过去了,却不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道理,这也为沉香后续吃尽苦头埋下了钉子。
除了这一点瑕疵,其他方面,孙悟空完全称得上合格,凡是自己懂的法术悉数传授给了沉香,丝毫没有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