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见他这副模样,主动问:“你想说什么?”
彭宇嵊重新捋直图纸,顺着男寝的路,一直指到物理实验楼,经过图书馆的时候,故意顿了一下。
“从这边过去,虽然两直线最短,但是这范围人流量一般较大,相对于这条路”接着,他手指绕过图书馆,滑到了旧教职工宿舍,“这里少人,但唯一担忧的点是,上面关着的人会跑出来。”
严恪眼睛微微眯起,坐在他对面,手指敲着桌子,一下一下的。
彭宇嵊也没看他,自顾自的说:“我被关的时候,是住在第五层,一层大概有20个房间,如果都住满了的话,也才百来个。百来个对比成百上千的数量,是不是也比较少?威胁也没那么大?”
说的挺有道理,他对这个理由很满意。
严恪手还在敲着桌面,听他停下:“说完了?”
彭宇嵊点头。
严恪:“想救她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彭宇嵊的心急速跳着:“可这路线也比刚刚我画的要稳妥,不是吗?”
张星站起来,“其实后面这个路线可以,我拿医药包的时候,路上几乎没遇见其他人,那里还算安全,如果不是非要去物理实验楼,那里也算是个不错的藏身地点”
严恪目光犀利,坚定道:“必须去物理实验楼”
彭宇嵊也是这个想法。
刚打定主意,两人正找各种有利的理由试图反驳等下可能会出现的反驳话语。
忽然,彭宇嵊快速问道:“这里没感染的人大概还有多少”
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一楼人头攒动,数量很多。
张星之前统计过:“大约三百人”
彭宇嵊听后心里一惊,整栋楼约莫也才千来人,如今没感染的人居然连一半都没有!
他看向严恪:“五十个人,够吗?”
把三百人全召集过来开会明显不符合实际,但若是只挑其中一部分人,在让他们传下去,少数服从多数原则进行举手投票,会比较有效率。
严恪开口:“三十个就够了”
“也行”彭宇嵊收好图纸,拿在手上:“人少的话对我们也有利”
人多口杂,一人反驳一句他还真没法全都说服。
本身这计划就存在着风险。
严恪一个个说出名字,张星熟记在心,一个个对应着找到,客气的邀请他们来到这间宿舍。
刘闻也在内。如果说严恪是主心骨的存在,那他就是联系各个学生的传话筒,几乎整栋楼都认识他,并且跟他关系都还不错,适合调节各种矛盾。
三十个人都来齐了。
有人说话了:“找我们来有事吗?”
“这是要开会?”
“楼下危险还没解除,我们什么时候能获救?”
“我们还能等到救援吗?”
...
宿舍里几乎没有能站下脚的地方,都被挤得满满当当,就连转身都显得困难。
一人一句,耳朵都要听不过来了。
刘闻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射向自己,发现是严恪,他瞬间明白过来,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然后大声道:“大家先安静下来,别吵闹,让大家过来一趟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想要跟大家一起商量,都先静一静!”
大家果然没再说话了,都安静下来,目光一致看向站在桌前的严恪。
严恪看了彭宇嵊一眼,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彭宇嵊稳住声音,尽量让别人听着觉得很沉稳很可靠的感觉:
“各位,现如今的状况并不太乐观,楼下聚集的这些人迟早会冲上来把我们给生吃了,苦守在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转换阵地,找个更安全的地方,你们觉得呢?”
这话一出,就引起了更为激烈的讨论,当然,更多人是反对。
有人高喊:“在这待着总比跑去外面要安全得多,不是吗?”
“路上还会遇到意外,那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我觉得在这等到救援才是最好的办法!”
也有人赞同:
“这铁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坏,救援也没确切的时间,等可以,但不能坐以待毙啊!”
“那我们还能去哪?”
....
刘闻没表态,负责维护秩序。
彭宇嵊早在脑子里排练过了,这些对他来说就不是问题。
他把对张星说的那些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更详细。
“你们担忧的对,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着各种风险。铁门已坏是事实,能撑多久是未知数,而救援多久能到,也不是我们能说了算。我只能说,在救援来临前,我们必须做点什么确保我们的生命安全,完全把希望寄托在等待救援上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刚刚有人说的很对,这跟坐以待毙没什么区别。”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物理实验楼。”
有人听到地点就不淡定了:
“这里最远,很不靠谱!”
“还没去到估计就死在半路了”
刘闻再次感受到严恪的目光,再次稳住了现场的情绪。
彭宇嵊接着说道:“物理实验楼虽然远,但地方偏僻,来往的人也少,是绝佳的藏身地点,也是我们最好的保护所。我不知道我们这边有没有物理或化学专业的同学,有的话,请站出来”
有好几个人举手,但这栋楼更多的是文科专业的。
刘闻首当其冲:“我是化学系的,怎么了?”
他虽然不太信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人,但他信严恪。严恪让他提这建议,想来也是同意的。
彭宇嵊:“基础知识扎实吗?试验事故出现过吗?”
刘闻:“没有,我拿奖学金,所以平时很少事故”
彭宇嵊很满意,勾唇一笑:“但我们得制造事故”
这话一出,刘闻不解。
张星接上:“器材实验室里有不少实验品,我们可以利用这些化合物之间的反应来对付底下这些人,明白吗?”
原本吵闹的声音减弱了,都在认真听。
彭宇嵊:“所以,你们愿意留在这,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实验楼?我知道现在局面还没到那个地步,我们现在说的好像实在多此一举,但防范于未然。万一铁门真的破了,就我们这人数,一对一都未必能保证自身安全。”
“我也不想死,我还想活着,我也没理由让自己送死,还拉人给我陪葬。所以,如果你们觉得这个办法可取,就举手。现在大家可以散了,去跟剩下的人说说这个办法,五分钟后将结果告诉我们,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只要赞同的人多,立刻出发。想留下的人我们也不会阻止。”
严恪:“那就这样,五分钟后表决”
屋里人很快就散了。
外面热闹了起来,隔着好几堵墙,都感受到火热讨论的热情。
五分钟还没到,张星还没踏出门喊人集合,刘闻就慌张飞跑过来,面色焦急,刚到门口没来得及刹车,直接撞上了张星。
张星退开了一大步,刘闻气还没顺,喘着开口:“不好了不好了!铁门真的要倒了,铁管拧上的螺丝也松了,不出十分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