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各有各的心事,一觉醒来就又恢复如常,人就是不断活在自己制造的情绪中,自我沉沦。
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楼里楼外热闹起来。
“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咯”彭宇嵊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罗简其实早就醒了,但因昨晚痛哭了一番,现在眼睛异常生涩,嗓子也有些发痒。
所以她没应。
“不是说好了一起吃早饭吗?快起来!”彭宇嵊敲门。
罗简直接用被子盖住头,想隔绝外面的一切声响。刚一动,身体就像是被车碾压过一样,全身的骨头和肌肉都在叫嚣着,痛!
真的是太痛了,轻轻一晃,整个人都像被放进了绞肉机,撕裂着身体。
这就是太久没运动的后果,就当她睡死了吧。
彭宇嵊在门外无奈的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自己走下楼去。
罗简简直觉得彭宇嵊没打死她就是因为他心肠太好。换作自己遇这么作的另一个自己,早就说拜拜了。
她从床快速坐了起来,尝试叠豆腐块,屡屡失败告终。
最后,她像是发泄起床气,将被子乱摆一通弄得乱糟糟的。
洗手台放了好几个一次性牙刷和杯子,对着镜子她看见了自己憔悴的面孔。
脸色苍白,黑眼圈很重,眼皮肿的就像是青蛙眼,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表情,镜子里的人就更丑了,但她开心的笑了。
“懒猪,起床没!?”彭宇嵊在门外大喊。
“来啦来啦”罗简刷好牙,擦干净脸小跑着去开门。
门开了,外面的阳光挺刺眼的,罗简眼睛都快睁不开。
她只看到彭宇嵊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但看不清表情,只能感觉到,他一定是笑着的。
他将手里的袋子放到她面前:“快,肉包和菜包都有,还有豆浆,因为怕火所以只拿了一根油条”
罗简听到豆浆的瞬间人都精神了,她早最喜欢喝豆浆,在家的时候她爸爸也会早手打一杯豆浆给她。
她让彭宇嵊进房间,还没到桌就忍不住打开了保温袋。香味扑鼻,罗简食欲被勾起,肚子饿的咕噜叫:“呀,我以为我早真的会饿死在这,你救了我,行吧,允许你许三个愿望”
彭宇嵊说:“请问你是阿拉丁神灯的后代吗?那我说了是不是就一定能实现?”
罗简摇摇头,半点没心虚:“你尽管许愿,心诚则灵,懂吗?”
彭宇嵊看她满足的吸了一口豆浆,然后又咬了一口菜包,自己也忍不住拿了一个菜包啃起来。
他调笑道:“所以最终的解释权还得归你?到时许的愿望一个没实现,你一句心不够纯粹会毁我好多温柔”
罗简道:“那你要是许愿一套别墅这我也没办法替你实现啊,万事图个好彩头”
彭宇嵊看着她的眼睛:“那我要许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这场风波尽快结束,然后你得完成承诺请我吃大餐”
罗简歪着头:“这不是两个愿望?”
彭宇嵊:“你想的美,这是一个,剩下的我再想想,目前没想好。放心,我家在连州有七套房,目前不缺房”
七套房!?罗简眼睛都亮了:“你不会是个富二代吧?七套房?别墅?”
彭宇嵊勾唇:“有栋,也有别墅”
罗简眯着眼打量他,见他嬉皮笑脸的,虽不像在撒谎,但他平静表述的样子,又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连州可是一线城市,房价高得离谱,她之前有了解过,因为想过说毕业以后留在这边发展。以她设想的一室一厅,都要不吃不喝至少奋斗三十年!
所以,面前的是个暂时落难的少爷?而少爷此刻正挤在一个小房间里,在和平民一起吃着菜包豆浆?
罗简装做诚惶诚恐的样子,造作道:“我有眼不识泰山,眼拙至此,竟委屈少爷,实在罪该万死”
彭宇嵊乐了,陪她演戏:“无妨,本少爷只是一时想尝试人间烟火罢了”
倒不是她不信,这要是少爷落难,家里还不得派辆私人飞机接处在危险中的继承人回家?
再说了,他全身下看起来哪哪都很...亲民...
罗简饶有兴趣的打量他:“你家真的很有钱?”
彭宇嵊思考了会:“还行吧,不算很富贵,当蛀米虫的话勉勉强强够我三辈子吧?”
“...你还真敢说”罗简笑道:“也许我没告诉你,我仇富”
彭宇嵊哈哈大笑:“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罗简点头:“少爷说的我都信”
彭宇嵊拿着最后一个肉包子,故意嗅着肉香咬了一口:“快来巴结我,我让你少奋斗至少三十年”
罗简把最后一口豆浆喝完,打了个饱嗝,非常关心他:“话说,你平时说话都这样?你就不怕哪天被绑架?”
彭宇嵊似笑非笑的,不搭话。
罗简总觉得这笑容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不是真的被绑架过吧?还是因为撒谎被打?
不管哪个,看这样子好像都没让他得到教训,以至于在这变本加厉的胡说八道。
张星闻着香味走到这边:“还有吗?我没抢过...”
临时饭堂里面挤了一堆人,就连门口都进不去。
罗简递给他油条:“只有这个了”
彭宇嵊的豆浆还剩半杯,在罗简诧异的目光下也被张星顺走了。
张星说:“都睡一晚了,不用这么见外”
油条、豆浆绝配!!他眼里只有吃的。
罗简偷笑,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们,左一下,右一下的:“你们...都已经这么熟了?”
彭宇嵊也是见过世面的,他明白她在说什么,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一天天的,脑子都在想什么”
张星倒是大大咧咧的,毫不在意,似乎连罗简的话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正直的说:“这都革命友谊了,喝口豆浆怎么了?”
“啊,对了,我是来跟你说,严恪说下午有事找你,叫你在宿舍不要出去,在这等他”
罗简心想着他找我有什么事,是在没想明白,他跟她似乎没什么关联。
彭宇嵊:“悄悄话?”
张星:“这我不知道啊”
彭宇嵊望着罗简:“你们都熟到能说悄悄话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