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征仪用惊异的目光,看着盒子里的梅瓶。
经过他的再三确认,都没有发现瓶子有任何的不对。
这一刻,他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就在唐征仪准备把瓶子拿出来的时候,却听赵理君开口说道:“唐先生稍安勿躁,这个瓶子是真的。
不过它有一处瑕疵,是制瓶的时候就留下的。
根据盛家流传出来的消息,两个瓶子在相同的部位都有。
只是位置很隐秘,一直不为外人所知。
但不知道,这个瑕疵是有意为之,还是另有说法。”
“什么?”唐征仪愣住了。
那个瓶子他可是看了10多年,里里外外都清晰无比。
哪怕它不在眼前,唐征仪都能说出每一个细节。
“管家,你去把瓶子取来,今天正好请曾先生指点一二。”唐征仪根本不怀疑,转头对管家说道。
“是,老爷。”管家也没有怀疑,毕竟瓶子只是放在2楼,上下只要几分钟的时间。
不过梅瓶是唐三长的心爱之物,他当然要小心一点。
管家还没有离开屋子,就听赵理君说道:“唐先生请看这里,梅花的这一笔……”
“呼。”管家长长的吐了口气,看来这个姓曾的确实没有问题。
“管家,里面只有老爷一个人在?”刀疤脸就站在门口,看管家也走出门外,他猛地觉得心惊。
“嘭!”
刀疤脸一掌推开花厅的门,不由分说地闯了进去。
屋里,那个姓曾的站在唐征仪旁边,右手指着瓶子的某个部位。
他带来的那个下人,傻呆呆的坐在一角,似乎要睡着了。
“……”刀疤脸一愣,此时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又进来干什么?”唐征仪真的怒了,大声吼叫道:“唐公馆是不是真的没了规矩,让你这么一个下人如此放肆。
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是是。”刀疤脸不敢多说一个字,唯唯诺诺的退到门外,并把门紧紧关上。
他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还好手下都安置在隔壁的屋子,不然面子可就保不住了。
“曾先生,您说的那个瑕疵在哪儿?”唐征仪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在花瓶上,想找出瑕疵到底在什么地方。
赵理君左手扶着瓶子,将它倾斜出一个角度。
“这个瑕疵十分刁钻,必须将瓶子倾斜……”
“还有这事儿?”唐征仪的好奇心更加浓郁。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瓶子,不放过瓶身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哗!”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不明就已的唐征仪,下意识的抬起头颅。
“嘭”的一声闷响,一切的一切都变成空白。
“好了。”卢天明把斧子放回盒子里。
唐征仪的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他悄无声息的站在对方的背后。
并抓住机会抽出斧子,狠狠斩在对方的头颅上。
受此重创,唐征仪一声不吭的软了下去。
他的脑袋已经变形,根本救不活了。
不过改装后的斧子刃口很小,所以血流的并不多。
“走。”赵理君小声说道:“把盒子拿上,姓唐的可没付这个钱。”
说完他大步走到门边,一掌推开紧闭的房门。
等卢天明出来之后,赵理君回头说道:“唐先生,就此别过。”
刀疤脸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脸上露出不忿的神色。
但他并没有忘记职责,在房门闭合的刹那,他看到唐征仪坐在那儿,似乎正在观赏眼前的瓶子。
不过,今天已经几次三番的惹怒了对方。
刀疤脸不敢再多事,赶紧把房门拉上。
“不就是一个烂瓶子,竟然卖到5000大洋,东家眼睛也是瞎的。”刀疤脸小声咒骂着。
他并没有注意到,来的两个人已经走到门外,而且脚步越来越快。
“轰。”
才看到赵理君,宋亚伦就已经发动好汽车,并慢慢地向前滑行。
在驶过唐公馆的大门时,赵理君恰好走到车前。
车门是用头发丝系住的,轻轻一拉就能打开。
“走。”
车门还没有关上,赵理君就下了命令。
宋亚伦一脚油门下去,汽车发动机传来巨颤。
刚才缓缓滑行的汽车立刻加快速度,黑色的车胎甚至在马路上留下了两道印记。
“吱!”
不过,宋亚伦并没有一直往前开。
在经过一个路口时,他猛地拐向右侧的街道。
这条街的人虽然不多,但宋亚伦并没有全力奔逃,反而降低速度。
从外表上看,它和普通车辆没有任何的区别。
“老爷,您的梅瓶来了。”
管家小心翼翼的把装瓶子的纸盒放在桌上。
这可是特殊定制的,里面塞了炒过的麦麸,并裹以上好的丝绸。
梅瓶放在里面,正好被卡得严严实实。
那怕失手掉在地上,也不会有什么损伤。
“老爷……”
但让管家诧异的是,唐征仪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东家端坐在哪儿,似乎仔细的看着新买的梅瓶。
“哎,迷住了。”管家摇了摇头。
他知道唐征仪的秉性,一旦得到要紧的东西,往往会沉迷其中,甚至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此时,曾家的那两个人已经走了,而且没有留下那盒子。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想想那个人的表现,管家轻轻摇了几下脑袋。
尤其那个姓曾的,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确实惹人讨厌。
可这就是很多纨绔子弟的表现,他们往往会认为自己高人一点,但本事嘛……
“老爷,梅瓶已经到了,是不是该给其他几位先生打个电话?
您下午预定的酒席已经妥了,要不要再看看菜单,看看还需要增加什么?”管家拿起鸡毛掸子,轻轻打理着架子上的书籍。
全然没有注意到,唐征仪身上的黑袍已经变得湿淋淋。
而且,他身下的沙发逐渐变成暗红色。
“扑通。”
忽然,管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他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赫然发现东家倒在沙发上。
满是鲜血的头颅在靠背上画出一个大大的弧形,就像勾绝犯人时,法官画下的重重一笔。
“不好,快来人啊,东家出事了。”
一刹那,整个唐公馆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