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家康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跟身边的忍者交代了一声之后,立马选择跟着镰鼬朝着冈崎城外而去。
很快,在镰鼬的带领之下,松平家康就来到了距离冈崎城不远的一处山涧之中。
“哟,松平大人。”
看着松平家康的到来,正在烤着鱼的东野沧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松平家康的脸色变幻了几下,瞬间自然无比地流露出悲伤无助的表情,前跪倒在东野沧的面前,说道。
“东野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救一救本家啊。”
东野沧将烤鱼交给镰鼬,连忙前将松平家康扶起来,说道。“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东野大人,您是不知道啊,一向宗欺人太甚,如今蛊惑了大量民众暴动起义,指认我为佛敌,本家如今已经是深陷于绝大的危机之中了。”
松平家康抹了抹眼泪,苦兮兮地说道。
“我所想的仅仅是好好治理三河,让三河民众们能够吃饱吃暖,也为信长大人守护好门户,却不想怎么招惹到了一向宗。”
东野沧拍了拍松平家康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后塞给他一条还没有烤熟的烤鱼,说道。
“先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来,松平大人我们边烤边聊,谈点开心的事情怎么样?”
一时间,松平家康眼睛之中充满了懵逼,脸色一连变幻了好几下,应声而落的眼睛愣是因此止住了。
随即,松平家康看了看被塞到手中的烤鱼,完全不明白东野沧什么意思。
只不过,眼前这个最有可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松平家康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得罪,心急如焚之余,却只能强耐着性子烤鱼。
“赶紧翻一下面,可不能烤焦了。”一旁的东野沧不忘提醒着松平家康。
“是……”
松平家康下意识应了一声,转动着在火堆的烤鱼。
“其实吧……”
而东野沧则是继续说道。
“三河如今的状况,我也算是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一路走来,亲眼看了好几波民众汇聚到了一起,正浩浩荡荡地朝着冈崎城的方向而来。”
说到这里,东野沧的语气也不禁带着些许唏嘘和无奈,感慨着。
“这传闻之中的一向一揆当真恐怖,年幼如六七岁孩童,年迈似白首老翁竟然都参与到了其中,一旦处理不好,怕是生灵涂炭。”
松平家康小心地烤着鱼,连连应和道。“东野大人说的是,这是一场将会波及整个三河国的动乱。”
“松平大人打算怎么处理?”东野沧问道。
松平家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地答道。
“召集松平家所有的力量,进行笼城,以冈崎城为中心坚守,只要撑几个月,一向一揆军必然会自行溃散。”
东野沧点了点头,不过却是明白这几乎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选择。
在东野沧看来,如今这一向一揆与黄巾起义有些类似,都是在宗教的力量之下汇聚而起的暴乱起义。
这种暴乱起义一开始或许还会遵循着原定的目标行事,但缺乏纪律组织之下,很快就会彻底变质,进而演变成无序的烧杀抢掠,并且裹挟着无辜的民众融入其中。
最终,他们会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并且所过之处尽皆化作白地,寸草不生。
并且,更重要的一点是……
“坚守几个月,来年怕是要饿死很多人了。”东野沧盯着面前的烤鱼,说道。
这句话一出,松平家康的表情却是一阵青一阵白,明白东野沧所指的是什么。
一旦一向一揆持续时间超过一个月,势必会严重影响到秋收的收成,甚至连来年的播种都无法进行。
这种情况下,几乎可以预见的是饿殍遍地,贫瘠的三河国那本就脆弱的农业更是会彻底走向崩溃。
所以就算松平家康采取坚守的策略熬过了一向一揆,三河国也必然是元气大伤的结果。
届时就算松平家康如何努力,没有七八年的功夫,怕是三河国都没有办法缓过气来。
而这就是一向一揆的可怕之处,对于弱小的大名而言,更是堪称致命一般的危机。
这种结果,松平家康清楚吗?
不,松平家康很清楚,但是相对比维系住松平家的家名,这一点牺牲却是值得的。
看着松平家康的表情变化,东野沧摇了摇头,说道。
“当然,我并不是怪罪松平大人这种保全家名的做法有错,只不过松平大人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别的方法,尽快地平息三河一向一揆的动乱。”
松平家康听着东野沧的话语,表情却是越来越惊喜,如何还不明白东野沧话语之中潜藏的意思,当即激动地说道。
“还请东野大人指点。”
“指点其实谈不……诶诶,鱼,翻面,别停下,这可是我的午饭。”东野沧连连说道。
松平家康闻言,却是手忙脚乱了起来,嘴巴不忘恭敬地说着。“万分抱歉,东野大人。”
只可惜,鱼已化焦。
不过东野沧也没有怪罪松平家康的意思,一边安抚着有些惊恐的松平家康之余,一边将这烤鱼焦的一小块撕掉,然后递到大鱼丸的手中。
紧接着,东野沧从镰鼬手中取过火候完美的烤鱼吃了起来,说道。
“其实在与松平大人交谈的期间,我肯定了一件事,一向一揆的攻击目标并非是松平家,反而是松平大人本人。”
“啊?”松平家康有些疑惑。
“我的意思是……”
东野沧手指朝着松平家康一指,隐约有着碧蓝色泛起的双眸注视着松平家康身那一阵阵浓郁无比的黑气,说道。
“一向宗想要除掉的,其实就是松平大人你这么一个人,至于摧毁松平家,反而是附带的。”
松平家康闻言,震惊之余,忍不住喃喃自语地说道。“为什么??”
“或许……佛敌?”
东野沧思索了一下,说出了这个名词。
“一向宗或许并没有说谎,松平大人应该当真是所谓的佛敌,身几乎缠绕着整个三河诸多佛道信徒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