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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怨婴

书画听到澄观的话居然没怎么生气,反倒是认真打量了一遍澄观,接着道,“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个官吧,既然是官,就该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官家的事情更重要。”

“官家有什么事情?”澄观皱眉。

“前些日子宫里出了邪祟,导致几个宫女和太监失踪,不久前宁婕妤也害了怪病,一直卧病在床,御医看过后开了好几服药,却都没什么效果,我刚刚便是奉师父之命去捉拿那只邪祟去了。”

书画说着,又向着主案后的朱颉行了一礼,“草民幸不辱命,已经找到了这一切的元凶。”

朱颉闻言亦是大惊,“什么,宫内真的有邪祟吗?”

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内里除了他这个官家外还住着不少贵人,而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永远不会缺少各种宫闱秘闻,少几个太监宫女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只有宁婕妤的事情让朱颉比较上心,但是他其实也没太往那方面去想,毕竟京师还有司天监,朱颉虽然不爽司天监对他的态度,但是对司天监的能力还是挺认可的,真要有什么妖邪作祟,想来应该也瞒不过司天监的眼睛。

结果没想到东玄真人的三弟子眼下真的从宫中捉出了一只邪祟来。

似乎看出了朱颉在想什么,书画又道,“官家想看看那只邪祟吗?”

“这还能看的吗?”朱颉有些迟疑,他自认很有胆量,然而面对传说中的妖邪鬼物,心中依旧有些忐忑。

但是等他看了眼含笑而立的书画,又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东玄真人,甚至是司天监诸人,感觉胸中又有了底气。

是了,今晚难得这么多高人在场,区区邪祟又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朱颉点头道,“好,朕就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邪祟敢跑进朕的皇宫之中。”

书画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这只邪祟可不是从外面跑进来的。”

不过说完这句话后他也不再解释,就又伸手从背后的画篓中抽了副画轴出来,放在手中徐徐展开。

只见那画上画着的是一个婴孩,然而并不像一般的婴孩一样天真无邪,他的小脸上布满了狰狞的青筋,舌头耷拉在嘴边,脐带拖在地上。

不过最让人感到恐怖的还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就像是凝聚着世间所有怨毒一般,配上他浑身上下溃烂的皮肤,真是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朱颉倒吸了一口凉气,只看了一眼就急忙挪开了目光,接着对书画道,“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怨婴。乃天地极阴极凶之物,只有将要降生在世间的前一刻连同娘亲一起惨死的婴儿才能化作这等邪祟,它的胸中充满了不甘怨气,白天的时候通常会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憩,等到了夜间则会出来觅食。”

书画解释道,“它会从暗处跃出袭击落单的倒霉鬼,先掀开那人的头骨,吸食其中的脑髓,之后从右脚开始啃起,直到将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连一片指甲盖都不剩。哦对了”

书画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它还会盯上怀孕的孕妇,利用她们的肚子来产出另一只怨婴。”

“什么?!”朱颉大惊失色,“那宁婕妤她”

书画摇了摇头,“那怨婴已经将自己的怨气送入宁婕妤腹中,草民也无能为力了。”

“怎么会这样!”朱颉整个人都被吓呆了,“仙家的意思是说那孩子保不住了吗?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不,”书画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片刻后还是如实道,“不只是孩子,大人恐怕也保不住了。”

“什么意思?”

“怨气入体,非药石可医,拖得越久只会病的越厉害,还望官家能早做打算。”

朱颉闻言只觉心乱如麻。

宁婕妤不只是他最宠爱的妃子,而且她出身西北将门,朱颉两年前之所以娶她,最大的用意还是为了稳定住西北三州的武人。

当然,如果放在平时,朱颉倒也不是不能承受宁婕妤之死所带来的负面结果,大不了让那些将门再送个女儿过来,但偏偏眼下正值天下动荡之际。

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西北三洲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对于陈朝的冲击可就大了。

朱颉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又对书画道,“仙家,孩子也就算了,大人真的救不回来了吗?

“这个嘛,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书画的话让朱颉看到了一线生机,“要驱除宁婕妤体内的怨气只有一条路,就是先化解了怨婴体内的怨气,只要怨婴可以安息,那宁婕妤,甚至她肚子里的孩子便都可以不药而愈。”

“如何化解怨婴的怨气?”朱颉听得精神一震。

“很简单,找出当年害死它们母子的凶手,将那人送给它吃掉便可以了。”

这事情听起来有些残忍,但却不是朱颉不能接受的。

所以并没有犹豫太久他就点头道,“那就照这么办吧,按照仙长的说法,这东西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为人所害,既如此朕朕便帮他报了这仇。”

说到最后朱颉也有些脸红,他做出这决定等于说是牺牲一人,来救回宁婕妤母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明君所为。

书画闻言却赞道,“官家圣明,既如此,我这便将那邪祟给放出来。”

“在,在这里吗?”事到临头朱颉又有些瞻前顾后了起来。

“没事,只是问它几个问题而已。”书画安慰道。

接着手腕一抖,就见那只长相丑陋的怪物,从画中一跃而出。

而那只怨婴刚一落地,便向着朱颉所在的方向扑去!将后者给吓了一大跳,险些踢翻了面前的桌案。

好在东玄真人及时出手,屈指轻轻一弹,那怪物便惨叫着倒飞了出去,又摔回到地上。

书画喝道,“莫要再徒劳挣扎了,今日这么多高人在场,你肯定是没法再害人的,不如老实跟我们说说你究竟究竟被何人所害。”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那怨婴张嘴,它的声音尖细如针,还带着哭声,钻进耳朵里让人格外的难受。

“去问他啊,问问他的父亲是怎么害了我跟我的娘亲,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