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东京汴梁城曾云风走到了一处校场附近,这校场满地都绑缚着跪倒在地的金兵,曾云风从金兵之中一个又一个的穿行过去,那些金兵怒目而视地瞪着曾云风,曾云风一边走一边点头,时不时地抓起一个金兵的头颅捏开他的牙齿,看了看他的牙口。
那个金兵愤怒的一甩头,他的脸颊从曾云风的手中脱离了出来,曾云风把手上的血在他身上擦了擦说道“不错,都是一些壮劳力,给他们吃个半饱,别让他们吃得太饱,现在从现在开始,这些金兵一个都不允许杀,我留着他们有大用。”
曾云风说着伸出了手,一个白色丝巾递上来放在了他的手上,曾云风用白色丝巾擦了擦手说道“冯清元,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身后的冯清元对着曾云风俯首帖耳说道“家主,尽管吩咐。”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这些金兵我交给你,你要让他们以后听到柴氏两个字就俯首帖耳,对待其他人就如一条条饿狼,你能做得到吗?”
冯清元嘿嘿的笑着,像是一个田埂上的老翁,可他脸上憨厚的笑容透着一丝丝的温暖,但是让身后的武松和鲁智深不寒而栗。
曾云风大步朝着东京汴梁城的街道走去,鲁智深和武松两人摇了摇头,没有跟着上去,而李应跟在曾云风的身后问道“哥哥,你这是为何,前些日子你还杀降金兵,可如今”
曾云风转头看了一眼李应说道“你知道我现在最缺什么吗?”
李应摇摇头。
曾云风看着满目疮痍的东京汴梁城的街道说道“我现在最缺时间,那你说这些时间要从哪里挣呢?”
曾云风抬头看着远处还是废墟的建筑思绪飘向远方。
“哥哥,你是说内讧。”曾云风颇为赞许的看了一眼李应说道“你说的不错,不管哪个民族,他们的族内少不了要出奸臣,也少不了要出奸细,这些人看似无用,可他们既然能成为俘虏,就说明他想活,既然想活,那我就有手段让他们变成我的人,至少是一条会咬人的豺狗!”
“有的时候,忠臣并不一定比比这些猎狗要好用,把这些豺狗放出去,他们自会替我咬那些女真人,他们会让所谓的完颜阿骨打会陷入内斗之中,我们只要在后面轻轻的一推手,整个所谓的金国就会土崩瓦解。”
李应听到曾云风的这些句话,背后发凉。
曾云风嘴角翘起,看着李应说道“怎么,有些接受不了现在的我,还是觉得我进入角色太快了。”
曾云风眼角含着笑看着李应“这就是王者,一面是刀,一面是书,还有一面是恶。”
“这就是我原先跟你说的我不想要当君王的原因,一旦成了君王,就会变成孤家寡人。”
“君王不会让别人猜透他的心思,他也不敢让别人猜透他的心思,你说呢!”曾云风嘴角的笑让李应浑身发冷。
曾云风转过了身,面上却是一脸的落寞。
曾云风深刻并且有十分清晰的认知,君王如果说他是天下最幸福的人那纯粹就是扯淡,真正的君王劳心劳力奉献他的一生,可是不会有当时的民众异常感谢他,皇帝对于太平世界的民众来说是可有可无的,谁来做皇帝对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而昏聩的君王不用劳心劳力,可以安详富贵,可是百姓绝对会唾弃他,史书一定会记载他的劣迹,英明的君王赢得身后的名声儿,而在他活着的那些年里,他所经历的痛苦以及所承受的压力是常人远远无法想象的。
权力是对等的,想要拥有多大的权力,就要有多大的付出,它是一把双刃剑,他可以割破任何人的喉咙,让任何人随着自己的心意扭转,心悦臣服,哪怕是乾坤都可以改变。
可是,这把双刃剑毫无疑问会斩断君王的世俗之情,他们是天生孤独,所以当年的曾云风当了燕王成为皇帝之后,很快就选择退位,把皇位给了他的儿子,因为他感觉君王太寂寞,太孤独。
他不太希望成为这样的人,可是有时他又不得不这样做,只是因为他看不下去,只有掌握权力才能做到他想要做的事情。
曾云风继续向前走着,享受着此刻片刻的宁静,而李应跟着曾云风的背后,看着曾云风的背影,想说些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曾云风仿佛背后有一双眼睛看着李应,曾云风突然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任用张邦昌冯清元这样的人,其实跟那个昏君赵佶没有什么区别!”
曾云风没有回头继续像是喃喃自语般说道“这天下如果说哪一天像是众正满朝一个个都是忠臣,那么离亡国就不远了,如果这满朝都是贪佞,那么离亡国也不远了。”
“这天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能真正说了算的,这天下需要的是平衡,是分润,一个大国需要一个强劲的对手,如今我们暂时算是找到了一个对手,可是这些对手很快就会离我远去,再也跟不上我的脚步。”
“你现在需要帮我想一件事,那就是在帮我继续找对手,等这个对手倒下后,然后再帮我找一个对手,直到我哪一天打不动了,干不了了,心情也没有了,我才可能真正的罢手!”
“一旦登上皇位,就永远没有后退之路,要么雄霸于天下,要么死死无葬身之地,没有第二个选择!”曾云风苦笑着说道。
李应苦笑着看着曾云风说“那哥哥你原先对我说想要游于江湖之中,逍遥于天下之间呢!”
曾云风哈哈大笑说道“哪一天还早呢?那一天还早,最起码要等到我的儿子其中有一个敢于杀他老子的那天,我才能敢真正放下手。”
曾云风笑盈盈地盯着李应,李应却浑身发冷,他没有想到,曾云风居然回答了他这样一句话,什么叫他的儿子敢于杀老子的时候。
曾云风摇摇头看着李应说道“你还是不懂啊,就帝王就如同一个雄狮,他是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不低头的,哪怕是他曾经的父亲也不例外,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真正睥睨天下,成为一个王者!”
两人说着就走到了东京汴梁城的城楼之上,众多曾云风的下属军士正在搬运器械加固东京汴梁城顺便清扫一些尸体和血迹,而无数的民夫带着怯怯被驱赶着上了城楼进行作业,这些血迹被一桶一桶的水冲洗掉,仿佛这里曾经的流过的血不曾存在过。
突然,曾云风抬了抬手,抖了抖袖子,伸出了左手,一滴雨滴打在了他的手心,带来一阵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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