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骠蛮将领转身,冲着骠蛮营寨的方向,声嘶力竭大喊。
眼见扑了空,骠蛮士兵们也感到不太对劲。
第一次冲锋,是他们败了,大颂军队没理由向大沼泽而去。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在他们战败,仓皇而逃的时候,大颂军队趁着混乱绕到了他们的营寨的后面。
如今,又有将领发出这样的嘶吼,他们惊骇欲绝,不顾一切向北狂奔。
他们希望赶在大颂军队完成合围之前逃出包围圈,而不是被赶入大沼泽。
“呼哧,呼哧!”
十里的距离在这一瞬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为了尽快回到营寨,他们甚至丢下了武器。
即便如此,一阵狂奔之后,他们的气力也消耗巨大,不少士兵的呼吸粗重起来。
当他们回到营地,几乎力竭。
雍牙和众多将领望着回来的士兵,目瞪口呆。
他抓住一个将领吼道,“为什么没有冲锋就逃回来了?你们是想死吗?”
将领几乎要哭出来,他急道:“大颂军队的营地空了,除了留下一堆火炮,什么都没了。”
“什么!”雍牙的身体僵硬了一般。
将领们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怔了有几秒钟,雍牙突然转身爬上一匹战马,勒马便向北方逃去。
将领们也纷纷纵马跟随雍牙。
他们自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是他们对于要不要发起第二次冲锋犹豫太久。
这给了大颂军队做出反应的时间。
同时,他开始明白,他面对的大颂将领不是傻瓜,而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狐狸。
他的步步算计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是,一切终究是晚了。
还未跑出百米,他就望见北方火光闪烁,同时传来猛烈的枪声。
“完了!”骠蛮国的气候湿热,此刻雍牙却浑身冰冷。
北面走不了,他又想到东面,立刻又催马向东而逃。
刚走出三百米左右,东面又枪声大作。
随即他又领兵向西,但西面同样也有大颂军队。
显然,他们的侧翼和退路都被封死了,只剩下大沼泽一条路。
“该死的大颂,该死的燕王,该死的”被逼入绝境,雍牙大叫大骂。
短暂的歇斯底里之后,他立刻让将领整顿士兵,全力向北面冲锋。
他要孤注一掷突围!
不过三面俱都遭遇大颂军队袭击,骠蛮士兵已经乱了起来。
尽管将领们不断呼喝,依然无法将三十多万人组织起来。
见状,雍牙只能令已经组织起来的士兵向北冲锋。
“哒哒哒”
空旷的原野上,机枪的鸣声格外清晰。
一百零八挺机枪布置在三个方向,一轮轮收割冲过来的骠蛮士兵。
为了精准射击,一枚枚照明弹被打上高空,照亮一方原野。
“哈哈哈想把我们赶入大沼泽,现在是你们要进入大沼泽了。”关通望向战场,大笑起来。
骠蛮只有少量精锐装备了火枪,其中一部分是线膛枪,大部分是燧发枪。
剩下的大部分骠蛮士兵也就是冷兵器士兵而已。
甚至对他们来说,拿着燧发枪和火绳枪的士兵和拿着刀剑的士兵也没什么区别了。
也只有线膛枪能对他们造成一些威胁。
但这种威胁也是有限的。
他的士兵可不会傻乎乎站着给他们当靶子。
“打,狠狠地打!”关通又大叫一声。
骠蛮士兵的数量比他们多,这是事实。
但骠蛮士兵根本没有他们的子弹多,而这就足够了。
在他的命令下,朱雀兵士兵更是将子弹不断倾斜到冲锋的骠蛮士兵中。
不多时,他发现向北面进攻的骠蛮士兵多了起来,而且变得有组织,有纪律和刚刚的混乱阵型不同。
意识到什么,他立刻令人从两翼抽调士兵,加强北面的火力。
马上,原本有些吃力的北线又渐渐将战线推了回去。
战斗从晚上一直持续到黎明,又到太阳升起。
天完全亮起来了,朱雀军将士的视野变得清晰,让他们能更好的观察战场。
只见,这半夜的厮杀下,骠蛮士兵的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鲜血将绿色的草染红了。
然而战事还在继续,骠蛮士兵还在继续冲锋,试题突破他们的围堵。
可晚上视野不佳的时候,他们尚且无法突围,白天他们自然更无法做到。
最重要的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失败之后,骠蛮军队的冲势逐渐低落,再也没有一开始群兽奔腾的气势。
观察出骠蛮士兵有士气崩溃的趋势,关通再次下达命令,让朱雀军向前进发,缩小包围圈。
正如关通的预料的一样,当下的骠蛮大军的确几乎崩溃。
尤其是扶南和南掌两个国度。
曾经,他们最为顺服大颂,与大颂没有什么宿怨。
只是因为被西土人占领,大颂当时又无能力庇护他们,他们才臣服与法兰克人。
所以对他们而言,谁强就臣服谁,根本不值得用命。
现在见大颂军队如此强盛,他们从将领到士兵早就有了别样的心思。
冲锋的时候根本不用心,遇到挫折便撤回。
而雍牙组织起来的精锐经过半夜的消耗之后,损失殆尽。
剩下的残兵败家任将领们如何驱赶,也不愿意冲锋。
他们不傻,这一去就必死无疑。
所以,趁黑就有许多士兵向北方的大沼泽逃去了。
闯入大沼泽九死一生,留在这里,十死无生。
“我骠蛮就这么亡了?”雍牙抬头望天,心中的恨意难消。
连连受挫之后,他终于认清了大颂军队的实力。
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大颂军队比当年的法兰克军队强了不只一倍两倍。
即便现在的西土联军亲自与大颂军队交战,只怕也讨不了好。
这才是让他绝望的根本。
在他绝望的时候,他忽然感到“哒哒哒”的枪声越来越接近。
放眼望去,他看见深绿色军装的大颂士兵不断向前移动,步步推进。
而他的士兵像是被猛虎追逐的猎物一样,四处逃散。
他们再也不管北方是不是大沼泽,一窝蜂向北方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