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宝公公那张化石脸瞬间就黑了下去,呆滞地看着嘴皮子上下开合不停的程处弼。
这家伙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是要脸。你特娘的是想把汤泉行宫当成饲养园还是要搞农家乐?
“五只鸡,五只兔子,一只羊,其他的没有。”
忠宝公公控制了半天,才维持住处了自己那张冷漠的表情,生生从牙缝缝挤出了一句话。
然后转身就走,根本不理会程处弼在身后边叽叽歪歪。
程处弼吆喝了两声,忠宝公公的脚步非但没有停顿,反而加快速度向远处而去。
看到了这一幕,程处弼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口气,罢罢罢,看来这个老太监也是个吝啬鬼。
罢了,反正先做来吃,等没了,再过来继续找忠宝公公,毕竟这可是上皇陛下的口谕,有困难找忠宝。
程处弼负着手,洋洋得意地迈开了四方步正要离开上皇汤庭院,就在这个时候,扑通一声,一个人突然拜到在自己跟前。
“请程太常出手救救我师傅的性命,还请程太常救一救他。”
“称心你在做什么?!”一旁正在指挥着乐师乐童们撤离的太乐署丞脸色直接就变了,赶紧快步小跑过来。
“下官参见程太常,称心,还不赶紧回去。”
“先等会,你师傅怎么,病了?”
太乐署丞看到程处弼虽然是问着称心,但是目光朝着自己看了过来,这位程太常脾气可不好,他赶紧硬起了头皮道。
“禀程太常,称心的师傅生了急症,疼痛难忍不能下榻,所以才特地让称心过来演奏。”
“请了医者过来没有?”程处弼不乐意地直接奔向主题。
“下官昨日已经派了人下山,去请了附近的医者来给他诊治,说邓乐师得的是肝郁气滞症,已经给开了药了。”
“你先起来,是不是服了药没什么时候效果?”程处弼的眉头紧锁,朝着那称心问道。
称心眼泪花都冒了出来小声地道。
“是的程太常,小人的师尊服了药,可还是疼痛难耐,今天嘴皮都咬出血了”
听得此言,程处弼双详细地问了几句,不禁眉头紧皱,肝郁气滞症是啥他不太理解。
但是听称心的描述,程处弼倒觉得有可能是阑尾炎或者是胆结石发作。
“罢了,你带路,我去看看。程发程达,赶紧,回去给我拿治疗箱过来。”
太乐丞倒真没想到恶名远扬的程太常会这么好说话,赶紧一把将那还在发愣的称心给提了起来。
“愣着做甚,还不快给程太常带路。”
这些太常署的乐师居住区不是在这边,而是在告诉行宫前方的位置,称心一脸惊喜交加地在前边快步小跑着。
时不时还回头,似乎生怕程处弼不乐意跟上。而那位太乐丞倒是亦步亦趋地跟着程处弼,时不时还冒出几句奉承话来。
不大会的功夫,程处弼来到了乐师们的休息处,这还没进院子,就已经是能够隐隐地听到了呻吟声传了出来。
“师傅,师傅程太常来救你来了”称心冲进了院子里,兴奋地大叫着,朝着他师傅所在的屋子快步跑去。
看到这位叫称心的乐童如此关心他的师傅,程处弼不禁想起之前在殿内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言及过他师尊重病。
或许那个时候,这小子就已经是打主意想要找人求助,唔难怪能够在历史上也留下了聊聊几笔的货色。
就他一个太常寺乐童,能够跟另外一个历史时空的排骨精太子勾搭到一块,自然不是没脑子的人。
等等到程处弼步入了那间屋子,就看到了那位须发散乱,衣襟不整的中年人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
求生的渴望,让他努力地瞪大了双眼。“程太常,还请程太常救下官性命。”
看着他那咬得血淋淋的嘴皮,程处弼吐了口浊气。“打开门窗,所有人退出去,你先躺好,我给你检查一下。”
“放心吧,有程某在,你死不了。”
程处弼这话,就仿佛如同是给邓乐师服下了定心丸一般,他勉力地点了点头,强忍着那钻心刺骨的疼痛,开始配合程处弼给他进行检查。
一顿操作之后,程处弼稍松了口气,然后接过了程发递过来的银针,往那些止痛的穴道上刺入,虽然不能完全杜绝疼痛,但是可以用起到缓解的作用。
看到邓乐师总算是平静了些,程处弼转过了头来朝着那位太乐丞道。
“这位邓乐师是胆石症急性发作,我建议最好尽快手术。”
“多谢程太常为邓乐师诊治,只是如何手术,我等实在是”
程处弼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个后院,但是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个念头。
陛下让太子前来骊山治足疾,就是为了保密。所以程处弼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程发程达,你们赶紧让他们的弄些木头来,就在屋外搭一间手术间,我去拿做手术的装备过来。”
太子殿下要做手术,程处弼早就为了以防万一,所有的医疗工具和器械,都带得很足。
另外消毒用的酒中精华更是不能少,而李叔叔还屯了不少的石灰。另外,拿来覆盖手术间的薄纱正好已经拆了。
不过程处弼还是先回到了病房,先是去见了太子殿下,跟李承乾详细地解释了下,有乐师得了胆石急症,需要进行手术。
李承乾听得眉头一皱,有些艰难地坐了起来。“怎么样,能救得了吗?”
虽然知道李承乾这句话是下意识地问出口,但是这种疑问句,让程老三不太乐意。
“殿下放心,微臣出手,肯定没事,不过就是得从这边借点石灰、薄纱什么的,毕竟搭建手术间需要这些东西。”
“那没问题,宁忠,你跟着处弼兄去办,快去吧,救人如救火,万万耽搁不得。”
单单是这一句话,就让程处弼在心里边给李承乾狠狠地点了个赞。
这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心地善良,与人为善的大唐太子殿下。
至少比那个成天盯着自己妹妹手中零食滴口水的米其林魏王强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