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不由得低呼出声来,两眼瞪得大大的。“还有这等说法?”
“那当然了,要不堂堂的大唐太子,国之储君,摔了腿怎么可能治不好。
这还不是因为他德行有亏,触怒了天,怎么可能变成瘸子?”
“咱们这位魏王殿下,也是顶受陛下宠爱的皇子,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就能得了中老年人才能患的痔疮。”
“而且同样久治不愈,这是啥?还不一样是德行有问题。”
“啧啧啧……小弟我倒觉得足疾还能接受,受天惩治,患痔疮暗疾……
莫非是这位魏王殿下平时行事太过缺德了?以致会患这么缺德的疾病。”
“对对对,贤弟果然聪明,懂得举一反三了都,哈哈哈……”
“对了列位,我听说的可不是烙铁捅腚眼,据说是请了来自于终南山的道士,画符用桃木剑捅的……”
“哇……那,那这位道长怕是非得狠狠地收魏王一大笔财帛不可。”
“毕竟桃木剑听闻都是受天雷的千载桃木所制,捅完了魏王殿下的腚眼,那还能用吗?”
“好有道理,我也觉得……特娘的,老子都听得不想吃东西了,掌柜的,给我来壶浊酒就行了。”
“也是,那柄剑,说不定道长也会高价卖给魏王殿下。
用来万一下次又干了什么缺德事,惹怒了天,万一又患那病,正好自个捅下……”
这话顿时惹得茶肆一干歇脚喝茶的脚夫、商贩等人全都笑得前伏后仰。
一位正好路过此地,前来采办西域货物的魏王府管事听到了这样的闲言碎语,整个人直接就心态炸裂。
一脸黑线地扭过了头来,看到那些犹如在聊天聊得唾沫星子横飞十分嗨皮的商贩。
李公公呆呆地站在僻静处,跟前是一位一脸气极败坏,满头臭汗的管事。
李公公的脸色一会绿,一会青,一会紫,整个人就跟染坊旁边的臭水沟似的,被一盆盆五颜六色的废水淋头浇下。
好半天,听罢了管事的禀报,李公公这才狠狠地拍了拍大腿怒道。
“到底是哪个混帐玩意传的,居然泄露了殿下的隐私,这简直就是……就是胡说八道。”
“小人也跟那人打探了下,他只说是他的好友悄然告之于他的。
小人怕这个流言,都已经不知道传了多少人,也才会传成如今这般模样。”
“……”
一想到传言之中,魏王殿下体型犹如肉山,药物无法医治,只能拿烙铁来杵,李公公就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他的脑海里边,有一张贱兮兮的笑脸正在摇曳,这张笑脸的主人,正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程处弼程老三。
这消息要不是从他那就里泄露出去的,李公公觉得自己直接把称呼倒起写,叫公公李算了。
“李公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小人去报官,或者是找人把流言给弹压住。”
“不得妄动,报官,你想要让魏王殿下真的变成朝野下的笑柄吗?”
李公公脸色发黑地瞪了一眼那名管事厉喝道。
“对于这个流言,最好的做法,那便是什么也不做,若是做了,反而容易起到反作用你明不明白?”
“那就这样由着那些人?”管事有些不太甘心地嘀咕道。
就在这个当口,一名年轻的小宦官快步狂奔而至。“赵国公来了,脸色很不好,直接去见魏王殿下去了。”
“什么?糟了……快,快点!”李公公不由得脸色大变,撩起前襟就朝着那边狂奔而去。
长孙无忌铁青着脸,大步疾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所看好的魏王李泰,居然也会在长安城内掀起了一阵波澜来。
名声,清誉,这些可都是读书人,斯文人最看中的东西,结果,就因为他所患的暗疾。
生生在长安城的市井百姓的流言里,给传得乱七八糟的。若不是今日,府中的管事禀报到自己跟前。
长孙无忌真不清楚,现在魏王李泰已然占据了长安城八卦娱乐新闻的头条。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长孙无忌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恭敬乖巧,说话嘴又甜,模样和体型与自己很有共同语言的乖巧外甥,居然会有这样的暗疾。
你有暗疾也就有了,你悄悄的治啊,结果特么的拖延得让那流言纷扰。
就在此时,长孙无忌看到了前边的那间静室,大步径直拾阶而。而已经收到了消息的魏王李泰已然在宦官的搀扶之下来到了门口。
李泰朝着长孙无忌一礼,看着长孙无忌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面容,不禁心中打了个突。
“泰见过舅父,舅父你这是……”
“你……唉,走吧,老夫扶你进去,其他人都退下。”长孙无忌伸出了手,扶住了李泰朝内而行。
随着他这声喝令,魏王李泰毫不犹豫地顺着长孙无忌之言道。“尔等都还愣着做甚,还不退下。”
一干宦官宫女们纷纷地退到了室外恭敬地等候,唯留下了长孙无忌与李泰这对舅甥。
“你呀……”让李泰坐下之后,看着李泰那张显得有些忐忑的肥脸。
又想到方才他对自己那样的乖巧恭顺,着实让长孙无忌实在是说不出狠话来。
“你可知道,你患暗疾之事,已然在长安城内流传开来了……”
魏王李泰愣了足足半晌才省过神来。“不可能,舅父……泰一直都很注重隐私的。”
长孙无忌坐了下来,看到了案几摆着的油腻糕点,抿了抿嘴道。
“不管你是不是注重隐私,但是现如今,你因为私德有亏,以致暗疾旧治未愈的流言。
已经在整个长安城中喧嚣尘,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这……泰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哪怕是找的医者,都是事先查问打听过的。”
李泰一脸恼羞成怒,脸色也是一会青一会黑。
“是了,一定是他,肯定是他……”
“是谁?”长孙无忌刚朝着那碟糕点伸出了手,听到了这话不禁一愣。
“肯定是程处弼那个粗鄙武夫,知晓本王暗疾的人中,只有他,才会对本王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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