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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失望

慕容沥从燕太后的寝宫出来,王九州连忙跟上。

快步疾行的慕容沥仿佛想要通过快走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岀去,他面色深沉,不断的告诫自己他是燕国皇帝,应当如同白家姐姐那般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他怎么都做不到!

走了半晌,慕容沥走得满头大汗,走得累到不行,终于还是缓缓停了下来,立在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语不发。

随行的侍卫太监远远跟着,只有王九州立在慕容沥身后三步的位置,弓着腰静静等候慕容沥平静下来。

慕容沥闭了闭酸胀的眼,同王九州说:“传旨,太后病重即日起养病,任何人不许打扰。”

“可”王九州上前两步慕容沥身后,“陛下,这太后是辅国太后,只有您的圣旨怕是阻止不了大臣见太后。”

“那就告诉那些大臣,朕才是燕国的皇帝!若是谁敢违背朕的旨意,扰了太后养病,赈要了他的脑袋!包括朕那位舅舅!”慕容沥说完拂袖而去。

九叔在前方舍命,大燕这边他得立起来,不能再纵容阿娘了。

慕容沥这道旨意就是让大臣们自己选,看他们是选他这个皇帝还是选太后。

“是!”王九州应声。

慕容沥满心的懊悔,王九州明明提醒过他燕国和大周的战法不能刚让别人知道,可他对阿娘没有设防这才害了白卿瑜将军!

慕容沥不知道若是将母亲出卖大周的事情告诉了九叔,九叔会不会恨他母亲!

要是让白家姐姐知道了,白家姐姐会不会连他一起恨!

慕容沥用衣袖擦了把眼泪,长长呼出一口气,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想的应该是如何补救。

他要亲自去审那个从母亲宫中走出去的西凉人!

王九州得了慕容沥的圣旨,立刻去下旨。

其实,王九州在从西凉回来之前就知道,这一次去诱敌深入的并非是自家主子,而是大周

所以在王九州看到慕容沥将之前主子交上来打法的密信,就告诉慕容沥,白家将军白卿瑜同样也给主子写了一封,用的也是这个打法,只不过是大周诱敌深入,让慕容沥放心。

慕容沥当时颇为高兴,说既然白家的白卿瑜将军和九叔想的打法一样,那必然是稳赢的打法!

然后慕容沥便拿着萧容衍写的打法,在沙盘上拟战了好几次,十分尽兴,就好似他也参与到了这场大战之中一样。

后来,太后来了

慕容沥对太后毫无防备,王九州本来都悄悄将那战法收起来了,慕容沥却在沙盘之上给太后拟战。

太后走后,王九州便同慕容沥说了僭越之言,让慕容沥要有防人之心,慕容沥却说燕太后是他的母亲,这世上他任何人都要防,唯独自家亲人不必。

慕容沥也不知道就是他一次拟战,竟然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丝毫隐瞒和怀疑,可他的母亲让慕容沥太失望了。

王九州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事,至少从今日开始,慕容沥经了这一次教训,便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他的母亲了。

只是苦了自家主子!

迎着艳阳行走的王九州只觉的自己眼前全都是绿影斑斑,他也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诉陛下白家将军也用的这个打法,他不说陛下就不会一时兴起去沙盘拟战,就不会有太后向西凉泄密之事,白将军和白姑娘也不会出事。

即便是后来他将陛下和太后说了战法之事,还有太后和西凉人来往密切之事都写在信中,派人快马加鞭给主子送去,让主子一定要多加留意。

但是,不知道去给主子送信的人到底是晚了一步,还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大周和燕国竟然还是按照这个打法打了。

说到底,这都是他的错。

王九州觉得等主子回来,他得向好好向主子请罪,还得找白家大姑娘请个罪,这事儿不怪主子,希望白大姑娘看在主子江孜城救人的份儿上,能够不要迁怒主子。

半个月后,白卿言产下一对龙凤呈祥,刚刚生产便启程前往西凉的消息,和大周陈兵燕国边界的消息,传入燕都。

燕太后得到消息时,怔愣了片刻,忍不住笑了笑又后怕的抿住唇。

白卿言果然是对她弟弟妹妹的在意程度,远超阿衍和她与阿衍的孩子,阿衍对白卿言用情如此之深,又怎么会接受白卿言这么对他?难道不会想到当初老燕帝是如何对姬后的吗?

阿衍和白卿言决裂是不可避免的,可燕国缺粮食不说,主力都在西凉,大周要是真的攻打燕国,燕国能撑得住吗?

燕太后顿时又焦躁了起来,不论如何她得将白卿言抛弃孩子去西凉救她的弟弟妹妹,还有调兵燕国边界的事情告诉阿衍,阿衍一向厉害定然会有办法的!

慕容沥和燕后是同时得到消息的,他忍不住替萧容衍和白卿言欣喜之余,又想到若非自己母亲,白卿言也不会刚刚生产,就拖着虚弱的身子连两个孩子都顾不得了,直接奔袭西凉。

慕容沥提笔准备给自家九叔写信,可笔尖在锦帛上迟迟没有落下,墨汁都滴在了上面,他最终还是搁下了笔。

被抓住的西凉人那里,王九州用尽了手段,那西凉人也只说当初他们西凉与他的母后达成的约定,便是燕太后将大周和燕国联合交战之法告诉西凉,西凉在剿灭大周军之后,将活捉的将领送给燕太后,他用西凉天神起誓,说自己所言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慕容沥去问了燕太后,可燕太后却说西凉根本就没有将白卿瑜和白家七姑娘交给她,因为西凉说她说与的大周、燕国联合战法有误,所以合作不能算作达成,甚至愿意和西凉的人对峙。

可,慕容沥不知道该不该信自己的母后。

他现在已经不清楚自己母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良久,慕容沥还是重新拿毛笔,蘸墨在锦帛上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