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卿言再次下令,白锦绣便已经带人快马杀来。
白锦绣原本在城门口拼杀,看到洛鸿楼这里火光冲天,担心长姐白卿言和祖母大长公主出事,连忙带着轻骑兵杀了过来
白锦绣一眼便看到了梁王,高声道:“杀!”
当那些亡命之徒,本就已经被白卿言吓破了胆,此刻对上真正战场浴血过的将士,更是如同惊弓之鸟。
鲜血顺着长枪流到了白卿言的手背之上,她将长枪之上的尸体甩开,看到被白锦绣所率将士逼得向高阶上直退的梁王一行人,语声冷漠:“杀!一个不留!”
援兵已到,围在白卿言身边的将士们哪里能不士气大振,得令纷纷举刀嘶吼着朝着高阶下冲去。
白卿言用力拉住缰绳,制住蠢蠢欲动意图冲进人群之中搏杀的太平,居高临下望着惊慌失措的梁王和范余淮一流。
不过是困兽之斗,大晋也好梁王也罢,今夜都要消失不见。
白锦绣已一跃下马,抽出白家家传宝剑青锋剑,带头率先杀了上来。
白家子嗣都未曾忘记过白家先祖的教诲,只有身先士卒才能激发战士士气。
白卿言看着白锦绣游刃有余拼杀上前,逼得梁王捡起地上刀刃,躲在范余淮身后防备。
梁王和范余淮还有那些亡命之徒,已经被团团围住,如同待宰羔羊,垂死挣扎之后,便是惨叫和人头落地。
太平是一匹有血性的战马,它嘶鸣着想要冲下去,可缰绳死死被主子攥在手中。
“前有狼后有虎!”梁王握着刀的手轻微在颤抖,却不愿意让人看出来,他转头朝着白卿言的方向看去,对范余淮道,“杀上去!活捉不了白卿言只要能绕过她,也能拿捏住大长公主!总能拼一条活路,和白锦绣带来的人硬拼死路一条!”
范余淮闻言也转头朝着高阶之上看去,白锦绣带来的人太多了,他们要向正面杀出去根本不行!
但守着洛鸿楼的兵力本就不多,杀上去虽然难可比要面对白锦绣带来的数百轻骑兵可是要简单的多。
下定决心,范余淮低声吩咐近旁几个:“往上冲不要恋战越过镇国公主,杀进洛鸿楼,只要拿下大长公主!便可以大长公主为人质活着离开!”
这些亡命之徒一向都是为人刀俎,上头让怎么做便怎么做,如今有人指了活路,他们自然是拼死一搏。
眼见那些亡命之徒,齐齐调转朝着台阶上方没命似的攻来,沈天之的人显然抵挡不住不断向台阶上的方向退。
烈火之中,白卿言稳坐太平背上,目光沉着又平静,手中红缨长枪还在滴答滴答滴血,煞气凌人,说是杀神临世也不过如此了。
不必狰狞表露,那人就静静立在那里,便强大的让人心生寒意,不敢与之一战。
范余淮此刻开始后悔,后悔自己走到了这么一条路上。
可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已经上了梁王的船,就算是船要沉了他也得再搏一把,若是此时屈膝求饶,只能让人更加看不起,折了他武将尊严。
杀红了眼的白锦绣还能不知道这些人打得什么主意,可长姐就在高阶之上,白锦绣相信长姐不会放任何一个人过去,否则也不会如同柱石一般单人匹马镇守在那里。
白卿言视线落在白锦绣的身上,四目相对,眸子又看向梁王
白锦绣会意颔首,一跃而起踩住将士们的肩膀或头颅,一路飞驰目标明确锁定梁王,带着寒光的青锋剑精准无比冲向梁王
范余淮只觉后脑寒风袭来,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梁王,白锦绣已经落在了梁王身上,双手握住青锋剑剑柄剑锋朝下,眸色沉着狠厉将青锋剑从梁王头顶扎了下去。
范余淮睁大眼了,只见白锦绣抽剑一跃朝着台阶上越去,挽剑而立,转过身来,面色与白卿言如出一辙的冷漠,高声道:“梁王已死,全部剿杀一个不留!”
范余淮看向还立在那里的梁王,只见梁王头顶簌簌往外冒血,一张白净的脸上全都是鲜血,人也直愣愣朝后倒去。
“陛下!”范余淮扶住梁王,只见梁王双瞳涣散,竟然是已经没有了气息。
梁王一死,范余淮带着的这帮亡命之徒立刻溃不成军。
范余淮猛地抬头,睁大了眼看着立在高阶之上的白家姐妹俩,犹如站在身处烈火之中,却有她们坚定的方向和决心,仿若任何强大的对手都不能将她们击倒!
她们立在那里,好似在告诉他们这些丧家之犬,何为强者,甚至都不愿意对他们这些蝼蚁出手了。
败了!
范余淮知道,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败了
连梁王都死了,还能挣什么?
梁王一开始要来这洛鸿楼抢人的想法就是错的,若是一开始逃出去说不定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可如今梁王的命和这些高手,全部要折在这里了。
困兽知道没有活路,各个都是死拼,很可惜白锦绣带来的都是身经百战留下来的精锐将士,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和真正沙场浴血留下的精锐还是有区别的。
兵败如山倒,很快以范余淮为首的这些亡命之徒几乎被消耗殆尽。
满脸是血的范余淮终于跪倒在地上,刀瞬时架在了范余淮的脖子上。
没力气了,范余淮已经打不动了,罢了败给了白家的子嗣,是应该的!
百年将门白府从不出废物,这话诚不欺人啊!
败在杀神白卿言的手中,范余淮认了!
好歹,曾经救过驾,也造过反
来过这世上,轰轰烈烈过,虽然败了,可他范余淮死而无憾了。
可生死一瞬,他却拼尽全力攥住了要挥向他颈脖的刀,手心顿时鲜血淋漓:“等等!我有话要说!说完范某立即就死”
他抬头看向白卿言的方向,高声喊道:“镇国公主谋反之事,是我一人做的,和我家眷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