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长姐一起去!”白锦绣说。
祖母如今显然已经站在了长姐的对立面,白锦绣不能让长姐独自一人去涉险。
“末将也陪陛下一同去!”林康乐抱拳道。
林康乐得知那晋国那狗皇帝又在征召一千童男童女,此次还是那个废太子负责,若非白卿言的祖母大长公主还在城内,林康乐有所顾忌,他恨不得现在就杀进去,宰了狗皇帝和那个废物太子!
白卿言慢条斯理摇了摇头:“今夜……我入城半个时辰之后,你们二位便带兵攻城!不必顾及我在城内!放心行事!”
林康乐颇为意外,他朝着白锦绣看了眼,担忧道:“可陛下还在城中,若是那狗皇帝狗急跳墙,陛下怕是会有危险……”
“无妨,我敢让你们攻城,便有这个信心平安无事,大周刚刚建立……朝政还不稳,我若是出事,必然会举国大乱,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白卿言说完,想到秦尚志,又道,“林将军,有劳你亲自走一趟,替我约见秦尚志秦先生,就说我欲在洛鸿城外见他,还请他赏光一见。”
“是!”林康乐抱拳称是,转身岀了大帐去传信。
“长姐,我去调兵,晋国那些人看到我大周锐士列队在长姐身后,便不敢用什么阴诡伎俩。”白锦绣说。
“先别着急,这位秦先生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城来见……”白卿言笑着说完,又对白锦绣说,“将望哥儿抛下这么长时间,一直让你奔波……辛苦了。”
“长姐这是说得哪里话?”白锦绣眉头紧皱,“比起长姐辛苦,锦绣能做之事有限,而且……”
白锦绣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战甲,又抬头看向自家长姐,笑着道:“原本还以为嫁人之后,再也没有机会穿上它了,没成想……还有机会穿上它为民而战,锦绣心里很是高兴!若是能穿着它……与白家的兄弟们一同再战,长姐……我会更高兴!”
白卿言眼眶发红,她知道白锦绣和她一样……不知道最后到底能回来多少白家子而心有惴惴。
她希望每一个白家子都能与阿瑜、阿玦和阿雲一般遇到奇迹,能够生还。
洛鸿城内,因为白卿言率大军而来,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秦尚志最为如今被太子和皇帝最为倚重之人,负责洛鸿城的布防。
秦尚志曾经同白卿言一同征战南疆,知道白卿言此人算无遗策……打仗方面难逢敌手。
更何况,白家军战斗力之悍勇,世间少见……
白卿言当初用晋兵打得西凉片甲不留,大梁一战……用的是晋兵还有梁国降卒都将梁国给灭了,若是让白卿言用上白家军,秦尚志连想都不敢想。
秦尚志可以说是谋士,更可以当做治国大才来用,可若是行军打仗,他又如何能敌得过百年将门出身的镇国公主。
秦尚志双手撑着案几,正在专心与诸位将军备战,同时已经开始为皇帝和太子谋划出城的逃路了。
“报……”
正与诸位将军围在洛鸿城城防图前,重新安排布防的秦尚志闻声抬头,只见一小兵匆匆进门,单膝跪地朝着秦尚志与诸位将军禀报:“禀报秦大人,敌方将军林康乐在城门外叫嚷,称叛贼镇国公主要见秦大人。”
秦尚志闻言一怔,见众将士纷纷看向他,秦尚志缓缓直起身,喉头轻微翻滚。
洛鸿城外。
烈日当空,远远望去大周国的黑甲将士列阵而立,最前排的重甲骑兵,如同黑色潮水一般,甲胄熠熠生辉泛着慑人的寒光,立在随风猎猎的黑帆白蟒旗下蓄势待发,如同匍匐蓄力随时准备扑食猎物的巨兽。
那样的阵势,给洛鸿城墙之上还在顽抗的将士带来了极大的冲击,除了被调过来协助修渠的将士们之外,这里守城的要么就是临时被征召来修渠的,要么就是牢房之中的囚徒,看到大周训练有素,动静如出一辙的重甲锐士,他们怎么能不心生寒意?
明明还是一样的烈日艳阳,明明前一刻这空气还带着带着阵阵热浪,此刻却让洛鸿城上的守城将士脊背寒意丛生,不由心生惧意。
白卿言骑着一匹白马,从重甲列队之中缓缓朝着朝着洛鸿城的方向走来。
立在城墙之上的守门小队率高呼:“弓箭手准备!”
城墙之上的弓箭手,连忙回神,搭箭拉弓瞄准白卿言的方向……
而那远处黑帆白蟒旗之下的大周将士,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命令,陡然发出震天动地的“呼和”声,重甲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上前,随着白锦绣再次一声令下,重甲之后的床弩车被缓缓从重甲骑兵之后推了出来,整整齐齐停在重盾兵之后。
城墙之上顽抗的晋卒,哪一个看到这样的阵仗心里不生寒意。
这哪里是大周女帝要见秦大人,分明就是大周在恐吓他们这些晋国顽抗兵卒。
林康乐跟随在白卿言身边,见洛鸿城古老又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亦是身穿战甲的秦尚志身后跟着两位晋朝将士,骑着马缓缓从洛鸿城内出来。
白卿言见状勒马,从马背之上下来。
秦尚志远远看到下马立在那里等着他的白卿言,一夹马肚速度快了些,直到与白卿言相隔十丈之距,才勒马停下。
“秦先生,别来无恙……”白卿言朝秦尚志浅浅笑着。
秦尚志下马,朝着白卿言长揖行礼:“见过镇国公主。”
再见白卿言秦尚志心中生出几多感慨来,记得他刚刚遇到白卿言时,那时……白家危如累卵,白卿言直言请秦尚志指点,而如今白卿言灭梁之后已经称帝了。
短短三年,这需要何等心智,何等气魄,何等筹谋,才能推着白家走到今天这一步?
“秦先生不必多礼。”白卿言朝着秦尚志身旁的两位将军看了眼,“没想到秦先生还能领兵拒敌。”
“在镇国公主面前班门弄斧了!”秦尚志并无任何自谦之意,对白卿言他心中只有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