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太久太久未见,萧容衍的身形越发挺拔结实。
虽然萧容衍的五官不如慕容彧那般惊艳绝伦精致到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可依旧不能否认萧容衍的英俊夺目,他的英俊是一种刚毅厚重的男人阳刚气魄,似乎只要有他在不论何种逆境他都能毫不费力撑起一方天地。
火盆中随风高低乱窜的火光忽明忽暗映照着萧容衍的五官,显得愈发立体,棱角愈发鲜明,尤其是那双眸子,深邃又沉静,浅浅含笑,高深莫测。
不知是不是因为萧容衍一身黑衣的关系,他眉目含笑时温润的儒雅,已经掩不住他身上经过岁月磨砺纯粹成熟又迫人的威慑感。
白卿言攥着荷包的手一紧,四目相对,强烈的思念冲击冲击心房,让她的心跳不自主快了起来。
萧容衍从容朝着白卿言的方向走来,她极力克制着冲向萧容衍的脚步,眼眶竟有些湿润,紧紧攥着手中荷包,最终还是忍不住朝着萧容衍的方向快行了几步。
她心中有欢喜雀跃,也有几分担忧,怕萧容衍赶在除夕过来会影响燕国诸事,她没忘记上次月拾说燕帝将事情一股脑交给了萧容衍。
她立在萧容衍面前,忍着心跳,仰头望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冷风吹过,并未带走白卿言面颊上滚烫的热度。
“这还要多谢白家暗卫放我与月拾进军营来”萧容衍眸子凝视着白卿言的眉目,忍不住抬手将白卿言鬓边碎发拢在而后,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否则我和月拾怕是潜不进来。”
耳边是萧容衍的温声细语,他说话间吞吐的热气扫过白卿言白净的耳轮廓,让她忍不住耳根发热。
关于白家暗卫陪着月拾瞎溜达的事情,萧容衍已经知道,所以这一次才敢明目张胆偷偷潜入晋军军营之中。
还不等白卿言开口,就听萧容衍突然掩唇咳嗽了两声,牵扯到胸前的伤口,他怕白卿言看出破绽侧身避开,可佝偻起的脊背颤抖紧绷的身形,还是让白卿言瞧出他受了伤。
“你受伤了?”白卿言扶住萧容衍。
“不碍事”萧容衍攥住白卿言扶住他的手,手指摩挲着白卿言的细腕,眼底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小伤,阿宝勿忧!”
她凑近萧容衍闻了闻,萧容衍身上熟悉的气息之中夹杂着极淡的血腥味,她皱眉反握住萧容衍的手腕扶住他:“进帐我看看”
萧容衍垂眸望着眉心紧皱的白卿言,见她担忧的模样,眼底笑意越发浓,便顺着白卿言的意思,将半个身子的都压向白卿言,一副强撑着不愿意被白卿言看出虚弱的模样,步调缓慢随白卿言朝大帐内走去。
月拾这一次还算有眼色,躲在树后没有出来打断白卿言和萧容衍,见两人一同进了大帐,月拾偷偷笑了笑,正愁去处呢,突然听到了头顶传来口哨声。
月拾抬头,就见白卿言身边的暗卫正蹲在树枝上瞅着他,笑道:“走吧小崽子,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成了,咱们去喝茶!”
未过门的姑爷好不容易和他们家大姑娘见一面,他们这些当下属的怎么能这么没有眼色,还跟个蜡烛一样杵在这里干什么?留一个人远远的守着,防着外人偷袭也就是了。
月拾颇为意外,他光顾着偷偷瞧主子和白大姑娘了,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家暗卫已经在他头顶上了,可见之前不管是在大都城还是朔阳城,果真是白家暗卫陪着他满城溜着玩儿。
“好!”月拾笑着点头,“我正愁没出去呢!”
月拾同那白家暗卫离开,去了离大营特别远的一个帐篷,月拾刚一进去就看到了正围在火炉热腾腾的锅前吃饺子、剥花生的熟面孔。
正在下饺子的白家暗卫,腰上系了个沾满面粉的围裙,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正用长柄木勺在锅里搅着:“哎呦,这小崽子是爬在锅沿儿上了还是怎么滴,这饺子刚好就来了?未来姑爷也来了?”
月拾憨憨笑了笑,抬手摸着后脑,也没客气:“还真没吃,主子着急赶路来见白大姑娘,我这个做下属的怎么好意思自己吃!”
“那还愣着干什么,去洗手来炉子边儿坐”那下饺子的暗卫招呼着月拾。
月拾还从未见过这样有烟火气息且都亲如一家人的暗卫,他自小是在燕帝慕容彧和慕容衍身边长大的,所见的暗卫都是规规矩矩的,成日里不苟言笑,藏于主子看不见的暗处护卫着主子的安危,甚至有些人当了一辈子的暗卫,连同袍的名字都不知道。
月拾洗了手,和白家暗卫一同围炉而坐,手里立时便被塞了一个荷包,里面是腌好的肉干。
“饿了先吃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好好吃才有力气照顾好我们未过门的姑爷!”将月拾叫到大帐里来的暗卫笑着道。
月拾隐约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可一想到这些白家暗卫已经认定了自家主子就是他们的姑爷,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点头从荷包里抽出一根肉条塞进嘴里,别说这味道还真好吃。
大帐内,白卿言扶着萧容衍坐在铺着白色狐狸毛毯的软榻上,又将火盆往萧容衍的方向推了推,她坐在萧容衍身边借着烛火细查萧容衍胸前的位置,只觉他胸前有极小一片黑色衣料色泽微深。
她手指刚刚触碰到还未摸,手腕便被萧容衍攥在了烫人的掌心里,萧容衍轻轻用力便将白卿言代入怀中。
她抬头望着萧容衍,只见男人认真望着她的眼睛,缓缓低下头,似乎想要吻她,压低的声音带着沙哑:“阿宝,我是个男人”
细若无骨的指尖划过萧容衍胸前那一小块色泽较深的不了,察觉出湿意
她垂着眼睫,凝视指尖,果然沾上了些许红色,只是因萧容衍穿着黑色的衣裳,所以伤口出血若不仔细看,是决计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