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荆哲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又问了一句。
“什么是汝桂飘香?”
“因为桂花的质量不一,安国能做出上好桂花糕的无非就是江陵和汝州两地,而做桂花糕最出名的店则在汝州,叫做汝桂飘香。”
祝馨宁说着,又指了指那礼盒盖子背面上的一个淡淡的、如刺绣般精致的“汝”字,说道:“再加上这桂花糕独特的形状和口味,除了汝桂飘香之外,怕是没有第二家店能做出来了。”
听祝馨宁讲完,荆哲不得不佩服她的渊博,只是看了一眼就能看出如此多的门道。
这时,祝同也开口道:“这汝桂飘香非常珍贵而且好吃,老夫也是当初馨宁去汝州回来时带过一盒,才尝到过,世侄这礼太重了!”
荆哲忙笑着摆手:“伯父言重了!伯父对我二姐的恩情,小侄再怎么孝敬你也不过分!”
这是实话,之所以给祝同面子,完全是看在他收养了祝馨宁的份上,不然他连太傅白清源都不怕,还怕他一个中立的丞相?
旁边的祝馨宁听了也有些感动,但感动之余还是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哲儿,如此珍贵的礼品,你是在哪买到的呢?”
“额,我是在…”
当你说了一个谎言,你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它,荆哲现在才体会到这个道理。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找一家曾在街头见过的店时,祝馨宁又“温馨”提示道:“汝桂飘香不仅珍贵而且产量极低,除了汝州之外,并不在外地售卖。那哲儿这一盒是从哪里买的呢?或者…”
然后挑眉,做了跟柳惊鸿刚才一样的不满表情道:“是哪位姑娘送给你的吧?不如哲儿为姐姐们引荐引荐,让我们也好好看看?”
“……”
荆哲如同坐蜡,突然来了灵感:“二姐你想错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就算我想让姑娘送我,她们也得有不是?”
柳惊鸿立马瞪了他一眼:混蛋,你还敢想?
荆哲缩了缩头,又继续道:“这不是陛下见我又是拿了中秋诗会头名,又是拿下武试,立了那么大的功却迟迟没给封赏,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才给的这些礼品盒嘛,当做提前封赏了!”
见众人听完之后思索,荆哲心喜,心里却是暗骂于海兴:妈的真舍得下本钱,用那么好的礼品来追姑娘!
只是可惜了,你看上的姑娘是我的女人!
虽然祝馨宁还是有些怀疑,但似乎除了这个解释也想不出其他了,普通人哪里能弄来这些?
这个时候,祝夫人却已经开始打起了第二个礼品盒的主意,而荆哲刚过了第一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又听她说道:“咦,这个我认识,可是汝州周家布坊的浣花云锦呀!之前倒是见别人穿过,还羡慕的不得了,没想到今天见了…”
说着看了荆哲一眼,见荆哲面色不善,又讪讪的收回手去。
祝同看了一眼,“浣花云锦比汝桂飘香可珍贵多了,若不是汝州本地大户,那就只能是皇家贵族才有了,看来,这真是陛下赏的!”
其他人听了不置可否,只有柳惊鸿和祝馨宁在听到“周家布坊”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变,但又掩饰的很好,稍纵即逝。
而荆哲听到祝同替他说了句话,甚为感动,心想今天这事应该圆满了,准备跟祝同说一声,想让他把礼品盒先拿回内房,晚上再看。
可还没等他开口,手快的祝夫人已经伸向了最后一个礼品盒,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惊醒,可还是为时已晚。
因为…第三个礼品盒被打开了…
“咦…这个…这个…”
祝夫人看到礼品盒里的胭脂水粉等一系列女性妆品,虽然心生喜欢,但还是识趣的把盒子给悄悄关上了。
安帝赏一个未成家男子女人用的胭脂水粉?
不管别人信不信,祝夫人肯定是不信的。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她刚才开盒的时候,荆哲看他的眼神那么骇人,也明白了祝馨宁和柳惊鸿为何要连番追问,还说什么姑娘。
不过,她倒是也能理解,以荆哲现在的人气和长相,京州城未出阁的女子仰慕他并不奇怪。
哎,当初为何老眼昏花,就把他给得罪了?
祝夫人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退到一边,把舞台让给了荆哲。
而祝馨宁和柳惊鸿早就围了上来把礼品盒再次打开,当看到里面的胭脂水粉后,看荆哲的眼神仿佛能吃人。
稳住,不慌!
荆哲强做镇定:“怎么,堂堂一国君主,赏赐东西的时候带着点女性妆洗用品,很奇怪吗?”
两女对视一眼,然后点头。
“嗯,奇怪!”
“……”
……
“老爷,陈公子到了!”
荆哲做梦都没有想到,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人竟然是陈剑南——一个自带出场必被打脸技能的悲情工具人…
随着下人通禀,一袭白袍的陈剑南便走了进来。
“好了,剩下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祝同也抬了荆哲一手,心想等会怎么处理那都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又说道:“陛下下令,明日不止你要上朝,剑南也要一同上朝,所以老夫一并把他叫来,咱们一家人吃个便饭,正好说说明日上朝的事。”
“一切全听表舅安排!”
陈剑南拱手,彬彬有礼道。
最近这几天,陈剑南过得更不好,自从上次荆哲大闹丞相府后,他也被祝夫人赶了出去,而且对他好感不在。
本以为自己跟祝家的关系再没有缓和余地的时候,突然又接到了来自丞相府的邀请,让他欣喜若狂,同时又分析了一下。
他是会考第一,偌大的安国,也不过只有他一人,荆哲再厉害,拿了个诗会头名最后不也得跟他一样,入朝被封?
而他还如此年轻,以后必定前途无量,祝家肯定也不想错过他,所以再去请他这就很好理解了,想到这的时候,陈剑南再次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本来模样。
看着荆哲,再也没了畏惧。
以后入朝为官,大家都是同一品级,我还怕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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