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赵志敬这一抛,饶是以洪七公惊雷不动的气度也是险些吓个半死,他最早确实在雪中熟睡,但感觉到周遭的杀机,当时便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为了考校考校赵志敬是否能守那“三日之约”,这才闭气装死,任他施为。
洪七公虽然闭着眼睛,但前前后后发生的情况也是大致明了,未曾想这小饕竟然真有如此高超的武艺,怕是已经不在丘处机之下,而且他使用的指功夫也是让洪七公吓一大跳,竟是段皇爷的看家功夫——一阳指。
感到事有蹊跷的洪七公越发觉得有必要静观事态的发展,虽然那小道士体内毒素未净,功夫大有折扣,但也不是藏边五丑那种等级所能相抗,若非是带着自己这个累赘,就算身体有恙,也能将那五丑一网成擒。
洪七公越看赵志敬越是顺眼,只道是自己怎么没收到这么出彩的一个小徒弟,郭靖和黄蓉虽然不错,但一个太过愚钝无法交流,一个又太过聪颖变着法地从自己身讨好处,自己真是疲于应对。
而赵志敬这个年轻才俊,不仅武艺天分极高,还十分对自己口味的是个老饕,这就让老叫花浑身痒痒了,只恨没有早遇他几年,在王处一之前收了他当徒弟。
不过纵使二人已经难有师徒缘分,洪七公也觉得作为武林前辈有必要教育教育这个贪吃的小道士,美食虽好,那也不能拿命去拼啊,这种危机的时候更是要给他长个记性……
想不到啊想不到,洪七公暗暗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心道好险,这措不及防间差点“假死”就变成了“真死”,但考虑到自己前辈高人的气度,洪七公还是哈哈大笑道:“这一觉睡得好痛快!”却不知赵志敬心里已经笑得不行。
赵志敬“大喜过望”,前一步捧住洪七公的胳臂,一时间竟是激动地泪眼淋漓:“七公,您老人家没事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哈哈,我老叫花吃得好睡得好,再活个一二十年不成问题。倒是你这小道士忒不要命,以后还敢再贪口快,不要命地吃那些蛇虫毒物了?”
“不敢了不敢了!”
眼见洪七公一副教育后辈的模样,赵志敬哪还不懂他的心意,当即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顿时就让洪七公产生了“此子可教”的念头,不由得欣慰点头。
“你体内还有余毒未净,长留体内难免有碍,你且运功驱毒,这四个宵小留给老叫花收拾就行了!”
洪七公拍了拍赵志敬的肩膀,顿时转过身来,那四丑见洪七公死而复生本就已经心胆俱丧,甚至连逃命都给忘了,眼见洪七公的注意力重新放到自己身,这才一个个回过神来。
大丑心道以自己几人的轻功,纵使分头逃散也必定给洪七公一一追给杀了。当即有了与之搏命的心思,以这狭道之窄,四人的功力不弱,未必能让老叫花讨了好去。
当下四人对视一眼,索性也不管这狭道危险不危险了,大丑当先一步,双掌横推,竟是要直接将洪七公推落深涧。
洪七公左手划个半圆,右手一掌推出,出手便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这狭道窄小,哪有地方逃避?所以明知这一招不能硬接,大丑却也只得双掌一并,奋力抵挡。
洪七公掌力收发自如,当下只使了一成力,但大丑已感双臂发麻,经脉欲裂。
二丑见他势危,生怕被洪七公掌力震入深谷,忙伸双手推他背心,洪七公掌力加强,二丑向后一仰,险些摔倒。
三丑站在其后,又双掌撑住二丑后心,运功相助。
洪七公的掌力跟着传将过来,四丑只得再次抵……
如此以一推四,转瞬之间,洪七公这一掌推出,竟是已经制住了四人!况且他掌劲力含而未发,一旦内力喷涌,这四人怕是要被他一掌震毙!
赵志敬盘坐于地,虽是在佯装打坐,眼睛眯缝间却是在时刻关注着战局,这北丐不愧是北丐,降龙十八掌也不愧是降龙十八掌,只看洪七公轻描淡写的模样,赵志敬便知道了自己跟真正的顶尖高手差了何止一个档次,当下更加期待洪七公压箱底的那套打狗棒法到底能厉害到何种境界。
只听洪七公笑道:“你们四个家伙作恶多端,今日给老叫化一掌震死,想来是死也瞑目了。”
四丑扎定马步,鼓气怒目,合力与他单掌相抗,只觉压力越来越重,胸口烦恶,渐渐每喘一口气都感到艰难无比。
洪七公突然“咦”的一声,显得十分诧异,登时将掌力收回了八成,说道:“你们的内功倒是有点儿门道,你们的师父是谁?”
大丑双掌仍是和他相抵,气喘吁吁的道:“我们……是……是达尔巴师父……的……的门下。”
洪七公摇头道:“达尔巴?没听见过。嗯,你们内力能互相传接,这门功夫很了不起哪。”
赵志敬也是暗暗点头,自己的内力在江湖应该是数得号的,但也不敢说能一合之下制服这仅是三流的藏边五丑,这并非是他们招数灵妙到哪去,委实是他们的内功底子过于扎实,远超全真派的其余三代弟子。
不过想想那金轮法王,再想想那达尔巴,藏传的武学就是如此特性,藏地苦寒,那里的武者并不以招式精巧为修炼方向,反而极重根基与身体素质的磨练,所以通常力大无穷兼之功力雄浑,与中原武林迥异。
不过这藏边五丑虽是金轮法王的徒孙,但也没有资格学得密宗的镇教神功,不然赵志敬还得好好谋划一番,毕竟对那功效逆天的“龙象波若功”,赵道长可是眼热的紧。
只听洪七公道:“你们是什么门派的?”
大丑道:“我们的师父,是……是西藏圣……圣僧……金轮法王门下二……二弟子……”
洪七公想了想,又摇摇头,说道:“西藏圣僧、金轮法王?没听见过。西藏有个和尚,叫什么灵智人,这个我倒见过的,他武功强过你们,但所学的并不是什么乘功夫。你们学得功夫很好,嗯,大有道理。你去叫你们祖师爷来,跟我比划比划。”
大丑道:“我们祖师爷是圣僧……活菩萨,蒙古第一国师,神通广大、天下无敌,怎……怎能……”
二丑听得洪七公语气中有饶他们性命之意,但大丑这般说,正是自断活路,忙道:“是,是。我们去请祖师爷来,跟洪老前辈切磋……切……磋……也只有我们祖师爷,才能跟洪老前辈动手。我们小辈……给您提……提……酒……酒葫芦儿……也……也……不……”
正在这当口,只听铎、铎、铎几声响处,山角后转出来一人,身子颠倒,双手各持石块,撑地而行。
一头花白的头发胡须纠结到一起,也不知究竟多少年修剪了,再加那身破烂到极点的袍子,愣是比洪七公还要像丐帮中人。
那怪人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根本不管那峡口是否有人堵着,跃到四丑的身后,抬起右脚就是在他身后一踹,登时一股大力通过四人的身子一路传到了洪七公的掌!
“老毒物!”洪七公惊叫一声,只觉手一沉,当即加劲反击。
赵志敬闭着的嘴角微微拉起一道弧线,这场戏终于到了快要收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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