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一幕的时候,沈墨却脚下不停的继续向外走去。
正当他走到院门处的时候,就听自己的后方传来了“啪!”的一声响!
随即,在墙角那边,传来了一片惊呼和大声嚎哭的声音!
那个朱玉珍的的病鬼儿子一看见眼前的情景,立刻就是双眼一翻白,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的沈墨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头也没回的继续向外走去。
“把这个院子全都交给那个朱从则,给他一把刀,告诉他谁不服就杀了谁,我替他做主!”
沈墨一边走,一边随口向着旁边的红袄军战士吩咐了一声。
此时此刻,院落里的马英和杨妙真,还在惊诧万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只见此时,草房上的高处只剩下了朱从则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
他浑身上下剧烈的颤抖着,惊骇欲绝的看着自己抖得像风中落叶一般的双手。
在他的下方,马棚前面的泥地上,仰面躺着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儒朱玉珍。
当他一家老少冲过去,将他扶起来的时候,朱玉珍已经被摔得奄奄一息。
此刻,他的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马棚上的那个身影。
朱玉珍的嘴里冒着血沫,喃喃的说道:“二十五年他跟了我二十五年!”
“那个人才说了三几句话,他就背叛噗!”
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这个老儒一口血喷了出来,就此魂归西天!
“想要杀人,不一定非要靠刀。”
沈墨一边顺着胡同向外走,一边转过头来,张嘴吐出了舌头,向着杨妙真和马英示意了一下。
结果这两位姑娘,却是不约而同的同时向后一退!
“怎么了?”沈墨见状,诧异的看了她们俩一眼。
“没事儿,你忽然间一吐舌头,我还以为你要舔我”只见马英一脸惊魂未定表情的说道。
“陈军师的意思是说,用舌头也可以一样杀人!”这时的杨妙真也瞬间恢复过来,就见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随后好笑的说道。
“没错,”这时,就见陈军师也笑着说道:“这样一来,史书上就会这么写”
“乙酉年五月十五,流贼破济南,府城骚然”
“流贼强索马匹,逼迫甚急,乡绅大儒朱公玉珍燃炬于手,立于厩上,誓死不从。”
“惜被恶仆朱从则推于檐下坠死,年六十四岁哈哈哈!”
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见这位陈军师大声笑道:“他可不是死在咱们手上的,要怪只怪他平时,对家中的仆人管教不严!”
看见了陈军师的表情,马志远和马英面面相觑,两个人的脸上都是无奈苦笑的表情。
似乎一遇到朱玉珍这种可恨的家伙,陈军师就会越发兴奋,他玩弄这些人的时候,也是格外起劲儿。也不知陈军师的脑袋里,哪儿来的这么多古怪的想法?
而此时的杨妙真笑了一下之后,却是立刻便沉静了下来。
只见这一群人又向前走了几步,杨妙真却在沈墨的身后问道:“以后后人读起这段历史的时候,咱们红袄军真的永远是一群流贼吗?”
“你是不是傻?”这时候,就见沈墨一边走,一边笑着摇头向她说道。
“如果咱们败了,那千秋史册上说起红袄军来,自然是用流贼来称呼咱。”
“可是你别忘了,当年的汉高祖刘邦,也曾经是个流贼!”
“历史,永远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沈墨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外走去。
而此时的杨妙真脸上神情变幻,看她的样子,神情在惊诧之中,还带着一股意味难明的兴奋!
只见她连忙赶上去几步,追上了陈军师的脚步。
济南大儒宋雨谦。
他的家在济南城中,占地面积甚广。
在他的家里,除了一座登高望远的小山,可以泛舟饮酒的小湖之外。济南城七十二泉中的第十九泉“濯缨泉”,也在他的家里。
由于他家中的这泓泉水清澈甘洌,所以世人用孟子离娄里一篇沧浪之水中的诗句:“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的典故,将它命名为濯缨泉。
在这濯缨泉的旁边有一座沧浪屿,正是这位大儒宋雨谦的书房。
如今这位济南大儒,正被两个身穿铠甲的士兵带着,一路走向了他自己家中的这座楼阁。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唯有沧浪屿的书房之中,却是灯火通明。
当宋雨谦迈过门槛之后,就见他的书房里,书桌后面,坐着一个身穿素白长衣的年轻人。
这件事的起因是,就在刚才,红袄军战士来收购宋雨谦家的几匹马。
这位宋雨谦却是坚决不肯卖,他家中的管家还跟手里托着几百两银子的红袄军战士吵了起来。
这位宋雨谦的想法非常简单,如果要是让他跟红袄军做买卖的话,那是绝对不行的,这样做对他的名声大大的有损。
所以今天他才坚决不肯同意卖马。
宋雨谦心里想着,他跟这些流贼争吵一番之后。大不了对方派人过来,将他的管家家丁之类的暴揍一顿,把那些马匹强抢而去也就罢了。
这样一来,他的马儿就成了被流贼抢走的。他宋雨谦并不是和反贼做了交易,他的名声也不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这位姓宋的大儒,平日里甚是爱惜自己的声誉。在文坛上一向被人称为“枯竹叟”。
他一向以品格高峻的名声闻名于金国学界,是一位典型的高人名士。所以这一次反贼进城,他要是不和反贼作对一番,难免和他平时清高孤傲的名声不符。
另外,自己是儒学大家,声名举世皆知。这些流贼想要杀他,对方也得掂量掂量!
所以这位宋雨谦在惹了祸之后,心里却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还让自己家里人的人稍安勿躁,有什么麻烦自有他去应对。
在这之后,宋雨谦就看到那些反贼士兵转回身去找人,不久便有一队反贼进了他的家。
于是现在宋雨谦在自己的家里,反倒被人带来带去,倒像是个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