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蒙古骑兵来去如风,所向无敌,他们最擅长的战术,就是从战阵侧翼和后方包抄进攻。”
江叔说话的声音沉稳的缓慢,语气轻得就像是自言自语。
“所以我交给你们的蛇形铁丝,已经足够证明我的诚意了可是你们的诚意在哪儿呢?”
只见这时的老人家,低头看着桌子上那画着bn的纸,若有所思的说道:“一旦我们也造出了这样的火铳,那么金国和蒙古,从此对我大夏就永远不再是威胁要我说,不管您为此要什么代价,都不为过。”
“赏银万两,官居一品,异性封王,世袭罔替您看够不够?”
当这四个条件从老人家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见江叔正好见到茶壶里面的水冒出了蟹眼一样的小泡,于是他顺手把茶壶从火炉上拎了起来。
“条件不够的话,咱们可以再谈。”这个时候,只见这位“老人家”笑着对江叔说道:“您可不能拿这滚水往我脸上泼!”
听着他的话,江叔也笑了。
就见他一边把茶壶里的水冲入两个茶盏,一边笑着说道:“您这样的人,怎么会连这点防备都没有?”
“如果我真有这个打算的话,只怕滚水还没泼到你的脸上,刀尖就捅进我的喉咙里了吧?”
“您刚才开我的条件真的很好。”
只见江叔用一个细细的小竹帚,将茶盏里面的茶汤打成了细细的茶糊。
此时在建窑的兔毫盏上,已经浮起了一层细腻鲜绿的泡沫。
然后,就见江叔把一盏茶轻轻的放到了老人家的面前:“从今往后,江某的世代富贵,就凭老人家的一言而决!”
然而,江叔笑着说出的这句话,听在老人家的耳朵里,却像是晴空惊雷一般,霎时间震动了他的心神!
“你刚才说的“老人家””只见此时,这位西夏谍王语气阴沉的问道:“这三个字,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位西夏老人,他的名字不但不为人所知,就连“老人家”这三个字,也是很少有人敢提起的。
最起码,看守江叔的狱卒是决不敢泄露半分,而这位江叔,却怎么会知道他这个称呼?
“我当然知道,”就见此时此刻的江叔,他的脸上却忽然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因为我就是为你而来。”
当“老人家”听到这里的时候,他猛然间低下了头。
他发现,就在自己面前那个近在咫尺的茶盏里,浅绿色的茶汤泡沫中间,似乎有一个奇怪的金属物!
让我们把时间调回到两个时辰以前。
当那个看守拿着江叔给他的铁丝制造设备图纸,走出了院子之后。
江叔从桌上抓起了一张雪白的宣纸,把它团成一团攥在手里,一路向着茅厕里走去。
在他的屋子里,依然还有两名看守在时刻盯着他,而院子里也有四个人随时随地寸步不离。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人,实际上江叔心里清楚,此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定还有更多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但是他现在已经妥协,而且交出了他的第一份图纸。所以现在他自尽的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这些人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警觉万分了。
当江叔走到茅厕里之后,他随即就一改之前衰老年迈的状态,动作一下子开始活跃了起来!
只见他迅速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把它们挂在厕所里的一根钉子上。在这之后,就见他从嘴里掏出了一枚小小的三角形碎瓷片。
这是他前天有意的打碎茶盏之后,趁人不备藏起来的。
在这之后,他把一根带着一段棉线的缝衣针咬在了嘴里,然后毫不犹豫的拿起的那块瓷片,用它锋利的边缘,在自己肚脐的侧面三寸之处,切开了腹部的皮肉!
在这里原本有一个小小的伤疤,但是因为这块伤疤好的很彻底,所以即便是他经过了最严密的搜身,这块疤也没有人引起别人的注意。
如今他的瓷片正切割在伤疤上面,很快的就割出了一条一寸半长、深深的伤口。
然后,他把两根手指伸进了这个伤口里面,从腹腔里面夹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白色蜡丸。
在这之后,他忙不迭地捏碎了这个蜡丸,从里面捡出了一粒蚕豆大小的黑色药丸,扔在嘴里嚼碎了之后,迅速吞咽了下去。
直到这个时候,江叔张开嘴,看着茅厕上方的棚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原本由于疼痛而浑身剧烈颤抖的肌肉,随着这一粒药丸下肚,竟然迅速的恢复了正常!
刚才他吞下的这颗,是沈墨研究出来的强力止疼药。
但是这种药几乎不能用于任何军队。因为这药中间有一种成分极易让人上瘾,只要反复吃过两三次以后,就几乎没人能抵抗住它的。
这种药被沈墨命名为“挣扎”,是专门给密谍以及特战营战士制作的。一旦服用了它之后,这个人全身的痛觉就会极大的减弱,并且身体再也感觉不到疲倦和劳累。
当然,等六个小时,也就是三个时辰过后,当药效消失的时候,服用他的人立刻就会浑身瘫软,全身所有的力气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连站都站不起来。
之所以它的名字叫作“挣扎”,就是因为它的研发,是专门用来应付极度危险的场面和最后一战的。
这是沈墨为了让自己的战士在极度疲倦和严重伤势之下,依然还有能力做出最后的挣扎,才做出来的!
所以这位“江叔”在吃下它之后,之前的疼痛立刻就消失了。
只见江叔飞快从嘴上拿起了针线,密密的缝好了自己腹部的伤口。然后他在茅厕里就着自己的尿液清洗了鲜血淋漓的双手,还有那个蜡丸里,另一件东西上面的血迹。
在这之后,他迅速穿好了衣服,将地上散碎的蜡全都收起来,捏成一团之后包裹了一枚石子,将它扔进了茅坑里。
然后,江叔捏着那个从蜡丸中取出来的闪亮的金属球,把手藏在自己的袖子里面,慢慢的走出了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