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一说的话,那这小子,扎扎实实就是为了钱了!”只见刘步竹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只见他把茶碗“嘎哒”一声撂在了桌子上,脸上带着一片气愤的神情说道。
“看看?一说到钱,马上就变脸了吧?”王通判见到这个情景,眼睛下面的肌肉顿时就抽动了一下。
“要不,我上淮南东路的漕司转运使那里,让他给我讲讲情?”只见刘步竹话题一转,又从“钱”转到了“托关系找人”这上面。
这漕司转运使,就是南宋负责一路的钱粮财赋、以及漕粮运输等诸般事物的最高长官。
在宋朝的一路,就相当于一省那么大,但是这一省之中却没有一个最高长官,而是按职责分成了四块。
负责钱粮财赋的机构叫做“转运使司”,简称漕司,最高长官叫做漕司转运使。
负责这一路刑狱的机构叫做“提点刑狱司”,简称宪司,长官为提刑官。
除此以外,还有管仓储的常平史、管军事的安抚司安抚使。
这些情况,谁听了之后都可以想象得出来。在这么大的一级行政机构里边,居然没有一位长官领导和协调工作!
这一路之地的四大部门各行其是,政务执行的时候,你说该混乱到了什么程度?
其实大宋朝廷这么做的原因,却是从赵匡胤立国的时候,就有意弄成这样的。
正是因为没有地方的最高长官,在地方上也就没有人可以独揽大权。所以有宋一朝从立朝一直到亡国,民间起义是有的,但是地方上的官员割据作乱却是从来没发生过。
刚才刘步竹的意思就是说,既然是钱粮上出了事,那就找省里面负责钱粮的最高长官过来说说情。其实话里话外他的意思还是不想花钱。
“说实话,您找转运使的事儿,您也可以试试,但我觉得没什么用。”只见这个时候,这位通判王录平对这个一毛不拔的守财奴实在忍不下去了,于是他干脆笑着对刘步竹说了这么一句。
“那就是说,非花钱不可了?”只见刘步竹犹豫了一下,然后对着王通判问道:“您估计着我要是去找他,得几千两银子才能弄明白这件事,让他把我放过去?”
“几千两银子?”只见王通判听到了刘步竹的话之后,立刻就是哑然失笑!
“刘大人你也不是没当过州官的人,现在镇上的那位知州大人,他要是真有心想搂几千两银子,还不就是三五天的事?他何必还要跟你撕破脸,弄上这么一出儿?”
只见王通判摇着头说道:“我估计着咳咳!”
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这位通判大人把半截儿话又给咽了回去。
随即就见他苦笑着说道:“反正卑职就是给您提个醒儿,钱上出的事、您就在钱上找出路,卑职是怕您没想到这一点”
随即就见那位王通判立刻站了起来,对着刘步竹说道:“既然您都明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卑职就不打扰了!”
说着,王通判就要往外走。
“那我就过去试试看吧”这个时候,就听刘步竹在他背后嘟嘟囔囔的说道:“要是真的小数目塞不住这个人的嘴,那咱们州衙里的人一块商议一下,总不至于让我一个人背这口大锅”
王通判一边往外走,一听之下,他的眉头就是一皱!
“这个家伙,果然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只见王通判在心里边暗自咒骂道:“一提银子的事,立刻就把这州衙里的人全都给拐带上了!”
“听他话里面的意思,如果要是那个新来的沈知州狮子大张口,说出一个太大的数目来。弄不好他们整个州衙的官吏都要凑钱,帮着刘步竹堵这个亏空的大窟窿!”
“妈的!好事儿想不起我来,贪钱的时候每次你都要拿大头儿,这回倒是把我们这帮小苍蝇想起来了!”只见王通判一边往外走,一边假装没听见刘步竹后面的话,他就这么一溜烟儿的从官驿里离开了。
等他一走之后,只见那位刘知州立刻就是脸色颓然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肥胖的身体把四出头的硬木椅子硬是坐得发出了“吱呀”一声。
“这下可是麻烦大了”此时这位前任刘知州的心里,现在是绝境刚过、又添新愁。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要想从他的荷包里掏出银子来,那真比抽他的筋还疼!
“也不知道这位新任的沈大人,到底要使上多少银子,才能堵住他的嘴?”这个时候的刘步竹,在心里郁闷不已的想道。
就这样,飞快的一天时间过去了。
满金赌房里面,刘全佣看到花月奴从外面,扭扭捏捏的走进来,立刻就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请刘爷安”花月奴一见是这位刘全佣招呼她,立刻如风摆杨柳一般扭了过来,随即就挥着手绢儿给他道了个万福。
刘全佣一闻到这个花月奴身上的桂花油味儿,就是一皱眉!
要说这个娘们,要是放在20年前她十五六岁的时候,或许刘全佣还会有一些胃口。但是她都30多岁的人了,还弄成这么花枝招展的样子,就实在是有点儿恶心了!
“听说你最近捞了条大鱼?”只见刘全佣笑着向花月奴问道:“到底是什么来路,你倒是查出来没有?”
“已经查出了几分模样了,”这个时候,就见花月奴向着刘全佣翻着媚眼儿,笑吟吟的说道。
“哦?”刘全佣听了之后,顿时就是精神一振!
“她是哪儿的?”只见他随即就向着花月奴问道:“在咱们通州,可寻不出这么标致的小娘子来!”
“敢情刘爷也看见他了。”只见这个花月奴用手绢儿捂着自己的嘴,吃吃地笑了起来。“那个小娘子,从来不说她是从哪儿来的。”只见花月奴向着刘全佣答道:“但是这两次我跟她相会一起去宝局,我全是在常霖街官驿的大门口那里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