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个瘦成了一把枯柴的女人,她那两只突出眼眶外的眼睛,已经是毫无一丝生机沈墨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这个饿到衰弱之极的女人,她到底还是死了!
沈墨咬了咬牙,随即把人头扔到了一边。然后他转过身,大步的走回到院子里。
这个时候,龙璃儿怀里的这个小女孩儿,终于还是声音嘶哑的哭了出来!
把人逼成这个样子,整村整村的饿死,没想到这个地方,就是他的通州!
只见此时的沈墨,脸上一片铁青。他咬着牙抬腿一脚,把那位“包爷”的身体踢得翻了个身。
当这个无头死尸仰面朝天之后,沈墨随即就看见他腰上那条粉红色的汗巾子上面,栓着一个竹根雕刻的腰牌。
这个腰牌看样子用了很久了,面上已经被人抚摸得油光锃亮。在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两个大字:“赵府!”
“赵府”沈墨一边念着这两个字,一边对着天空,长长的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儿的空气!
很快的,那两个护卫转回来了。
沈墨看见那个去船上的护卫拿回来的是一包点心,稍稍有些干硬。于是他从井里面打出水来,在屋子里找了一个破碗,把这些点心在水里化开。
然后,他把这碗糊糊送到了那个女孩的嘴边。
只见那个女孩儿在龙璃儿的怀里,浑身颤抖着,不住的大口吞咽个不停。
在她一口气喝了半碗之后,只见这个女孩猛然间停了下来,然后就见她回过头,向着屋子里面看去。
“我娘给娘吃”
没想到这个孩子,她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惦记着那个曾经一心想要吃掉她的娘!
霎那间,龙璃儿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只见她紧紧的抱着这个女孩儿说道:“你娘没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娘!”
在这之后,沈墨打来了水,用一块布巾帮这个女孩儿把她娘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把她身上破旧的衣服也整理了一下。
在这之后,沈墨点燃了一把柴火,把它扔到了那间屋子里。当沈墨和龙璃儿带着这个孩子,向着远处自己的座船走去的时候。那个女孩趴在龙璃儿的后背上,看着远方的村落里自己家的房子冒起的阵阵青烟,一滴一滴的泪水不断的从她的眼中落下,滴在了龙璃儿
的肩头上。
“你姓什么?”龙璃儿一边走,一边向这个女孩儿问道。
“娘姓啥,我就姓啥。”
只见这个女孩儿,随即就把头缩进了龙璃儿的怀抱里。
当沈墨上船之后,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来,如今沈墨的脸上虽然还是淡淡的,但是他毫无疑问已经动了真怒!
“这一下子,只怕是又有人要难逃活命了!”这个时候,他船舱里的这几个女眷,不由而同的在心中想到。
沈墨在结束了这次考察之后,依然还是按照官场上的规矩给通州州衙里面送了信,然后在次日上午,在通州码头弃船登岸。
通州码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沈墨看着码头上一节节青石砌成的阶梯,被磨得油光水滑的,一直延伸到水面以下。不知道这个码头已经用了多久的时间,迎来送往过多少往来的行人了。
沈墨一下船,他就看见前面一片官服,整齐的排列在大道两边。这是通州治下的官员来迎接他。此时所有的官吏,都在此静候着他这位新官上任的知州大人。
说实话,沈墨现在的心情实在是不怎么样。不过他还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步步的走下了自己的座船。
看见了沈墨身上的五品文官服饰,这些等候已久的官员立刻就一个个端着自己的手本履历,在码头上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诸位大人免礼,”沈墨一声令下,这些官员才重新站了起来。
当他们看见面前的这位新任知州,竟然是一位不到20岁的年轻人之后,差不多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
在迎候沈墨的这些人中间,为首一位的就是通州通判,他这个通判的职务,相当于是这个州里面除了沈墨以外的第二人物,是沈墨的副职。然后,州治中的官员有诸曹官“士、户、仪、兵、刑、工”,有监押、都监、巡检,签书节度判官厅公事。有节度推官、观察推官、观察判官、录事参军、左右司理参军、司户参军、司法参军等等一大群官
员。
除此以外,还有孔目、勾押、开拆、押司,粮料等等官员,各自品级不等,都是负责一个方面的工作的吏员。
除此之外,还有通州下属两个县,静海县和海门县的县令、县丞、县尉、主簿这些县里的官吏。
沈墨听着这些人一一报名拜见,一个个的算是把自己手下的官吏都认全了。
等到海门县的县令拜见的时候,沈墨还特意看了一眼这个家伙。昨天他在丰利场看见的人rn的场面,就是在这家伙的海门县治下出的事。
这个叫刘静生的家伙肥头大耳,看起来营养倒是不错。
接下来的事儿,都是官场上约定俗成的规矩。
按照新官接任的程序,沈墨进入了州治所在的官衙。把“拜印、”“望衙”这一套繁文缛节的程序按规矩一一的做完。
在这之后,沈墨首先就问起了上任州官的所在。前任州官还有没有跟沈墨正式的交接,但是按照官场上以旧让新的规矩。前任的刘知州已经把官衙给沈墨腾了出来。现在他一家人正住在驿馆里。一般来说,在完成了交接之后,那位上一任州官才可以奔
赴自己的下一个去处。
沈墨在后衙里面安顿好了自己的家属,随即就叫过了一个外面应承的孔目过来。
所谓“孔目”就是州府里面的秘书一类的人物,沈墨新官上任,他下属的吏员们就在他的内宅外面留下了这样的一个人,随时准备着这位新任知州询问情况、或是分派任务用的。
这个孔目姓刘,沈墨一看他的年龄和神色,就知道这是一个干了半辈子的老吏。像这种人,被州里面的官员特意派来伺候他这位新上任的官员。这家伙肯定是一个活的比鬼还精,眼睛比刀子还毒的一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