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厚重的铠甲,几乎让任何一样兵器都感到绝望。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辽军长枪长刀,正像茅草一样被他们撞得满天乱飞。
霎时间血浪翻滚,倾刻间踏阵而入!
一千女真暴风营骑兵冲击而至的势头,丝毫都没有被面前严阵以待的东辽军阵影响。他们毫不在意的纵马踩过成片的人群和尸体,把那些东辽军战士就像是稻草杆一般成片的撞倒踩踏,收割蹂躏!
这时的东辽军队,即便是他们再勇猛善战,也抵挡不住这样的野蛮冲撞。暴风营的狼牙棒起落之间,东辽军队的阵型中随即翻腾起一片鲜红的血浪!
此时的耶律录奴老将军,正目呲欲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对方如此高效的杀人冲阵,即便是他这样军伍中打滚了一辈子的老军头,也从来未曾见过!
现在他已经非常清楚,自己这支东辽军的覆灭只是片刻间的事罢了。
如果对方要是有意全歼他们,甚至都用不上一顿饭的时间,自己这支东辽军就一个也剩不下了。
此时此刻,不但是耶律录奴将军正处在万念俱灰的心绪之中,整支东辽军部队里的战士,已经也全都明白了自己已经在劫难逃。
他们绝望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也不知自己将会死于身后的箭雨,还是面前的铁蹄之下?
然而就在这时,猛然间,只听空中传来了一声悠长浑厚的号角。
随着这一声号角声响,就见前方东辽军阵之中,那支向着阵营深处不断踩踏的重装铁骑,随即开始缓缓转向!
就见他们冲锋的方向开始慢慢偏转,在东辽军的阵地中画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弧形。
此时的重装铁骑,就像是一辆硕大的马车般撞开了一条血路,逐渐的让自己冲锋的角度转了个大弯,然后慢慢的兜了回去!
这时候,所有的东辽军战士这才不由得同时做了一样的动作他们全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些战士心惊不已的看到,对面那只转头回去的重装铁骑连人带马,身上都是厚重的斑驳的血红色,所有的马蹄马腿都被东辽兵的鲜血染红了!
眼前的铁骑,只要再给他们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可以杀透东辽军前后两片阵型,一直杀到那些流贼弓弩手的面前为止!
这时,就见这只杀神般的部队终于完成了转向后退,在两里外又开始重新集结阵列。
当东辽兵放眼看去的时候,就见刚才被重甲骑兵肆虐过的地方,如今就像是一片血色的广场一般。所有的东辽兵都被踩得肠穿肚烂,到处都是残肢断体和脏腑脑浆。
这片宽阔的地域,曾经是他们的战友组成的队列,而现在却变成了空空荡荡的一片血海。
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军队,而自己竟然被这样的对手,逼到了躲都没处躲的河滩上!
当所有的东辽士兵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不由得全都将目光转向了耶律录奴。
而这时候的耶律老将军,脸上却是一片面色狰狞!
他银白色的须发在空中飞扬,手里的骨朵映映衬着日光,不住的颤抖着。
正当他想要开口说话的当口,就见远处那只集结完毕的铁甲重骑中间,慢慢走出了一匹战马。
在这匹高大雄健的战马身上,坐着一位身材魁伟之极,宛若天神一般的巨人。
只见他脸上是漆黑的铁甲覆面,身上的板甲厚重如山,手中一把一丈四尺长的狼牙棒上,布满了利齿的棒头几乎有大腿粗细。
此时此刻,这支狼牙棒上还满带着破碎的头发和桃红的脑浆。就见这名宛若魔神般的战将手中的狼牙棒一举,雷霆般的大声呼喝道:
“放下兵刃,降者免死!一人不降,全军皆杀!”
这是姜宝山将军,沈墨的重骑兵领军大将。这一次,他亲自跟着暴风营,跟随沈墨作战来了!
听到姜宝山这样一声不容置疑的怒吼,河滩上随即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一片响声。
这位猛将的声音刚一落地,大片东辽军手中的兵刃随即就被丢弃在地上。
此刻,经过了前阵钢臂弩的齐射和后阵铁甲重骑的肆虐之后,残余的东辽军队已经只剩下了不到六千人。
同时,残留下来的这些东辽士兵,也早就知道自己这次绝对是难以幸免了。
所以当他们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听说还能活命,他们当然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投降!
而此时此刻,那位耶律录奴老将军就算是再怎么坚强执拗也没用了。他麾下的士兵已经再无战心,有不少人还在丢下兵刃之后,一腔悲愤的看向了老将军这边。
正是耶律录奴把他们带到这个连跑都跑不了的绝地,现在不投降还等什么?难道投河自尽吗?
只见此时的耶律录奴,却是仰天长叹了一声!
他这一生征战戎马,一直到六十岁都是未尝一败。没想到这辈子的最后一战,却失败得如此彻底!
“难道我打了一辈子仗,最终却要当一回俘虏不成?”
这时的耶律录奴一边想着,一边扔下了自己手里的骨朵。就见他慢慢从肋下抽出短刀,照着自己的脖子上就是用力一勒!
这位老将军终于还是没办法在如此高龄,还在敌人的面前屈膝求生。所以他索性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看到这样的情景,沈墨也不由得心中暗自佩服。他让人过去收拾东辽军的俘虏,把他们身上的铠甲和兵刃一概解除。
之后沈墨让姜宝山率领重装铁骑留在河滩上,看守东辽俘虏。而他自己则是率领军队回去,重新收复锦州城。
耶律录奴带来的一万五千部队,还有三千在锦州城中驻守着。这一次沈墨为了把戏做得更像一些,还真的是放弃了锦州城。他在城里并没有留下一兵一卒。
不过这三千人防守的锦州城,再打起来却是没什么难度可言了。因为这剩下的三千敌军已经站在城头上居高临下,把发生在河滩上的一切,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