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小镇嘈嘈杂杂,南来北往的旅人聚集在镇子,连街道屋檐下都坐满了人。客栈二楼房间人满为患,时常有孩童、妇人在廊道里来往。
许不令靠在客房的门,头发还是湿的,略显无聊的等着宁清夜洗澡澡。
哗啦啦——
背后的房间里,传出撩起水花的轻响,明显刻意压着动作,却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长途奔波风尘仆仆,到了落脚地方自然得梳洗一番,只开了一间房,宁清夜又不可能和许不令洗鸳鸯浴,或者让许不令帮忙搓背什么的。许不令也不好让女儿家出去洗野澡,便自己去盐湖泡了个澡。
不管什么时代,女人洗澡都不可能快,许不令出去一趟又回来,宁清夜都没洗完。约莫过了半刻钟,房间里的水花声才平静下来,响起了宁清夜的声音:
“你进来吧,我洗完了。”
许不令转身推开房门,正月天气很冷,不大的房间里水雾茫茫,连东西都看不太清。
屏风旁边,宁清夜穿着干净的雪白长裙,裹得严严实实,如云长发披散在背,脸颊水嘟嘟的还带着些许红晕。
宁清夜手里提着木桶,本想给许不令打来干净热水,瞧见许不令头发湿的,略显意外:
“你洗过了?”
许不令点了点头,在椅子坐下:“我一男人,又不怕走光,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
宁清夜轻轻蹙眉:“又不是没热水,大冬天的,你去湖里洗野澡,吃撑了?”
??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迟疑了下,还是直接道:
“清夜,我是怕耽误你休息时间,不想让你在外面傻等,不是吃撑了。”
宁清夜恍然大悟,思索了下,微微点头:
“是嘛……有心了。”
许不令无话可说,看来和宁清夜交流,还是得直接点,不然再暖男都是对牛弹琴。
宁清夜把木桶放下,来到桌旁就坐,看了看里侧的双人床:
“你先睡吧,我守着,到了时间叫你。”
许不令从包裹里拿出舆图,在桌摆开:“我不急,推来推去没意思,反正都是要睡的。”
宁清夜想想也是,便也没有多说,起身走到床边,正要合衣躺下,忽然想起方才沐浴,缠在身的纱布解开了。
伤口刚刚结痂愈合,见了水不包扎,肯定不行。
念及此处,宁清夜回头瞄了眼坐在桌旁看舆图的许不令,犹豫良久,还是没敢脱裙子,倒头躺在了枕头,闭双眸。
许不令看了片刻舆图,也想起了伤口的事儿,偏过头来:
“清夜,你换药没有?”
“……”
宁清夜本来就没睡着,听见这话,她睁开眼帘,犹豫了下:
“换了……”
宁清夜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太会撒谎,这句话明显是假的。
许不令眉锋微蹙,合舆图,起身取出伤药,走向床边:
“伤还没好,小心感染得了破伤风,这世道可没有青霉素,要命的。”
宁清夜自然听不懂,瞧见许不令走过来,连忙坐起身,眼神戒备:
“我自己来就行了!”
许不令叹了口气,在旁边坐下,把伤药放在腿侧:
“在方山县也罢,不用出门,明天可还要赶路。我今天就瞧见你骑马的动作有点古怪,肯定是颠簸的时候绷带松了,擦着伤口不疼啊?”
说着抬手去解宁清夜的腰带。
宁清夜眼神一慌,握住了许不令的胳膊,明显是想阻挡,可听见许不令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迟疑了许久,才严肃道:
“你……你不许再趁人之危,不然我……”
许不令轻轻蹙眉:“我什么时候趁人之危了?”
“前几天……”
“前几天我认真包扎伤口,连看都没多看一眼,有问题?”
“那之后……”
“那之后是你劝我主动点,和包扎伤口有什么关系?”
“……”
宁清夜瞪着许不令,憋了半天,无话可说。
许不令微笑了下,把胳膊抽出来,抬手解开宁清夜的白色腰带,放在了枕头旁。
抬手分开衣襟,露出了下面绣着荷花的雪白肚兜,皮肤仍然带着几分水气,在灯火下显出白滑细腻光泽。
宁清夜咬着下唇,盯着男子近在咫尺的双目,却没有再阻挡,任由对方宽去了她的衣裙。直至许不令眼神往荷花一触即收的瞄了下,她才脸色一冷:
“你看什么?!”
“……”
许不令自然不好解释。这种情况下,能管住眼睛的恐怕是圣人,他就下意识瞄了眼凸起而已……
“嗯……没看什么……”
“没看什么?”
宁清夜脸色涨红,双目几欲喷火:“你还说不想轻薄于我?你方才明明就看了……”
许不令抬起眼帘,轻轻笑了下:“清夜,我不都和你坦白了,我对你有色心,如果没看,那才是真有问题。”
??
宁清夜眼神错愕!
这都什么跟什么?
理直气壮的耍流氓?
怎么说都是你占理,这不欺负老实人吗?
宁清夜身前的荷花,随着呼吸不停起伏,忍了许久,终是没忍住,抬手就是一巴掌。
许不令轻而易举的握住光洁手腕,含笑道:“别生气,转过来,我给你敷药。”
“你……”
宁清夜本就性子率直,被许不令颠倒黑白拐着弯占便宜,还捋不轻逻辑怎么说都不对,终是被惹急了。她挣扎了几下,抬手就把身前的肚兜扯下来,面对许不令,冷眼道:
“你看呀?你不是喜欢看吗,反正你占够便宜了,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想看大大方方的看,何必强词夺理欺负人?”
灯火昏黄的房间内,随着肚兜扯掉,雪光绽放,似乎连屋子都明亮了几分,时间也好似在这一刻凝滞下来。
!!
许不令稍微愣了下,没想到宁清夜说不过就自暴自弃了。
大大方方的看?
许不令点了点头,认真观赏:
“嗯……好。”
好???
宁清夜身形笔挺直坐在床边,面对着许不令,稍微懵了片刻后,在许不令认真的目光下,逐渐恢复了理智。
“你!”
宁清夜都快被气傻了,急急忙忙又抱住胳膊遮挡,想要骂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骂。
许不令表情温柔宁静,抬手扶着宁清夜的肩膀,让她转过身:
“好了好了,给你敷药。”
宁清夜被推着转过身去,随着方才的自暴自弃,情绪彻底克制不住了,清水双眸中雾蒙蒙的,颤声道:
“你就是个登徒子,从一开始就对我不怀好意。你当我真傻?你武艺那么高,怎么可能被我轻易绑走,还趁着我给你打探消息,恩将仇报亲我一口。现在又趁着我受伤,对我……哪有你这样的?即便是江湖的男女,也不会这般对待朋友……”
许不令动作轻柔,敷着伤药:“是是是,我从见面起都对你不怀好意,你不也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不走,还给我买酒、跑来找我、跟着我走南闯北……”
“那是你对我有恩,江湖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当我宁清夜,是忘恩负义的女子?”
“自然不是,报恩就报恩,不过我什么都不缺,你好像也报不了。江湖这种情况,不都以身相许,往日恩怨一笔勾销……”
“你想得美,你……”
“那你说怎么办?”
许不令拿起绷带,持着两端:“我现在看也看了,亲也亲了,咱们也不准备分开,总得想个解决法子吧?”
解决法子?
这能怎么解决,便宜都被占干净了……
宁清夜咬了咬下唇,心乱如麻:
“你想怎么解决?”
许不令微笑了下,眼神示意:
“手抬起来。”
“……”
宁清夜呼吸略显急促,身体僵了许久,终是闭双眸,张开了胳膊。
许不令持着绷带两端,自胳膊下穿过绕到前面,贴着宁清夜脸颊,轻声道:
“要不我娶你?所有问题迎刃而解,以前的事儿也不算你吃亏了。”
宁清夜双眸紧闭,呼吸起伏,微微偏过头去,没有出声。
许不令暗暗叹了一声,右手轻轻环住了宁清夜,左手顺着腰儿抚了去,在她耳边亲了下。
男子气息环绕周身,宁清夜猛地一颤,脸颊依旧冷冰冰的,却是难掩脸颊的赤红,撑了片刻,她便握住许不令的手,颤声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去问师父,师父答应,我就认命了。”
问我家大白?
那和直接问我有啥区别……
许不令嘴角带着笑意,心满意足,松开团儿,认真的把绷带缠了几圈儿,在背后绑紧:
“好啦。”
宁清夜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多此一举的穿裙子,转身便躺下了,侧躺在枕头,把被褥拉起来盖着,留给许不令一个背影,不言不语。
许不令坐在床边,看了片刻,宁清夜便又把被褥拉了些,连脑袋都盖住了。
“早点睡,晚不用换班,我睡桌子。”
许不令轻笑了下,把掉在地的雪白肚兜捡起来,打量几眼,收进了怀里,起身走到床边坐下,继续开始琢磨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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