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县。
窗外灯火初,围墙外时而传来马蹄和铠甲摩擦的声响。
燃着熏香的睡房中,许不令睁开双眸,从床坐起身来,轻轻呼了口浊气。
连夜奔波,直至天色大亮,才带着俘虏和清夜,赶来了吕梁的方山县。
方山县地处重要关口,驻扎着八千边军,宁武关事变的消息已经从传了过来,县剑拔弩张早已经战备完毕。走到这里,也算安然脱离了危险,遇宁武关事变,又刚刚立下大功,宋暨吃饱了撑着,也不可能这时候抓他惹毛肃王,可以说比自己家都安全。
许不令在床坐了片刻,身的疲惫渐渐退去,穿干净衣袍,出了厢房。
两进宅院是方山县守将的住处,地处边关重镇,只能算清雅干净,豪华就谈不了。姜凯和杨宽,则被直接带去了边军大营里,两队步卒日夜轮班看守软禁。
抵达这里后,和此地守将交接花了不少时间,宁清夜先行过来,等他到回来时,清夜已经睡下了,还未曾见面。
许不令想起宁清夜的伤势,稍作洗漱,便来到了同院的西厢里。
太阳落下山头,冬天黑的快,已经入夜。
窗纸亮着灯火,女子的背影落在窗纸,正在折腾着什么东西。
许不令走到门前,见清夜醒着,都这么熟了也没打招呼,直接就抬手推开了门。
不曾房门打开,抬眼就瞧见小案放着铜镜和蜡烛,宁清夜坐在软塌旁,正扭过头,查看背后的伤口。
伤口在后背,自然不可能穿着衣服疗伤。
灯火昏黄的厢房中,宁清夜如云长发盘在了头顶,露出雪白如玉的脖颈,和挂在脖子的肚兜绳子;系在背后的肚兜系绳已经解开了,很难再束缚住比较大的东西,两侧能看到白团儿的轮廓。从肩头到腰窝,光滑如白玉,线条柔美,虽然有一道细长伤口,但并不影响美观;顺着腰窝往下,白滑的曲线刚刚有所起伏,便被贴身薄裤遮挡,弧线继续,直至坐下的软榻,在身后划出一个很有张力的弧度,隐隐可见肉色。
从背后看去,嗯……大过肩……圆……
许不令微微一愣,霎时间收起了乱七八糟的思绪,眨了眨眼睛。
宁清夜听见开门声响,肩头明显一僵,继而猛地转过身来。
转身的动作,将绣着莲花的雪白肚兜扬起了些许,山巅红樱颤颤,一闪而逝,风景这边独好。
嘶——
许不令瞳孔微缩,只觉冲击力比张宽的箭还强,还没来得及细看,宁清夜便迅速抱住了胳膊。
许不令轻咳一声,连忙偏过头去:
“清夜,你做什么?怎么不穿衣裳?”
我在睡房里穿什么衣裳?
宁清夜脸色涨红,紧紧抱着胳膊,发觉胳膊纤细遮不完,又连忙拿起了旁边的裙子,挡在身前,柳眉紧锁:
“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可能是动作太猛,牵动了后背的伤口,宁清夜又轻轻抽了口气,眼神越发恼火。
许不令自然没出去,转身关了房门,走向了宁清夜,
宁清夜猛然瞪大眼睛,抱着裙子站起身来:
“你做什么?我……”
说着转头,去找放在屋里的佩剑。
许不令表情平静,微笑道:“给你看看伤口,昨天又不是没看过,别太激动,小心在背留个疤。”
宁清夜抱着胳膊脸色涨红,昨天看是穿着裙子,从破口里面看,这能一样?
“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
许不令倒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在软塌坐下,没去看宁清夜,抬手拿过来放着金疮药的托盘:
“你看都看不到,怎么处理?还能把脑袋转一圈儿?”
宁清夜抱着裙子遮挡,见许不令神色举止很规矩,稍微放心了些。
许不令不走,宁清夜也没辙,沉默片刻,只得咬了咬牙,坐在软榻,背对着许不令,闭双眸:
“你快点,不许碰别的地方。“
美人雪背在侧,幽兰暗香袭人。
许不令眼角含笑,把烛灯放近了些,抬手按住宁清夜的细腻肩头,稍微转动:
“过来点。”
男人的手掌一碰肩膀,没有布料的阻碍,感觉可不是一般的刺激。
宁清夜猛地颤了下,睁开双眸看了眼,却也不好说什么,稍微往外转了些。
许不令坐到近前,拿起金疮药和纱布,手按着肩膀,动作轻柔的处理皮外伤。见宁清夜身体崩的很紧,无奈道:
“你这么紧张作甚?受伤还用力绷紧身体,让我怎么包扎?”
宁清夜双眸紧闭,强忍着手指在背移动的奇怪触感,放松了身体。话语依旧很直:
“你是男人,想占我便宜,我不紧张,还能坦然自若不成?”
许不令略显不满,把宁清夜往跟前拉了些,按着雪腻后背,轻声道:
“宁姑娘,你我相识以来,我没欺负过你吧?”
宁清夜明显能感觉到男子炽热的呼吸喷在背,只觉得从脖子到尾巴骨都是麻的,她忍着异样,冷声道:
“没有,还很照顾我,但你在长安,恩将仇报亲了我一口……”
“那是误会,其他时候没欺负你吧?”
宁清夜想了想,对此倒是没话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说我想占你便宜?血口喷人可不对……”
我血口喷人?
你安的什么心,你自己不知道?
宁清夜呼吸稍显急促,睁开眸子,偏头露出侧脸:
“你自己清楚,我可不是满枝,被你几句话就唬的晕头转向……你摸着良心说,你对我有没有色心?”
许不令坐直了几分,理直气壮:
“自然有,我一正常男人,没色心,岂不成了‘人面桃花许貂寺’?”
??
宁清夜冷冷的表情一僵,没想到许不令直接就承认了,她眼神稍微茫然了下,蹙眉道:
“承认就好……”
许不令神色坦然,平静道:“承认了又如何?你准备和我断绝关系,从此形同陌路?”
“我……”
宁清夜张了张嘴,倒是有点不知怎么回应了。
是啊,许不令就是馋她身子又如何?
郎才女貌,年纪相当,好像……好像也挺正常的……
她长的又没毛病,没色心才真有问题……
宁清夜遇‘我色我有理’的许不令,显然被搞懵了,稍微思索了下:
“嗯……怎么会形同陌路……君子坦荡荡,你直说,我自然不会介意。”
许不令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重新开始包扎伤口:
“宁姑娘,你明知我对你有色心,还不介意,是个什么意思?”
“我……”
宁清夜话语又是一噎。是啊,明知他对我有色心,我不介意算个怎么回事?她沉默了半晌,显出几分薄怒:
“那我该介意,还是不介意?你都明说了,我又不能打你一顿,还能如何?”
许不令也没有将宁清夜逼太紧,呵呵笑了下:“自然是不介意的好。”他敷好伤药,持着绷带两端,眼神示意:
“手抬起来,我给你包。”
手抬起来?
宁清夜低头瞄了瞄,怀里的裙子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