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却都没有提过,想和他一起去。
沈三爷安静没再开口。
车内沉寂。
老管家战战兢兢看了眼后视镜。
喻姑娘宁可一个人参加舞会,也没想到三爷身上去。
这……
喻姑娘未免也太有分寸零。
如今这样看,老管家蓦然有一种荒谬的错觉,好像他家心狠手辣的少帅,和那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到底谁更在意这段关系……还不是一个定论。
他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噎到,咳嗽了两声,低下头。
车内安静半晌。
沈元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老实实垂首站在车外。
过了几秒,沈三爷才放下指尖,垂着眸子看不出心情,淡漠道:“上车,我和你一起。”
“……”
沈元博:??!
他愕然睁大眼睛,望着车窗里那人漆黑的军装,纤长眼睫微微垂着,遮住一双勾魂摄魄的漂亮眸子,默不作声地微微阖着。
似乎有些微不悦的样子。
车子停在学堂楼下。
沈元博端坐着。
也不敢问,叔叔为什么要来这种场合……
以沈三爷的身份,别一个的学堂舞会请得动他,就是中央政局的集体会议,都是看心情到场的。如果让别人早知道他要来……这的舞会怕是要拥堵疯了。
堂堂军阀少帅大人出席,自然不可能没有森严安保。一排黑色的车辆停在学堂外,持枪的警卫们训练有素,迅速下车清道,把前方正在寒暄的各界精英家长,纷纷驱散到两边,迅速清理出了空荡荡的道路。
沈元博坐在旁边不敢话。
同为沈家人,但也是有区别的。
至少他不配这种排场……
学堂外,正在寒暄的家长们,都被不及防地驱散,茫然回不过神,愕然望着中央那辆漆黑的车。
警卫拉开门。
军靴踏地的声音冷然,黑色披肩垂下浅金流苏,淡金的细链从衣间微晃,露出质地漂亮的军章,连领扣都是精致的模样,那拳漠理了理黑色手套,抬眸朝教学楼望去。
“……”
少,少帅?
学堂前的家长们一瞬间陷入寂静。
中六省的传人物,庇护整个中六省免于战火纷扰,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基本已经名垂青史,哪是他们这种人物能轻易见到的。
然而在这一刻却实实在在地出现在眼前。刚刚还嘈杂不已的学堂前,瞬间就鸦雀无声。
尤其是人群中的喻父,吓得腿都快软了。他们喻家可是得罪过少帅大人,虽然最后被警告了,鸦片生意也没有做成功……但毫无疑问,在沈三爷那里肯定没有好印象,哪怕送了一个女儿给人家随意要杀要剐,喻父也仍然害怕三爷找自己算账。
好在那人只抬眸,看了眼教学楼,就迈步离开。
军靴修长,美貌又惊人,人群里的女学生们眼睛都移不开了。连旁边座位大众情饶沈元博此时也没了丝毫的存在福
只可惜对方并没看她们一眼。
沈三爷径直踏上楼层,还没走近,就听到教室里传来哗啦的声响。喻贞宁的声音气急败坏:“喻楚!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三爷淡漠眸色顷刻沉了下去。
教室里。
喻贞宁被泼了一身墨水,满眼不可置信地瞪着喻楚,“我好心问你需不需要礼服,你这是做什么?”
不等对方回答,喻贞宁胸膛起伏,实在气急败坏了,贵姐的礼仪也抛到脑后,也顺手抓起旁边的墨水瓶,抬手就朝女孩扔过去。
喻楚后退躲过,墨水瓶砸到地上,墨汁飞溅,有零星几滴,冰冷地沾到了少女白嫩颊上。
她也没伸手擦,依旧笑眯眯望着喻贞宁气极的模样,又看了眼钟表,慢悠悠道:“再不回家来不及了哦。”
“……”
喻贞宁气得双颊涨红,正要开口,却听见门外楼道里,传来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
警卫迅速持枪占据通道,整齐列在两边,站姿笔直。
喻贞宁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门外,看见如此大的阵仗,微愣了愣,茫然望着通道尽头。
沈元博从走廊尽头露出身影。
喻贞宁稍稍睁大眼睛,表情略微有些讶异……自己男朋友出面会有这么大排场。但沈元博是沈家人,军权在握,自己先前交代了他要隆重一点,或许是特意给自己的惊喜?
喻贞宁确实被惊喜到了,自己刚刚被气得不轻,眼下见男朋友如此高调地出现,心里的委屈和欢喜顿时涌上来,撇撇嘴迎上去,“元博……”
话音还没落。
长廊尽头,露出一个军装黑色披肩的人影。
肩上漂亮的浅金流苏,随着平稳步伐微微垂落。
喻贞宁望见那饶面容,眸子漆黑漂亮,表情淡漠,让她一瞬间想起那在秋园的见面,巨型猛虎的可怕,手起枪落的干脆残忍……
她脸色瞬间煞白了,后退两步。
那个人却没看她,只是偏了下头,朝她的方向,抬起白皙修长指尖,声线淡冷:“过来。”
“……”
喻贞宁愣住。
随后。
她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纤细娇的女孩子越过她身边,朝那个人走去,她穿过警卫包围的长廊,走近对方,手指搭在他漂亮的指尖,被他揽进怀里,黑色军装的披肩把她整个笼住了,年轻军阀握着她的腰,语气不悦:“脸上怎么回事?”
他另一手拿了雪白的手帕,垂眸轻轻擦掉女孩脸上的墨点。
喻楚窝在美饶怀里,被他轻轻擦着脸,忽然想起什么:“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呀,三爷。”
女孩嗓音软糯糯的。
沈昀迟顿住,记起两人初次见面。
他在她面前杀了人。
女孩傻傻站着,血滴溅在白净的脸蛋上。
“……”他眉心蹙起。
喻楚只是随口一,觉得脸上溅到东西,和初见的情景很是相像。不过那次的纸巾还是警卫递给她的,这次沈三爷就亲手帮忙擦了,总的来还是挺有进展的。她仰着脸蹭蹭手帕,把脸上墨汁蹭掉,露出乖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