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喻贞宁一贯温和的嗓音,都有些尖锐了。
猝不及防被触到痛处,换谁也忍受不了,她脸色极为难看,这会儿完全顾不上面子了,伸手就要拿起茶汤,向椅中的女孩泼去
但茶杯还没有端起来,后面的男老师走出来,正好瞥见这一幕,霎时间吓得魂飞魄散,扑过来抢了茶杯推开她,滚烫茶水洒了两人一身,喻贞宁被烫得尖叫一声,男老师也嘶地吸了口凉气,更加恼火了:“你怎么总惹事?还敢拿茶泼人,学校是这么教你的?亏我以前还觉得你挺有潜力……现在想想,简直是瞎了眼!”
喻贞宁微微睁大眼睛,难以相信,一向欣赏自己的老师,怎么突然间就口出恶言。她看了看男老师,又看了看椅子里懒洋洋笑着的女孩,实在受不了这种落差。
眼眶一红,忽然转身跑了出去。
出门前,还听见那位老师殷勤地安慰喻楚:“喻姐没被惊吓到吧,不知道她突然发什么神经……”
…
喻楚舒舒服服喝了杯好茶,才慢吞吞回到班级里。
整个下午喻贞宁都没作妖了。
直到放了学,喻楚收拾东西回去,远远看见熟悉的车子停在门前,扬起笑容快步走过去。
她打开车门钻进去,把书包一扔,就平沈昀迟身上,看到他今没有穿军装,只是简单休闲衣,雪白衬衫衬着金丝眼镜,随意靠着椅背也气场高冷,被她扑进怀里才散漫睁开眸,抬手揽住她的背。
“三爷更好看了。”喻楚盯着那张白皙的美貌,声地道。
“……”
前座的老管家和司机已经对她时不时蹦出来的语句习惯了。
以前听见,每次都觉得石破惊。
现在是麻木了。
三爷把人纵容得几乎没有限度,从没发过火,也由着她调戏,他们这些下人还能什么……
沈昀迟瞥她一眼。
女孩白净的脸上笑容讨好,依旧是乖巧的模样。
只是,隐隐有哪里不同……
他看了她一会儿,才默默牵起她的手扣住,力道微有些紧,不上那种不同是什么,却觉得她对他似乎没以前那么认真,这种错觉让沈三爷莫名抵触,垂眸慢慢磨着她纤细指腹,“今都学了些什么?”
喻楚感觉自己像个孩,被家长检查作业似的。她趴在美人怀里抱着他,回答:“学了一篇讲战争的诗。三爷您怕不怕打仗?”
沈昀迟只低眸看着她白净指腹,他修长指尖慢慢磨着,淡漠道:“每个人生死有命,没什么好怕的。”
“但三爷庇护着整个中六省,是大英雄呢。”女孩又软软甜甜道。
沈昀迟指尖一顿。
他做军阀,庇佑一方百姓,也不为什么名声,只是沈家军权交到他手上,处理这些游刃有余,也就做了。没想过为什么要做。
但怀里人儿语气有些崇拜,漆黑眼睛望着他,沈三爷心尖微微停滞住,修长手指捏了捏她脸颊,“这也是上课教你的?”
女孩老实点头,“教授的。”
“……”
沈三爷垂了眸,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因为这话并不是她自己想的,他平缓的眸色便也淡了些,嗯了声,心脏平稳跳动,低头吻了吻她浅香发顶,语气清浅。
“中六省也包括你,我保护你就够了。”
“……”
喻楚没想到他会这么。
什么保护她……好像中六省都不重要似的。
她安静地窝在对方怀里,怔了怔,抬头问:“等您腻了我……是不是就和我停止情人关系啦?”
“……”
沈昀迟微微蹙眉,指尖握住她手,收拢起来,垂眸淡然道:“我过,只要你乖乖听话。”
他没考虑过期限问题。
总之,到目前,并没有腻的感觉。
姑娘听了回答,便又默默缩进他怀里了。
她垂眸勾着年轻军官的指尖,他手指很漂亮,白皙修长,握在手里像在把玩一件艺术品。她漫不经心慢慢摩挲,贴着他指腹。
……反正袖扣她也扔了。
最后没扔在垃圾桶,扔在了房间角落一个花盆里。
毕竟袖扣算是贴身的东西,如果被当垃圾收拾出去,万一被人捡到利用,对三爷不利。可能性虽,喻楚也不愿意给他惹麻烦。
就随手扔在花盆里面了。
她房间没什么人去,而下人就算捡到也不敢私吞。
她走后,他要是能发现那枚袖扣,会不会想把她抓回来打一顿啊。
居然敢扔三爷的东西。
喻楚想着。
自己有点被逗乐了。
和袖扣一起被埋进花盆泥土里的,还有那张给她的名片。
她要走,也没必要留着那个。
干脆就一起留下了。
什么也不带走。
前座的老管家接了一个电话,回头心地问:“少爷,营运公司那边有人找您,有关几后的行动,请您部署,您看现在……”
老管家看了眼喻楚。
要不是事情重要,打死也不敢在三爷和情人独处时开口打扰啊……
这件事确实重要,沈三爷嗯了声,垂眸道:“让人先送你回去。”
喻楚想起营运公司,却琢磨着,自己确实该找个时间去火车站看看。
她要跑的话,肯定不能留在省内,不然以三爷滔权势,中六省全部都是他家的,半时间就会被揪出来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离开算不算重要的事,值不值得那人花费心思找。
不准他只惊讶一下,转头就觉得无所谓了。
喻楚思索。
她正巧在发愁,该怎么不露痕迹去一趟火车站。没想到就有机会送上门。她默默抱住三爷的腰,撒娇:“我想和您一起去。”
少帅大人微蹙眉,没答应,“你不是还有功课要做,先回……”
没完,情人就黏腻腻地仰头,软嫩唇瓣张开咬他下巴,软软亲了亲他白皙的下颚线条,“我都一没见到三爷了,不想自己回家嘛……”
……
沈昀迟面无表情。
喻楚见亲下巴还没作用,就半抬起身子,贴着那人嫣然薄唇,晃了晃他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