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只好捡了些能说的告诉田野,好不容易把她应付过去。
等田野去洗澡后,傅松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却又说不上来,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去管了。
也不知道萧竹梅现在怎么样了,她生孩子之前自己得找个借口过去一趟,免得那匹小野马撂蹄子。
“想什么呢?笑得那么猥琐。”田野洗完澡回来,就看到傅松在那傻笑。
“小野马!”傅松脱口而出,马上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我在想你刚才,像匹小野马一样,在大草原上尽情驰骋。”
田野当然知道他的话半真半假,不过一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还真有点像,不禁又好笑又好气,“胡说八道,你才是马呢,我是骑士!”
“对对对,你是女骑士。”
“愣着干什么!去,洗洗身上的臭汗,恶心死了。”
傅松跳下床道:“有什么恶心的,都是你的东西。”
“滚!”田野羞恼不已,白皙的脸上浮起了红云。
傅松见她真生气了,哪敢再逗她,逃也似的跑进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发现田野已经睡着了,藕白色的胳膊露在毛巾被外面,乌黑的头发凌乱地铺满枕头。
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掀开毛巾被刚躺下,突然感觉田野靠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睡不着。”
傅松关上灯,打了个哈欠道:“你明天还上班呢,早点睡吧。”
“不要,你好不容易来一趟,陪我说说话。”田野不依道。
傅松好笑道:“我最近没什么事,好好陪陪你。”
“真的?“田野抬起头,黑暗里她的眼睛闪着水光。
傅松道:“陪你半个月够不够?”
“谁稀罕你陪?你爱上哪上哪去,关我什么事?”田野一边说着,一边把他贴的更紧。
“哈哈,嘴上说不要,身子挺实诚的嘛。”
田野轻嗯一声,笑嘻嘻问:“你不怕家里的母老虎?”
“怕啊。”傅松在她耳边道:“但为了你,我就不怕了。”
田野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肉麻的情话,瞬间就沦陷了,“我辞职了,你要养我,不能骗我。”
傅松先是一愣,随即激动道:“我养你,养你一辈子!”
田野道:“那你给我点时间,我这刚升职就走人,影响不好。“
傅松连忙道:“不急不急,我不催你,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唉……。”田野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傅松,“我算是被你吃定了。”
“对,我吃定你了,而且吃一辈子。”
田野咯咯笑道:“傅松啊傅松,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没这么会说话。”
傅松道:“你知道什么,那时候咱俩也不熟。”
田野得意道:“你对我不熟,我对你却很熟。“
傅松嘴角抽了抽,萧竹梅你个傻娘们儿,嘴上怎么就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当然,他也知道,萧竹梅绝对不是那种张扬的人,恐怕是田野这匹小野马故意从萧竹梅嘴里套话。
这个臭娘们儿,这么容易被套话,哼哼,等见了面,老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嗯,狠狠地教训!
傅松老脸一红,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个场合怎么一直在想萧竹梅?
实在太不应该了,不过她俩既然是塑料花姐妹,如果……
傅松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呸,想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不过,星爷说得好,人如果没有理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田野心细如发,立刻感觉到他的变化,但打死她都想不到他的龌龊心思。
夜深人静,傅松今天累得够呛,早就睡熟了。
田野却失眠了。
掐指一算,跟他在一起一年多了,像今天这样两人睡在一块的次数屈指可数。
听着傅松沉稳的呼吸,她突然感到了一丝迷茫。
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是自己从萧竹梅口中盘问出来的,那时候他跟萧竹梅打的火热,自己作为萧竹梅的朋友,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等到因为萧竹梅出国两人分了手,她同样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他一个小小的沐大老师根本配不上萧竹梅。
后来,听说他花了七八万块钱买了郑所长的房子,她顿时起了小心思,萧竹梅真傻,有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还出什么国!
再后来,她在卤煮店里无意中听到郑所长两口子的谈话,得知傅松买房子付得还是美金,这更坚定了她的心思。
然后就是他生病住院,自己趁机照顾他,为了感谢自己,他给自己买了手表和一大堆衣服……
她承认,当初跟他在一起就是冲着他的钱。
刚开始的几天,她感觉在做噩梦,盼望着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时候自己并不喜欢他,他根本就不像是个知识分子,有时候精明得像个商人,有时候粗俗得像个痞子,有时候发起脾气来令人生厌……
但他对自己真的很好,体贴,大方,有什么事情都跟自己商量着来,如果自己不愿意,他从不勉强,她从他那里,感受到了尊重。
两个人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星期,然后就到了春节假期,她终于松了口气,可以暂时摆脱他了。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去想他,但回到家后没多久,她开始怀念起他的好来,至于之前她认为的那些缺点,反而成了他的优点。
知识分子有什么好的?傅松自己都说,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很多知识分子身上的毛病太多,都欠改造。
精明点有什么不好的?爸妈就是太老实了,如果他们能够拉下脸皮去厂里闹,家里何至于过成这般模样?
男人粗俗一些有什么关系?她想起他做那些事儿时,他说的那些话,就觉得他特爷们。
男人脾气好有什么用?有本事的人才有脾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但这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离不开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