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和黄被收购,那么就会产生连锁反应,李嘉城不仅会失去和记黄埔的控制权,连带着也失去了嘉宏国际和港灯集团的控制权,整个长实系就会崩塌。
“Boss,我们是不是约刘銮雄见一面?”
吕仁鹤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今晚就见,明天咱们就跟李超人摊牌。”
晚上八点,中环文华东方酒店一间幽静的雅阁里,吕仁鹤向刘銮雄道明他的打算。
远图投资这几天像一个大扫把,入场扫货,不仅扫了长实系的股票,还顺带扫了刘銮雄的华人置业的股票,现在远图投资掌握了华人置业8.5%的股份,算是大股东之一了。
吕仁鹤的想法说起来很简单,跟刘銮雄换股,用华人置业的股票加一部分现金,换取华远基金手中的长实系股票。
刘銮雄没怎么犹豫,痛快道:“吕兄,好说,我正打算将华人置业私有化,你手中的华置股票我都吃下。”
吕仁鹤高兴道:“刘先生果然爽快!”
刘銮雄笑道:“吕兄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虽然是华远基金的大股东,但怎么说呢,没有傅老弟的眼光,我这次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就算是为了还傅老弟的人情,长实系的股票我也会双手奉上。”
吕仁鹤道:“傅先生说过了,私交归私交,生意归生意,一码归一码。”
刘銮雄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要是再客气,那就虚伪了。对了,吕兄手中的置地股票能否割爱?价钱好说。”
刘銮雄之前就有收购怡和置地的意思,曾登门拜访怡和置地大班西门·凯瑟克,提出以16元/股的价格收购怡和控有的25%的置地股权,但却被凯瑟克愤然拒绝。
凯瑟克公然抨击刘銮雄出价如此之低,足以说明其心欲太贪,且刘氏一向在股市名声欠佳,称置地是怡和的爱女,他要为爱女找一个殷实厚道的婆家。
说白了,凯瑟克瞧不起刘銮雄。
所以在收购怡和置地这件事上,刘銮雄偷鸡不成蚀把米,闹了个灰头土脸,折了大面子。
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
刘銮雄刚才答应得那么痛快,一方面是想还傅松一个人情,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远图投资手中的怡和置地的股票。
目前怡和系的股权架构比较复杂,首先是两家母公司怡和控股与怡和策略互控,怡控占有怡策19%股权,怡策控26%怡控。
怡和控股、怡和策略分别控置地11%和15%股权,而凯瑟克家族控有怡和控股的不到15%的股权。
这种股权架构看似让怡和系各公司之间形成更紧密的联系,但实际上却削弱了对置地的控制。
置地被置于怡和核心结构的外围,当然引来了无数人的觊觎,这其中包括长江实业的李嘉城,环球集团的包玉刚,新世界发展的郑裕彤,新鸿基地产的郭得胜,恒基兆业的李兆基,信和置业的黄延芳,香格里拉的郭鹤年等等。
除了刘銮雄外,李嘉城曾联合李照基、郑玉彤等人提出过17港币每股的报价,但凯瑟克家族狮子大开口,认为置地不止值这些。
于是李嘉城等人就打算晾晾凯瑟克,可千算万算,没过多久,就爆发了股灾。
正是这次股灾让刘銮雄看到了机会,股灾发生后本港商界多惊恐万状,犹如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救都来不及,根本没有余力和勇气卷入怡和置地的收购大战。
股灾中,置地股价跌落超4成,最低到了6.65港币,他趁机吸纳了置地9%的股份,一共花了不到2亿美金。虽然不清楚远图投资手中有多少,但绝对不会比他少就是了。
李嘉城的百亿集资计划夭折,最后只筹集到了可怜的30亿港币,这些钱还要用来应付远图投资的进攻,收购置地对他来说有心无力。
另外对于李嘉城等人还有一个不利因素,根据香江收购及合并条例,收购方重提收购价,不能低于收购方在6个月内购入被收购方公司股票的价值。
股灾前,李嘉城等华资大户所吸纳的置地股票,部分是超过10元的。也就是说,假设以往的平均收购价是10元,现在重提的收购价,不得低于10元的水平。
而现在置地的股价是多少?不到7港币,这种赔本的买卖李嘉城这些精明人会干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即便李嘉城等人现在不缺钱,也不会此时入手,而是一定会再等6个月,期限过后再旧事重提。
所以,刘銮雄觉得此刻是他收购置地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让李嘉城他们缓过劲儿来,到时候就没他的份了!
一旦成功收购了怡和置地,将华人置业和置地合并,他就会成为香江的地产巨头之一,跟李嘉城、李照基、郑玉彤、郭得胜等人平起平坐!
吕仁鹤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嘛,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你看好置地,老子也看好置地啊。
看吕仁鹤沉默不语,刘銮雄也觉得自己这个请求有点不近人情,打了个哈哈道:“吕兄,要不这样吧,你我两家合作收购置地,收购后强强联合,或者拆分置地,各取所需。”
吕仁鹤道:“刘先生,傅先生虽然全权委托我处理远图投资在香江的事物,但此事实在太大,我做不了主。这样吧,过会儿我请示傅先生,再给你答复。”
刘銮雄也不介意,道:“这是应该的。”
这个时候的纽约刚刚是早晨。
傅松昨晚被安藤清健拉去庆祝,喝的有点多,醒来后只记得回来的时候,安藤清健好像硬塞给自己一个大洋马,印象中好多肉,两只手都抓不过来……
大洋马?
傅松打了个激灵,腾地爬起来,上下摸摸,都挺干爽的,感觉不像是骑过马的样子,还好还好,老子保住了清白之躯……。
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发现初琳琳已经在外间开始办公了,“早啊。”
初琳琳抬头看了一眼,道:“傅总,不早了,都快十点了。”
傅松不在意地笑笑,问:“昨晚我一个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