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粗的紫色雷电从天上直奔银霜而去,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了,那雷就好像长了眼睛似的,银翼就站在银霜身边,见此,他的心里居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威胁来,他是仙君的实力,此刻看到这雷,却生不出一点抵抗的意识。
“快走!”
可是理智战胜了恐惧,若是银霜被这雷劈中,焉有命在?
银翼怒吼一声,一把将银霜甩了出去,银霜摔在了地上的同时,银家祭台被紫雷炸得四分五裂。
她忍着身上的皮肉之疼抬起头来,就看那屹立了千万年的祭台,银家至高无上的祭台,被一道紫雷,劈得满目疮痍,那疏离在祭台中央的铭刻了银家各位祖辈的灵碑,也碎了。
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声,“银霜是罪人,天不认她!”
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天降下惩罚,虽然紫雷只劈下了一道,但是刚刚那道紫雷蕴含了天地威压,其中所含的警告,众人无不心领神会。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狼狈趴在地上的银霜身上,遭受了这等变故,银霜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就有人动作极快的拿剑向她刺来。
法器相交发出了剧烈的响声,激荡出的光波往她身上招来,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刺得生疼。
挡在她面前的是银笙。
“快离开这里!”
他大声的朝她吼,银霜的耳朵发出阵阵的轰鸣,她举目四望,先前那些来祝贺她的人,此刻见她都目露凶光,纷纷拿出法器,向她涌来,要取她的性命。
那些人,不分门派,不分男女,这一刻,他们似乎都被蛊惑了,都要来取她的命。
挡在她面前,护住她的只有银笙和银翼。
她死死的咬住后槽牙,心中突然生出无限的委屈和愤恨来。
她来到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
可是,现在,她还有必要要去阻止叶辰,来拯救这些对她拔刀相向的人吗?
何不让叶辰彻底毁了?
她越想越魔怔,眼前浮现出淡淡的红色,胳膊却被人猛的一拉,“这个时候还在发什么愣,跟我走。”
有人拦腰抱着她,飞快的往山下飞去,银翼见银霜被人带走,为了阻止这些疯魔的人去追杀银霜,当下开启银家护山大阵。
阵法一开,没有他这个家主的命令,不管是进还是出,都要受到限制。
而银霜离去之后,那些红了眼想要杀了银霜的宾客们,渐渐的恢复了理智,见自己的剑架在仙友的脖子上,众人面上的表情,无不骇然。
有人勃然大怒,“银家主,这是为何?你们银家到底做了什么手段,害得我们在此自相残杀?”
要知道,按照银家在天界的地位,来银家参加这次典礼的人,身份地位都不低,个个都是家族或门派中的精英,要是今日在此莫名其妙的折损,银家绝对讨不了好果子。
蚁多咬死象,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是说得通的。
银笙拿着剑站在自己父亲的身后,他沉着一张脸,其实自己内心也是骇然,刚刚,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现在居然全无印象了。
银翼的眉头紧紧拧着,面对愤怒的众人,也有点不知所以然,却道:“诸位仙友,请稍安勿躁,今日发生此事,是银家防护不严之错,让银家的敌手有了可乘之机,诸位知晓,小女有一只凤凰,可惜小女手无缚鸡之力,这未免让一些人生了歹心,这场变故,一定是对方精心设计的阴谋,此事,银家下来必定彻查,给众位一个交待!”
“你说是就是?你这明显就是甩锅行为!”
有不服银家却碍于银家面子不得不来的仙人愤愤然,“谁不知道你们银家防御可抗仙帝级别的一方巨擘,谁会不要命的来银家本家抢一只凤凰?”
银笙一双水润的眸子看向那位脸色铁青胳膊流血的仙友,见他穿着一身黑色锦袍,腰间悬挂着圆月玉佩,带着同色的皮革手套,便认出了这位仙友,是来自上官家的。
上官家也是御兽家族,但是他们御妖,十万大山里的妖怪精魅,都为上官家所镇守。
而银家,主要是管仙兽和灵兽。
两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偶有往来,银笙身为银家少主,并不是一个只知道修炼的修士,他未来还是银家的家主,人情往来,他也要涉及。
此刻面对心底有气的众位仙家,银笙当即选择先安抚众人,他只道:“如今舍妹消失不见,典礼开始时,银家百分之八十的精英弟子全在此,众位仙友可仔细看一下,大家是不是都在进行无差别攻击?
若此事是银家主导,银家必将元气大伤,银家可得到什么利益?”
这话倒是实实在在的道理。
只听说过将敌人包饺子一举歼灭的,可没见过为了将敌人杀死,而将自己也送进杀局的。
于情于理,银家都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除非,银家想要灭族,彻底消失在这六界。
银笙的话让众人信服,于是银家弟子开始快速将聚在一起的人分流,安排医师给受伤的修士治疗伤口。
这边,银霜被人强制性的拉走,被罡风罩脸的时候,就从魔怔中清醒了过来。
她这才看清,带她逃跑的人,居然是叶辰。
她没想到会是叶辰,毕竟他们也只是在今日刚刚认识。
“你怎么不想着要杀我?”
叶辰的速度很快,他带着银霜出了银家的护山大阵,就直接用了挪移术,半个时辰内,闪转腾挪的近万里的距离。
待终于感觉不到那浓烈的杀意了,他才听了下来,回头就看到银霜白着一张脸,眼中悬着泪,要落不落的看着他。
“你又没做恶事,干嘛杀你。”
他带着银霜来到了一处湖泊边上,语气说得轻松随意,银霜却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双脚好像灌了铅,她迈不动脚了,干脆蹲下来,将头埋在膝盖之间。
虽然她极力压抑,但是叶辰还是知道,她哭了。
肩膀一抖一抖的,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