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别气,我是诚心想和你谈的。”银霜自认为自己是个讲道理的人,她要是不讲道理,恐怕会直接将这夫人武力镇压。
毕竟是只不容于世道的鬼,她收拾了,别人会谢谢她的。
但是她干事一下喜欢先礼后兵,实在不行再威逼利诱。
“夫人要怎样才甘心搬离?”
白衣夫人用阴森恐怖的眼神看着她,桀桀的笑了,“我被溺毙在这井中,魂魄被禁锢于此,你真是问的好笑话,离了这个地方,我就魂飞魄散了,小姑娘,你若真要我强行搬离,那我今日只有杀了你。
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夫人,你已经死了,你戾气真重!”银霜像个不按世事的小女孩,一片天真道:“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这样多不好?”
“你懂什么!”白衣夫人突然暴怒起来,银霜见她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涨,惨白的脸上浮现诡异的花纹,眼珠充血爆红,恶狠狠的锁紧她。
银霜啧了一声,她在夫人的额头轻轻一敲,清明的灵力从夫人额心注入,拉回了夫人的神智。
看她眼神渐渐恢复清明,银霜收起了脸上的笑,“你再这么耗下去,迟早也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搬了这里,我送你入轮回。”
“我不走。”白衣夫人断然拒绝,她怨念颇深,神色又带了几分哀婉。
“夫人就不想投胎做人?”
“做人哪有做鬼逍遥自在。”
“可是做鬼要被道士杀,被和尚杀,被人杀,惶惶如同老鼠,整日担惊受怕,指不定哪天就魂飞魄散,彻底消失于这天地之间。”
银霜还是觉得,做人好。
你看,她就想做人,为了做人,现在任恼任怨的当保姆来了。
白衣夫人却是个看不明白的,她轻笑一声,“我做人的时候,知书达礼,嫁了人,端的是贤惠持家,可是上面婆母总是嫌弃我,不管做什么都能鸡蛋里挑骨头,后来我生了个女儿,算命的说若是我女儿活下去,徐家就不能有后了。
为了生儿子,他们将我关在柴房,溺毙了我可怜的女儿,她还那么小,就被活生生的溺死了,我救不了她,可笑的是我的丈夫,他居然一点不忍都没有,他很是听他母亲的话,纳了一房妾。
纳妾当晚,跑来很天真的和我说,只要有了儿子,我们就一定能够回到过去。
他让我等他。”
白衣夫人的声音悲切起来,她的眼眶中涌出了血泪,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了两道血杠,“我怎么能够原谅他!
他们全是刽子手!”
“所以,你欺骗了他们,骗他们将你放了出来,好方便你复仇?”
白衣夫人将牙咬得咕咕作响,“是啊,所以我骗了他们,为了降低他们的戒备之心,我故意撞墙,待大夫来了之后便装作失忆。
我出去,为了掌家之权不择手段,我将那惯会做面子的婆婆药死,让我那冷血的公公摔死,我温柔贤惠大方,不争不抢的守着我那伤心的丈夫。
我在他的饮食里下药,看他神智昏聩,状若癫狂,真是解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