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座车周遭不断冲锋前行跨过的红军战士们不足以引起马拉申科的任何兴趣,一心只想着救人的马拉申科眼下恨不得自己开的是飞行坦克T80U而不是这笨重的KV1,但不论怎么说终归还是要比背着个人徒步跑起来快的现状,最终促使着马拉申科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谢廖沙,不能再快点了吗?现在太慢了!”
紧握着手中操纵杆的同时将脚底板踩死到油门踏板自始至终就从没松开过,已经将坦克开到全速前进状态的谢廖沙面对马拉申科的连声追问也表现得很是无奈。
“这已经是的速度了,车长同志,我们的KV1只能跑到这个速度,越野路面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
向来没有修路习惯的苏联尽管因此大大迟滞了德军机械化装甲部队的推进速度,为己方构筑起后续大纵深防线从被动角度出发赢得了时间。
但同样因此而大大受限的苏军坦克部队也同样面临着越野机动速度被迟滞的问题,在此之前已经因为KV1重型坦克那糟糕的传动系统而对一望无际的越野路况抱怨连天,眼下着急救人的马拉申科在面对根本无路可走的无尽雪原时更是急的几乎头发都要烧着。
“这该死的破路,该死的积雪!这些混蛋为什么就不能给莫斯科郊外修几条平整一点的大路,我们除了铁路难道就真的一无所有吗!?”
心中狂躁的呼嚎对于眼前这残而真实存在着的现实于事无补,内心中的烦闷与恼怒已经累积到无以复加的马拉申科感受着自己怀中这没有丝毫动静的身体,仍旧温热的鲜血已经完全打湿了那团法国人曾经用过的白旗而浸满了马拉申科的双手。
“该死的,血止不住!伊乌什金!车里还有没有什么像样的医疗用品,哪怕是纱布也行!”
“我正在找,车长同志!见鬼,这该死的弹壳收集箱又洒了一地!”
于炮塔座圈正下方车体储物空间内不断翻找着任何可用之物的伊乌什金动作有些慌乱,无意一蹬的右脚不慎将位于炮闩正下方本就有些放置不稳的炮弹壳收集箱一脚踹翻。
带着叮咣作响声从侧翻的收集箱内滚滚而出洒落一地,本就时间不够用而分秒必争的伊乌什金看到如此这番景象更是恼火异常。
“连你们这些炮弹壳都帮着那些德国佬,这该死的医药用品到底在哪儿?我记得次明明就放在这里的.......”
向来没有给车内配置医疗急救箱习惯的苏军坦克部队自然因此显得有些寒酸,早在基里尔此次受伤之前,总想着自己的车组会不会在某场战斗当中于车内受伤的马拉申科倒是未雨绸缪,通过托关系走后门的方式弄来了几个从德军坠毁飞机缴获来的医疗急救箱,给自己团部的车辆以及拉夫里年科和自己的座车都各配置了一个。
但本就车内空间相对狭窄的苏军坦克兵们在平时却总是不太待见这些德国制造的东西,体积不小远胜过鞋盒的紧急医疗箱放在平时又排不多大用场,放在脚底嫌碍事摆在手边嫌挡手的苏军坦克兵们竭尽所能地把这些紧急医疗箱,塞到了平日里根本看不到的地方以节省空间。
毫无疑问,眼下正为了能够在此番关键时刻救基里尔一名之物,而手忙脚乱中的伊乌什金就是这样一名苏军坦克兵炮手。
炮塔储物箱、车体储物箱、弹壳收集箱、座位正下方、甚至连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机电员尼克莱屁股座位下面都翻了个遍,急的如热锅的蚂蚁一般着急火的伊乌什金足足翻了一分多钟,也没找到那个平日里嫌碍事的德国佬铁皮箱子。
正当满心怨气的伊乌什金准备回到炮塔储物箱里再翻找一下时,因行驶在颠簸不平的越野路面而当即发出了一阵金属制品撞击的清脆声响。
差点漏过了这关键声响的伊乌什金在稍稍一愣之余当即猛然间转过头来朝着身后望去,那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显然是从车体两侧油箱旁看不见的阴暗拐角内所传出的。
“我想我找到了,车长同志!”
一声略带惊喜的开口叫喊之余当即再度弯下腰来朝着漆黑一片的油箱拐角旁猛地一扑,套在棉衣最外面的防火作战服当即被混杂着灰尘的漆黑油渍蹭了老长一道印子,对此并不放在心而全然抛在了脑后的伊乌什金当即在自己向前伸出的右手处,摸到了一个触感冰凉的方形铁盒。
“就是这个,我找到了,车长同志!”
怀抱着自己刚刚找到的急救医疗箱猛然间挺起身来差点把头给撞到,全然顾不得这些可有可无事情的伊乌什金赶忙将紧抱在自己怀中的铁皮箱子朝头顶抬起一送,将这个分量不轻的缴获战利品朝着炮塔内正怀抱着基里尔的马拉申科手中脱手送去。
顺利接到了这个足以救人性命铁皮箱子的马拉申科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在将箱子于身旁放好之后当即伸手抠开了锁扣机关将其中所盛之物呈现于了眼前。
洁白的医用纱布、成卷捆好的白色胶布、满盈着不知什么药品的金属注射器,以及几小瓶写满了自己看不懂德文的或大或小药瓶子,便是马拉申科一览无余之后所看到的所有东西。
“.......药,药...德国佬这会儿有抗生素这种东西配发吗?草,想不起来了!去你妈的注射器,直接绷带先止血算了。”
情急之下连自己的原汁原味家乡话都从嘴里脱口而出的马拉申科已是顾不得太多,同样忙活的满头大汗而已经爬回了炮塔内的伊乌什金,同样顾不车长同志口中那些自己根本听不懂的只言片语。
着急救人的二人当即手忙脚乱地从箱子里取出了能用以爆炸的医用纱布和白色胶布,生拉硬拽之下以毫无专业可言的包扎方式将手中一团团的东西垫到了基里尔的后背伤口,那团已经被染成了共产主义深红色的法国白旗则被马拉申科像丢鼻涕纸一般,随手扔进了脚下的弹壳收集箱内再也没心情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