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玉江城,地势越高,呼吸开始变得有些不顺畅,好在众人及时适应了过来,身体未产生任何不适。
进入玉江城,众人就感到阵阵凉意袭来,如同到了秋季。
和蓉城潮热的天气比,这里的气候更加令人舒适。
坐在车厢内的四人,纷纷从行囊里取出外衣披在身。鱼妖娆探出头去询问陈玄黄和唐伏虎要不要添些衣服,陈玄黄想了下,还是决定忍一忍,等到了客栈再说。
至于唐伏虎,皮糙肉厚的根本不在乎。
马车停靠在一间客栈的门前,陈玄黄跳下马车,先去找掌柜的定几间房,其他人则陆续往马车下搬运着行礼。
鱼妖娆面朝西方,看着巍峨的雪山,心生震撼,感叹道:“好漂亮!”
青青也没见过雪山,与自己师父一起看得出了神。
道然真人将最后一件包袱放在地,瞅了眼那师徒二人,嘿嘿笑道:“要论眼界,为师可是去过不少地方呢。”
“不就是为了那五两银子,追了人家整个玄阳九州么?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师公,这事儿小师叔也跟我讲了好多遍了。”
道然真人羞红了脸,愤愤道:“这个逆徒!”
这时,正巧陈玄黄订好房间从客栈内走出,一眼瞧见师父那通红的大脸,惊呼道:“师父,你让人煮了?”
道然真人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来,弯着腰捶胸顿足,大骂‘逆徒’。
陈玄黄眨眨眼,一脸疑惑的看向鱼妖娆问道:“师父这是咋了?”
鱼妖娆一本正经说道:“没事!老头现在知道要脸要皮,害臊了。”
陈玄黄一头雾水,还是没听懂。
一晚,道然真人都独自生着闷气,没跟陈玄黄说一句话,后者自始至终都懵懵的,想着师父是不是闹痔疮了,疼得说不出话来。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吃过晚饭后,众人便回房休息去了。
陈玄黄有些睡不着,独自走下楼,向那正躲在角落里偷偷打盹的店小二询问些事。
半睡半醒之间,店小二感觉到有人拍了怕自己,随后猛然惊醒,他瞅着站在自己面前面露微笑的男人,疑惑道:“客官您有事?”
陈玄黄拱手施礼,客气道:“我想向小哥打听个事。听说不久前,常家和君子坊围攻月剑阁,不知后者近况如何?这些日子里可还有月剑阁弟子在城中走动?”
一听这事,店小二笑了笑,坐直了身子,缓缓说道:“这事儿客官你算是问对人了。小人的姑父家的邻居的朋友家的女儿,就在月剑阁修行。前几日,她下山回家报过一次平安后,又匆匆返回了山门。据她自己说,这一战,月剑阁死了不少弟子呢。有些弟子的尸体被大雪掩埋,都找不到了。”
陈玄黄听得心中一沉,他虽不知店小二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无风不起浪,想来这一战月剑阁必定受到了重创。
店小二说得兴起,手舞足蹈的说道:“月剑阁阁主和常家家主两人打得天昏地暗,若不是元天派的掌门出面阻拦,这雪山都得被削去一截呢。”
见对方始终为说话,店小二也停了下来,目光瞅到对方腰间的佩刀,好奇道:“客官你也是江湖人?”
陈玄黄拍了拍湛蓝色的刀鞘,笑道:“对!”
店小二眼睛放光,满怀期待问道:“有多厉害?小宗师?”
“嗯......还要高一点点。”
“嘶~大宗师?”
“呵呵,差不多吧。”
店小二满脸崇拜的瞅着陈玄黄,开始讲述自己本是个练武奇才,却阴差阳错的当了客栈跑堂。
陈玄黄听着对方滔滔不绝的话语,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自己竟然被他说困了。
翌日,
陈玄黄昨晚陪着店小二说了大半宿的话,很晚才回房睡觉,以至于今早睡过了头,最终被鱼妖娆剧烈的砸门声所吵醒。
房门打开,鱼妖娆瞅着对方的黑眼圈,疑惑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哎,别提了。听人家说了一夜的话。”
陈玄黄实在精神有些萎靡,不得已今日要让道然真人担起驱赶马车的重任。
后者目送着小徒弟钻进马车,倒头就睡,愤愤的道了声,‘为师命苦啊!’
只不过,没人回应。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
这雪山看似近在眼前,可道然真人估么着,怎么也要赶多半天的路。
长路漫漫,老者叹了口气,瞅着眼坐在旁边,没事跟自己傻乐的三徒弟,眼神幽怨。
......
月剑阁,身处雪山腹地,四周常年冰雪不化。
虽说气温寒冷,但对修行人来说,也算是一种毅力的考验。
此时月剑阁山门前,无一人看守。阁中万籁寂静,看不到半个人影。
而在正殿之中,却挤满了月剑阁的弟子。
这些弟子面露惊恐,手虽持有长剑,但却心生退意,只想着今日如何能活下来。
站在众弟子最前的,便是左手持剑的方熙柔。
在一年前太子府大战时,她的右手被段飞途折断,虽然经过数月修养,手臂又能再次活动,但较之曾经,少了几分灵活。
无奈之下,方熙柔只能改练左手剑,经过半年的勤加苦练,虽小有成就,但实力较之曾经却逊色不少。
在方熙柔面前,横七竖八躺着数具染血的尸体。尸体对面,一满脸寒霜的妇人,持剑而立,浑身下散发着凌厉的杀气!
方熙柔的额头汗水涔涔,她咽了口唾沫,咬牙说道:“当初我与官师妹途中遭人截杀时,就怀疑过阁中有内奸存在。但没想到,这内奸竟是殷长老你!”
方熙柔口中的‘殷长老’,名叫殷嫦雨,圣人修为。
趁着掌门和其他圣人高手不在阁中的机会,殷嫦雨撕下了所有伪装,她先是以长老之令,命所有弟子前往正殿,然后在这里对月剑阁弟子痛下杀手。
殷嫦雨斜提长剑,剑身长的血渍,顺着剑尖滴落到地,她目光森然的扫视了一番面前的众人,淡淡道:“若是你们有人愿意归顺君子坊,我便饶你们一命。若是你们顽固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呸!我等绝不会跟你一样当叛徒!”方熙柔怒骂道。
“呵!”殷嫦雨轻笑一声,“那可就怨不得我了。你们要怨,就去怨官菀柳那个小贱人吧。若不是他杀了君子坊的冯超和许正午,因此而挑起两派仇恨,你们兴许还会多活些时日。”
殷嫦雨蓦然玩味一笑,道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本是想等两派重修于好之后,君子坊再动手吞并了月剑阁。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要提前了。”
听到这个消息,方熙柔等月剑阁弟子,震惊的无以复加。
正如对方说的那样,她们原本还以为,两派的仇怨是由官菀柳挑起。可殊不知,君子坊早就暗藏祸心,想要一举吞并了月剑阁。
就在众人震惊无言之时,殷嫦雨气势浑然一变,森然喊道:“都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