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前,
皇武衙侍卫严阵以待,拦住了面前四人的去路。
这一年的光景里,常思已然成为了守门侍卫的头目,他站在正中,目光复杂的看着对面那佩刀的男人,声音微涩的唤了声‘大人!’
陈玄黄笑容欣慰,轻声道:“常思,好久不见,你倒是成长了许多。”
常思面容严肃,认真道:“多谢大人栽培!”
“栽培个屁啊!”陈玄黄不禁打趣道:“我天天躲在一边打盹,能教你些什么?”
言罢,陈玄黄笑容渐收,缓缓说道:“我等要进宫面圣,还望常思你行个方便。”
常思紧握着刀柄,沉声道:“大人,恕卑职难以从命!杨统领有令,任何无关人等,未经帝允,不许擅自入宫!”
陈玄黄疑惑道:“杨统领?”
他仔细回忆着皇武衙有哪个姓杨的侍卫有资格一跃成为统领的,可想来想去,除了杨达以外,似乎没有其他人姓杨了。
而杨达也已经让自己杀了,那还会有谁呢?
常思见他思索的样子,解释道:“是杨天州,杨统领!如今皇武衙和密谍司两个衙门的统领之位,都由杨统领兼任。”
陈玄黄一下子恍然大悟。
常思看着自己曾经的司,苦笑道:“大人,小人自知拦不住你,但您能不能别叫小人为难。当初您在城门当差时,可也是铁面无私的。”
陈玄黄噗嗤一笑,“你说的也是。不如这样,你去叫杨统领来,我与他当面说,如何?”
常思长舒一口气,点头道:“也好!那就请大人在这里稍等片刻!”
“不用等了!”
一道白色人影揣着手,向这里缓缓走来,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陈玄黄,声音沙哑道:“陈大人,一年未见,可还安好?”
陈玄黄微笑道:“若不来汴安,到是好得很!”
杨天州瞥了眼胸前染血的左南金,淡淡道:“陈大人一回来,就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咱家都不知如何评价大人你了。”
“我一年未回来,朝廷内仍是小人当道!”陈玄黄言语一顿,语气生硬道:“杨统领,有些人,活在这世,终究是个祸害,你说是么?”
杨天州沉默无言。
左南金用余光悄悄瞅了眼身旁的陈玄黄,哀求道:“杨统领,救我!”
杨天州叹了口气,悠悠道:“陈大人还是将左尚书放了吧,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谈,你看如何?”
陈玄黄没有回应他的建议,而是语气坚定道:“我要见陛下!”
杨天州眉头一皱,“咱家若不许呢?”
陈玄黄前一步,平静道:“那我便硬闯!皇宫内没了徐道龙,我看谁能拦我?”
杨天州双臂下垂,双手如玉,语气不善道:“陈大人可太不将咱家放在眼里了!”
陈玄黄手指摩挲着刀柄,缓缓说道:“我可是不愿意与杨统领你为敌呢!”
杨天州缓缓抬起双手,眼神坚毅道:“咱家很想与陈大人交朋友。但是,咱家首先要保证的是陛下的安慰!”
说道最后,杨天州全身气机绽放,一字一句说道:“而陈大人你,便是这最危险的人物!”
陈玄黄嗤笑一声,“能得到如此高的评价,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
陈玄黄直接抽出长刀,向下一甩,冷然说道:“今日,我必须要见到陛下!”
两人针锋相对,之间出现了一道真空地带,四周气流乱窜,使得常思等皇武衙侍卫纷纷退向两侧。
鱼妖娆与曹宁压着左南金走到一边,前者对陈玄黄信心十足,根本没想过他会败给杨天州,也就更不会担心他会受什么伤了。
正当两人即将交手之时,打远处,传来了‘哒哒哒’的响声,清晰入耳。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瘦弱的少女搀扶着一个双目失明的男人正朝这里走来。
鱼妖娆瞅着那两道越来越近的身影,愕然道:“大师兄、青青?”
小丫头冲着自己的师父讪笑两声,随后在晏明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说着话,还分别指了下众人的方位。
晏明边听边点头,最后将‘目光’投向了对峙了两人。
小丫头这时脱离晏明身边,向鱼妖娆身边跑去,后者看着她,装作生气道:“不是让你们好好看家,怎么也跟着跑来了?”
青青‘嘿嘿’笑道:“师公不放心你们,说有他和三师叔在,家里一定没事,非得让我领着大师伯前来相助师父你们。”
鱼妖娆瞪了小丫头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欸?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回来皇宫的?”
问及此事,小丫头瞥了眼正向陈玄黄走去的晏明,佩服道:“大师伯的鼻子可是真灵啊,因为叶大人被关在刑部,我们原计划先去那里,可还没走到刑部衙门,大师伯就说闻到了小师叔和师父你的气味,非要往这边来。这不,走着走着,就到皇宫了。”
鱼妖娆望着不远处并排而站的两道身影,不禁怅然道:“这两人,真是扛下了清凉派的所有......”
晏明潇洒站定,淡淡道:“小师弟,你只管进宫便是,这里交给师兄处置。”
陈玄黄犹豫一下,小声说道:“大师兄,杨统领曾经救过我一命,出手轻些。”
晏明闻言,微微点头,“师兄晓得了。”
陈玄黄将长刀收回,回首递给鱼妖娆一个眼色,后者瞬间心领神会,压着左南金往宫中方向走。
杨天州冷哼一声,掠身朝鱼妖娆而来,可在中途却被晏明给拦了下来。
晏明屈指一弹,呵斥一声,‘回去!’
杨天州猛然一惊,脚尖一点,极速向后滑去,与此同时,一道剑气在原地炸开,泥土溅起有一人多高!
晏明伸手平举,一朵紫色剑莲在手心凝结流转,对准了杨天州所在的方向,用力一掷,同时嘴中低喝一声,“再退!”
紫色剑莲瞬间在远处炸裂,逼得杨天州再退十几丈!
就在这二人交手之时,汴安城外的激斗已悄然结束。
一个腰挎长剑的年轻乞丐,大摇大摆的进了城,直奔那施粥的大户人家而去!
城外,年轻道士单膝跪地,口中连吐三口血!
秦朝辞面朝大地,脸已无半点血色,双眼空洞无神,嘴里不停的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同为雏龙榜三甲,虽是一个第一,一个第三,但听去差距不是很大。
但刚刚两人的交手,却足以让秦朝辞惊骇之色!
这看似不大的差距,实则却深如鸿沟!
沧元山最具天赋的弟子,雏龙榜的探花,竟被江进酒打得连头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