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大街平白无故出现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一下子吓坏了青唐的百姓。
青唐不是汴安,这里的百姓哪里有后者那般丰富的经历,在夺嫡之战时,汴安百姓对这种血腥的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在青唐,发现一个惨死的陌生人,就能引发全城的轰动。
在青唐,除了被害的女子外,谁也没见过这采花贼长什么样子,所以不少人猜测这死去的人是不是被采花贼杀死的。
有一点奇怪的事,这被害之人为何是个男的?
莫非,采花贼的口味变了?
一时间,青唐城的男人们,一个个心惊胆战,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安慰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根本没考虑这些后续的问题。
一大早,陈玄黄便拎着元祎给自己的药包又跑去药房,就按照这个药方又多抓了一些药。
这些小钱,对于陈玄黄来说,根本没放在眼中,可对囊中羞涩的元祎来说,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陈玄黄一手拎着一串药包,朝客栈走去,马自省的尸体,这会儿已经被抬去了义庄,有几个衙役正往地泼着清水,冲洗血迹。
众人本打算也是住过一夜后就离开这里,所以趁着陈玄黄去抓药的功夫,其他人便将行囊搬到了马车。
道然真人搓了搓手,笑眯眯道:“除掉那采花贼,也算是咱们大功一件啊!”
鱼妖娆白了眼他,讥讽道:“好像是我跟小师弟出手除掉那贼人的吧?某人可一直趴在窗户看热闹!”
道然真人老脸一红,正色道:“为师那还不是为了保护青青的安全么!”
鱼妖娆‘切’了一声,鄙夷道:“有大师兄在,哪还轮得到你?”
“嘶~妖娆啊,凭你这怼天怼地的性格,玄黄是咋看你的?”
“老娘天生丽质!小师弟自然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一副皮囊而已,咱们做人看重的是内在!内在,懂不懂?”
“懂你妹!”
“咳咳,妖娆啊,不是为师说你。你这骂人的话,也越来越像玄黄了。你说骂人就骂人吧,为何要牵连人家妹妹?”
一旁,青青瞅着唇枪舌战的两人,冲着晏明小声说道:“大师伯,这回儿师公好像改变战术了,不去和师父硬碰硬了!”
晏明淡淡道:“师父终于明白,他选择硬碰硬,永远不是师妹的对手。”
“不过”话锋一转,晏明担忧道:“这样一来,师妹的火气怕是更大了。”
刚音刚落,耳边传来了痛苦的呐喊声。
只见,鱼妖娆一脚踩在道然真人背,恶狠狠道:“老头,你服不服!”
道然真人脸贴着地,哀嚎道:“服~~~哎呦!”
“呃你们这是”此时,正巧陈玄黄回来,瞧见这一幕后,瞬间目瞪口呆。
鱼妖娆微微一愣,一下子就飞奔到陈玄黄的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如同小鸟依人般,撒娇道:“你可回来啦!刚刚老头那欺负我,你可要为我报仇!”
陈玄黄瞅了眼躺在地,气得快要一命呜呼的师父,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
晏明轻叹声气,‘看’向早已呆立当场的青青,语重心长道:“你师父的功力又提高了!”
言罢,他又忍不住补了一句。
“咱们几个要小心了!”
马车离开青唐,朝着沧元山驶去。
道然真人为了躲避鱼妖娆,竟主动担任起了车夫。
陈玄黄则被迫休息,被赶进了车厢。
鱼妖娆巴不得如此,与他紧挨着坐在了一起,谈笑风生。
晏明依旧抓紧一切时间,闭目修炼。
而被师父抛弃的小丫头,则嘟着嘴,一脸幽怨的瞅着对面的男女。
众人次前往沧元山时,还是一年多以前,那一次是为了将王旬和师玄灵的骨灰送回本派,心情难免有些凝重。
而这次,却轻松许多。
唯一的重任便是给元祎的师父送药,若是有机会,还可以去拜见下赵齐楚。
当初赵齐楚亲临汴安,逼退了徐道龙后便拂袖离去了,陈玄黄晚来一步,没有与对方见一面,实在可惜。
陈玄黄还是很想当面跟赵齐楚道一声谢,虽说是王旬临终前的意愿,可最后还是因为赵齐楚的出面,邶柏舟才前往汴安,保护了众人一段时间。
若不是邶柏舟,自己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从青唐出发,一天内赶不到沧元山,众人索性在傍晚前,就找了个村落住下,休息一日后,再行出发。
雍州之内的城池,不像其他八州那样密集,且相邻较远,来往两城之间,最少也都需要一天的马程,就更不要说徒步而行了。
官道两侧,树木稀少,千里无烟的荒漠经常可见,若没有带足了淡水和干粮,可不敢穿行于此。
转日,众人中途吃过午饭,又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后,终于看到屹立在天地之间的沧元山。
虽是春季,山顶仍是白雪皑皑。
离远了看去,沧元山群山连绵,万仞连云霄,浩然之气扑面而来,让人肃然起敬!
道然真人驾驶着马车,望着仿佛近在咫尺的沧元山,感叹道:“这沧元山,真是越看越震撼!”
唐伏虎憨憨一笑,表示赞同。
道然真人白了眼他,微微叹气,心想与这三弟子坐在一起实在太无趣了,这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主,一路不是和自己傻乐就是问还有没有吃的。早知这样,还不如去与二弟子斗嘴呢。
虽说自己每次都赢不了,但好歹热闹啊!
马车停在山脚下,有小道童负责看管,倒也不必担心再下山时,马匹自己跑喽。
但箱子内装有众人全部的家当,无奈之下只能搬山去,好在有唐伏虎在,这点分量丝毫不在话下。
元祎的师父禄真人住在妙吉峰,众人从小道童的口中得知,爬到半山腰时会出现一左一右两条岔路,往右边那条岔路一直走,尽头便是妙吉峰了。
妙吉峰比起主峰矮许多,但山风景也算秀美,越靠近山顶,天气越冷,不知从何时开始,眼前变成一片白色,每一步踏出,脚下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山顶之,盖有一间木屋,一位老道负手而立,面朝云海,脸呈紫金之色,修吐纳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