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新家和府衙离的很近,曹宁便厚着脸皮,时不时跑去对方那里蹭饭,这府衙的饭菜吃多了实在是难以下咽。
而邶柏舟则是天天如此,以至于陈玄黄每日做饭时,都会刻意多做出两人份来,也许还不够。
邶柏舟能天天来此,青青无疑是最开心的一个人,因为这样每晚就能受到前辈的指点了。
吃过晚饭,老者坐在屋檐下,瞅着不远处修炼十七步的小丫头,不禁暗自点头。
在他眼中,青青每日就按照此刻走出的步伐路线修行即可,根本用不到他指点什么了。
这十七步,只要是入了门,接下来就要靠自己了。
熟能生巧,远胜于旁人的指点。
噗通~
邶柏舟斜眼看向一屁股坐在自己身边的陈玄黄,没好气道:“没事往我这里凑什么?我又不是小娘子?”
陈玄黄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看您一个人坐在这里怪无聊的,跑来和您聊聊天么?”
邶柏舟翻了个白眼,尽是嫌弃。
“嘿嘿,前辈啊,次您不是和我说过,至尊所看到的东西,与我们不一样么?晚辈这几天夜不能寐,竟想着此事呢,您就告诉我呗。”
“我凭啥告诉你?你是我儿子啊?”
“呃咱有话好好说,不用占人便宜吧。”
“呸!当你爷爷,我都够岁数了。”
陈玄黄抹了把脸,眼神幽怨。
邶柏舟将头扭过去,免得将晚饭吐出来,沉默少许后,缓缓说道:“圣人修为再高,与你们所看到的,并无差别。而到了至尊,便会看到与你们不一样的东西。”
“看到的是什么?”陈玄黄饶有兴致问道。
邶柏舟没有回答陈玄黄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你曾经问过我,到了至尊境,是不是对生命十分淡漠。这么说似乎也没错,但准确点说,是看得层次不一样了。”
陈玄黄皱着眉头,一头雾水。
邶柏舟郑重其事道:“这件事,等我离开汴安城那天,再告诉你吧。”
说完这些,老者看向陈玄黄,平静说道:“这离去之日,不远了。”
陈玄黄惊愕道:“您要走?”
老者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刚才决定的。”
“可是遇到了什么事?”陈玄黄问道。
“与那至尊的秘密有关。”老者直言道。
邶柏舟见陈玄黄抿嘴不言,安慰道:“放心,如今你的处境,安全得很。夺嫡之战进入到收尾之战,你且安分守己就好。”
陈玄黄点头道:“在下记得了。”
邶柏舟随后看向青青,语气温和道:“这小丫头算是我半个徒弟,你要替老夫照顾好她。”
陈玄黄先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随后伤感道:“前辈,咱们以后还能见面么?”
邶柏舟嗤笑道:“老夫还没走呢,这些话等留着离别时再说吧!”
陈玄黄讪笑两声,不再多言。
院中再无对话,只有小丫头的脚步声和挥剑声。
那一老一少并排坐在屋檐下,默默的看着青青,也不说话。
募地,老者仰起头,遥望远处,沉声道:“圣人的气息!”
言罢,老者眯着眼,继续说道:“三个!”
“噗~”
蓝童寿连退出十几丈后,狂喷一口鲜血,洒满天际,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个头戴鬼面的男人。
刚刚自己与那个持九环刀的男人,交手几十招,难分高低,结果这个鬼面人突然杀到,立刻就改变了局势。
刀千绝用拇指抹了下嘴角的鲜血,质问道:“你为何来的这么慢?”
黑袍使背着手,不咸不淡道:“睡着了。”
“你!”刀千绝脸色铁青,死死瞪着对方。
“先解决了蓝童寿!”黑袍使叱喝一声,气势浑然一变,半空中出现一道黑色拳影,狠狠砸向地面。
蓝童寿不慌不忙,伸出双指,凝聚剑气,瞬间迸发而出,犹如白虹贯日!
那硕大的拳影,一分为二,拳罡渐渐消散!
此时,刀千绝一刀横扫,刀气与大地平行,呼啸而来!
蓝童寿面露狰狞,双指下劈,剑气与刀气相撞,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十字来。
伴随着怦然一声巨响,两人纷纷后退,吐出几口血来。
蓝童寿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对面左右夹击而来的两人,没有半点犹豫,猛然转身,向身后逃窜。
黑袍使猛然驻足,伸手拦住了想要乘胜追击的刀千绝,淡淡道:“别追了!”
刀千绝咬牙切齿,不解道:“为何不追?”
“你杀了青冥府和铁拳门的人我不管,若是杀了蓝童寿,你就不怕把那老怪物引出来?”
刀千绝不置一词,脸色有些难看。
黑袍使向王府深处走去,淡淡道:“别忘了咱们的计划,杀了赵元吉,比什么都重要!”
刀千绝不甘心的哼了一声,扛着大刀,紧随而去。
这一晚,雍王府宛如九幽地狱,鲜血成河,遍地残肢断臂!
雍王寝宫内,刀千绝一刀将侍妾劈成两半,赵元吉身子剧烈颤抖,不停的干呕,下体传来一股温热。
刀千绝随手拿起床的被子,将刀身的血擦净,呲着牙看向赵元吉。
后者猛然跪在地,声泪俱下,连连磕头,不停的求饶。
黑袍使蹲下身,一把抓住赵元吉散乱的头发,让他的目光与自己平视,冷冷道:“别耽误功夫了,你今日必死!”
赵元吉下颚抖动,颤声道:“别、别杀我!”
“这可由不得你!”
蓦地,一旁的刀千绝一刀横扫,赵元吉的身体怦然倒地。
黑袍使拎着对方的头颅,盯着那惊恐不闭的双眼,淡淡道:“你不死,这汴安城,如何能更乱呢?”
言罢,一把将人头甩到角落里。
黑袍使缓缓起身,看向刀千绝,认真道:“接下来,就先不要动手了。”
刀千绝将长刀拄地,讥讽道:“什么时候由你来命令我了?”
黑袍使冷着脸,沉声道:“这次宗主亲自下达命令,你可不要惹事!”
提到宗主,刀千绝没有再与对方针锋相对,淡淡道:“我知道了。”
黑袍使抬腿绕过地的两具尸体,朝门外走去,“走吧,别暴露了身份。”
刀千绝瞅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扛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