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六人修整了一日后,启程出发。
此时离皇帝给陈玄黄的归期只剩下五天时间。
几人仔细算了下时间,发现哪也去不成了,若是今日开始赶路,还可以悠哉悠哉的欣赏下路途的风景。
为此,鱼妖娆还发了一顿脾气。
就如道然真人所说的那样,归程时,由他来驾驶马车,让陈玄黄好好呆在车厢内修行。
陈玄黄和晏明都在闭目打坐,这车厢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鱼妖娆起初时不时和青青说几句话,到后来两人索性也加入修炼的队伍。
从江城出发的第二天,众人经过一片荒地。
道然真人心中一紧,猛然拉紧缰绳,直勾勾瞅着前方的人影。
数十名身穿奇装异服的刀客,一字排开,拦在前面。
马车缓缓停下,鱼妖娆将头从较帘后探了出来,怒声道:“老头,你干啥停下来了?”
道然真人目光紧紧盯着那一排刀客,沉声道:“你看前面!”
鱼妖娆抬头向前看去,心中顿时一惊。
那数十名刀客,手握刀柄,缓缓前,一股无形的杀气,朝着师徒六人,扑面而来。
此时,陈玄黄和晏明在鱼妖娆的提醒下,停止了修炼,钻出马车。
陈玄黄同样紧握刀柄,冷声道:“是敌非友!”
刀客离自己等人越来越近,鱼妖娆看清对方的服饰,讶异道:“这帮人是哪个门派的?服饰好怪异!”
道然真人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压低了嗓音,震惊到:“他们不是我玄阳之人!”
“不是玄阳之人?”陈玄黄想了想,惊呼道:“北蛮?!”
道然真人眯着眼,“这穿着,错不了!”
鱼妖娆疑惑道:“北蛮刀客怎么出现在这里?”
“谁知道呢!为师只知道,这群人,来者不善。”道然真人一步在前,一步在后,双手逐渐握拳。
晏明缓缓走前,平淡道:“师妹,小师弟,你二人均有伤在身,这些人,就交给我吧。”
陈玄黄走前,与晏明并排而战,“我这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言罢,陈玄黄扭头说道:“师父,三师兄,你们躲在后面,保护青青和师姐。”
还未等两人回应,鱼妖娆双手扯着一根红线,不屑道:“老娘还用得着他们保护?”
陈玄黄瞪了他一眼,不留情面道:“少说废话!你给我躲到后面呆着去!”
鱼妖娆鼓着腮帮,噘着嘴表示不满。
陈玄黄白了眼他,转身看向离自己愈发近的刀客,目光森然。
双方仅剩五丈远时,北蛮刀客,蓦然止步而立。
细细数来,总共十八人!
其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令陈玄黄等人听不懂的话来。
一言即罢,十八名北蛮刀客,骤然拔刀!
紧紧这十八名刀客,急速狂奔,就呈现出一副万马奔腾的气势来!
另一边,一人拔剑,一人持刀,二人先后拔地而起,坠入刀客之中!
这一日,荆州与豫州交界处,发成了一场惨烈厮杀!
十八名北蛮刀客,身死他乡。
陈玄黄彻底领悟十成昆仑手印,触摸到大宗师之境!
……
陈玄黄等人离开汴安整整十七天,这多半个月中,太子赵元安遭到了不下数十次的刺杀。
蛮楼楼主单茂身死后,长老段飞途接任楼主之位,并带领一半的蛮楼弟子前往汴安,为赵元安保驾护航。
巩承弼也向君子坊求救,门中随即派了十几名弟子前来。
除此之外,八皇子赵元楷向陛下请命,分封外地,只求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藩王,此生不再入汴安,同时还希望,自己的母亲贤妃,能与自己同行。
第一个请命,倒也合理,这也是赵元楷向所有人宣布,自己永远退出夺嫡之争。
而第二个请命,众人觉得,到没什么希望。
皇子外封藩王,皇帝怎么会让妃子同去呢。
可就是在众人眼中不可能实现的请命,竟然被皇帝应允了。
赵元楷出城那天,无人相送,走的十分落魄。
城门有好事百姓,偷偷看到一位美妇人将头探出较帘,眼睛直勾勾望着城门方向。
其他人发现,这妇人眼神空洞无神,看去神情呆滞。
贤妃,和她的三个儿子,最后落了个两死,两逃的结局。
夺嫡之争,一下子少了三人。
霜花楼,四楼雅间。
叶言飞瞅着始终不苟言笑的北宫才人,担忧问道:“你这两日怎么了?为何闷闷不乐的。”
北宫才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事。”
叶言飞紧紧盯着他,皱眉道:“不对!你一定有事!”
“呵!”北宫才人轻笑一声,“有事又如何?你也帮不忙。”
叶言飞一板一眼说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忙呢。”
北宫才人幽幽一叹,“这事啊,你还真帮不忙。”
叶言飞反驳道:“你这分明是瞧不起我。”
北宫才人瞥了他一眼,“你激我也没用。”
叶言飞叹了口气,无计可施,心中对帮不北宫才人,而暗自愤恨自己无能。
北宫才人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向下望去。
街市的嘈杂声,瞬间传了进来。
由于皇子夺嫡之事,如今街市随处可见佩戴兵器的江湖人士。
时至今日,因殃及鱼池而葬身此地的江湖人,已经不少于十人了。
但就算这样,每日赶来汴安的江湖人,仍不在少数,他们始终觉得,自己或者自己门派的机遇和崛起的机会,就在这里,也就在此时。
那落叶山庄等人,就是例子。
如今汴安城内,大大小小的客栈都已住满了人,房价翻了数十倍,仍旧是有价无市,一房难求。
不少城中百姓,都将自家改成了简易的‘客栈’,房价更是贵的离谱。
除了客房外,还有一样东西,价钱翻了数倍。
那就是棺材。
这么多次刺杀,太子府死了不少侍卫、下人,再加殃及了一些百姓,如今义庄的棺材早就用光了。
好在是太子府出银子,否则这些人连入土的钱,都没有了。
北宫才人望向城门方向,一辆马车缓缓入城。
车头坐着一位老者和一位庞然大物。
北宫才人眼睛渐渐眯起,闪过一道寒光,杀意凛然。
马车内,闭目打坐的晏明,骤然抬头,若不是车顶挡着,他所‘看’方向,正是北宫才人那里。
晏明身边,陈玄黄紧闭双眼,虽然面色惨白,但脸却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兴奋。
鱼妖娆瞅着他,十指纠缠在一起,神色担忧。
时隔十七日,清凉派师徒六人,返回汴安城!